天上阿里归去来 2023.5.

周莉

一个目的地，能停留在心底多久？5年、10年……甚至更久，你知道你会去，但总还没到时候，这种地方并不多，阿里绝对算一个！或许是因为它的高，或许是因为它的荒，阿里藏在我的心头，一藏就是那么多年，直到我看见一句话，“旅行，不敢想的地方才最值得去！” 飞机轰的一声，越过千山万水，降落在拉萨贡嘎机场 拉萨，你曾经是我川藏线、滇藏线的终点，今年你是我探索阿里的起点。 其实留在家中温暖安逸三餐无忧未必不是幸福，但一把年纪的我更想踏上远方探索不羁的旅途。我愿我所认识的中国不止是地图上的疆界和历史书上被时间包裹的史记，更是我们脚下丈量的山川河流，走过的春夏秋冬。 羊卓雍错，长生不老的美貌仙子，不管从哪个位置看，都蓝得那么清纯可爱。 总想看看羊湖的另一个角度，山长水远的去了鲁日拉观景台，结果一排栏杆把你的风景全部挡住。羊湖中间的日托寺，据说寺里只有一位僧人，号称世界上最孤独的寺庙，我到的时候，它闭门谢客正在维修。幸好在无人去的湖边偶遇了红嘴鸥，据说是从印度过来的。 雍布拉康，相传是松赞干布在藏区建的第一座宫殿。 雍布拉康所在的一座小山包，登上去颇费一番力气，感觉跟登上布达拉宫差不多。 山南之南，首先到了哲古草原，现在并不是草原最美的季节。中午抵达措美县在措美县城转了三条街，终于吃上了黄焖鸡米饭。离开措美走上了中国最长的国道G219，在洛扎大峡谷险峻的山势上，颓残的泥墙早已饱经风霜。G219国道在峡谷的上方盘旋，山与河、村庄与田野交织在一起。 风光无限G219之洛扎大峡谷 绕过这些峡谷，就到达了卡久寺 坐落在佳普晋群山之中的卡久寺，是当年莲花生大师修行的地方，已经有1200年的历史。 今天按照行程，我们是要到措玉村去的，要去库拉岗日徒步的，但是由于道路塌方，村里把路封了。我们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混进村去都不成功只好放弃了。其实我们的车子是没有问题的，师傅也很熟路，村子里性能好一点的车也在走，但是一部推土机横在路中间，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游客过去。去不了库拉岗日，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海拔3700的古老高原，有着28米高的古老庙塔，是经米拉日巴千辛万苦修筑的色喀古托（意为“九层公子堡”）和碉楼下的噶哇久尼殿。我们在塔顶以转塔三圈礼敬九层公子堡。 28米高的塔顶转经道是没有护栏的，但是在高处有一圈钢筋，可以作为扶手抓着走。这里现在是一个收费的景点，门票20元，慕名而来转经的信徒比比皆是，当然，也有人登到塔顶之后不敢走出去。 我们师傅是信佛的，他希望我们每到一个寺院都仔细看看、好好转转。 在洛扎吃了中午饭，继续沿着G219前行，随着海拔越来越高，雪花也越飘越大，海拔5363米的蒙达拉山口，应该是本次行程的最高点。 风光无限G219之普姆雍措山与措在水中交相辉映出的那一抹蓝，是对你顶风冒雪、日晒雨淋、高原身心的最高奖赏。 路边望出去的一个小小山包，在临湖的那一面却像被一把刀垂直切了下去，很有悬崖的感觉。 从康马县出发继续沿着G219行驶，直到看见南面的雪山，便离开G219向着南面的雪山一直去一直去～ 这个地方最开始看微信的定位是叫做巴朗措，这个措并不在我的行程中，师傅说是送的，真是太惊喜了。走到最里边，才发现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崇巴雍措景区。 走在世界的屋脊上，有侧风呼啸着掠过。碧蓝的崇巴雍措澄澈而透明，雪山与湖泊在水中交相辉映。 雪山的那边就是不丹国，边境地区管理相当严格，进去时要将驾行证、身份证交给边境警察，出来时才还给你。 这个措是雅鲁藏布江的支流年楚河的源头，那座雪山据说是喜马拉雅山脉良岗日峰，这个措紧挨着山的北坡，而南坡就是不丹国。 曲登尼玛冰川海拔5000多米，从停车场到冰湖，来回大约有五公里。今天师傅看见我们最初的状态，认定我们是去不到曲登尼玛冰川下的冰湖的，他也没有等我们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拍延时了，没想到过了大一个钟，竟然看见我们乌龟般的爬了上来，哇，居然还赶上了半个钟的日落前的光线，真是老天眷顾啊！回到边境检查站的时候，我们超过了时间，边境警察相当生气，但是看见我们这么大年纪也就罚我们念了一遍边境管理公示就放行了。其实谁想超时呢，但是要走得动才行啊！ 这一带排列着有七八个冰川，每一个冰川的末梢都有一个湖，而且湖水的颜色都和绿松石一样的美。 今天要长途跋涉，目标是珠峰大本营，初到珠峰大本营，只觉雾蔼交织狂风入骨，渐渐巨峰出现绵延跌宕。站在这里，张开双臂就能感受珠峰无边旷野的风，闭上双眼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 珠穆朗玛，地球之极，这里的风能穿透你的躯体，这里的阳光直达你的灵魂。今日的珠峰虽沉默不语，却让人于无声之处，聆听到自己心潮里澎湃的惊雷。 珠穆朗玛，你生来就是苍穹而非草木，是绝无仅有的诗词与赞歌，再华丽的语言都不及你的一丝一毫，看见你的真容就像看见千年之前的朝霞，那种壮丽是多么的难以言表，你出类拔萃于群山之巅，你的容颜历久而弥新，你是大自然最崇高的信仰，我多想就这样握住你的手，让你的呼吸从我的指尖流过，我多想就这样握住你的手，听着你的心跳一梦白头。相逢何必曾相识，请记住你的世界我来过。 一路的雪山、草甸、云雾、湿地、峡谷，交替上演。车轮碾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的磅礴险峻和秀丽的风景。将来我老了，走不动了，对珠穆朗玛的回忆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要评选G219国道上珠峰的最佳观景点，当属加吾拉山口。加吾拉山口位于前往珠峰大本营的路上，是世界上少有的可同时观赏五座八千米级雪峰的观景平台，垭口海拔达5198米，车子得在180度的弯道上，来回108道弯爬升约800米才能到达，山口南望视野空阔，能见的雪山最多，还可以坐看云起云落。 这里高山云集，雪峰直指苍穹，各有倾城之姿，天工造物，傲娇另类的生命禁区，苍凉之美令人目不暇接。 我用目光抚摸着远处一座座与风共存的冷峻雪峰。多少年，能让沧海变成高山，高山扎根土里，拨云见日，直挂云帆。 希夏邦马峰，唯一一座全部位于中国西藏境内的八千米级雪山。 向着希夏邦马，越上异域星球。去往希夏邦马峰是没有路的，我们的师傅非得要抵近去瞧瞧，于是带着我们开着他的牛车酷路泽向着希夏邦马峰勇往直前，在异域星球般的地球表面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可惜今天的希夏邦马峰一直撑着一把大白伞，没有露出真容。师傅并不气馁，他说这一次的油量准备不足，下一次他一定能开到希夏邦马峰下面的冰川上去。或许最美的风景总是在最难抵达的地方。 酷路泽冒着爆胎的风险在满是石头不能称之为路的路上向着希夏邦马艰难前行，奇怪竟然有一种向故乡进发的感觉。 佩枯措 从萨嘎出发，今天的目的地是普兰。中间经过的仲巴县是雅江重要的水源地，雪山与冰川、沙漠与湖泊在这里共舞。 极致的西藏，可不是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能看到。高原沙漠里的坡，你是绝对不能小觑的，在仲巴沙漠里，我们爬了一个小坡，真的是很小的一个坡，如果在平原，也就是一两分钟就上来了，但是在高原我就觉得怎样张大嘴呼吸心脏就是缺少一样东西--氧气😅。 旅程开始进入阿里地区了在广阔的天地间，在宽阔的峡谷里，左边是喜马拉雅山脉，右边是岗底斯山脉，细线一般的G219，在众多雪山的注视下，顽强的向前蜿蜒着。 进入阿里，扑面而来的就是神山与圣湖 这里山川劲起纵横无边，碧湖雪顶冠绝天下，这里沉郁如郭光华似璧，峡壑苍然峰峦峥嵘。你会一直留恋，与雪山久久相望的感动。 冈仁波齐遥望着纳木纳尼，他们在说什么，“你是纳木纳尼？你不必急着归来，我会等你到天长地久”；“你是冈仁波齐？岁月是个长河，我站在你的视线里，看潮起潮落，然后随风而逝，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远很远以后，我只记得前生今世你的样子”；“不管时光如电般飞逝，我仍然珍爱你”；…… 风光无限G219之冈仁波齐冈仁波齐是世界四大宗教公认的神山，中国最美的十大山峰之一，同时被中国西藏雍仲本教、印度教、藏传佛教、以及古耆那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连通天界的须弥峰。每一年都有无数的信徒来这里转山，如果有幸死在了转山的路上，那就是上天堂最近的地方。 河谷里才是转山的通道，转山一圈56公里，总有人翻山越岭匍匐长叩为你而来。 普兰县城附近的山上遗存着一片气势非凡的断壁残垣，那就是曾经辉煌的孔雀王朝宫殿的残骸。这个比大秦帝国还早一百多年的王朝，不仅拥有阿里还曾经拥有阿富汗、印度等大片的土地。 在我们访问这片古老的废墟时，有一只猫总是跟着我们，它一直在说些关于这个废墟的秘密，可惜我们听不懂。 多少是转眼非，你若明白岁月它终将一去不回，大风唱罢弹去我一身的尘与灰，有酒能醉无酒也能醉。 穹窿银城，这里曾经诞生过西藏最最古老的象雄文明。古遗址的生态非常脆弱，无法迎接大批游客，所以到达古遗址的路有几公里是不修的，只有四驱的车才能进得来。 考古学家认为，穹窿银城是象雄古国的首都。但是穹窿银城在青藏高原上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直到2012年在阿里地区发现了古城的遗址。象雄文明是青藏高原上最最古老的文明，它创立了辉煌的原始笨教，后演变为雍仲笨教。 据百度资料，这些洞穴可以认定为18000年前人类居住的地方 古格王朝，一个700多年历史的王朝，1630年毁于教派之间的战争。悠久的历史，辉煌的王朝，终不过是镜花水月中的转瞬即逝。 历史总被雨打风吹去。 风光无限G219之札达土林，其气势之恢宏，面积之广袤，是任何地方的土林或者石林都无法企及的，你很难想象这样荒芜的土林，在亿万年前还是一片汪洋。 土林里的游戏 路需要自己去走，别人拍得再美的照片，也不及自己亲自看的那一眼。 在神秘而辽阔的阿里高原，有着无数的自然之谜、历史之谜引人入胜，其中的东嘎皮央是西藏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一处佛教石窟遗址。 密如峰巢般的洞窟，布满了长达一公里左右的山崖，东嘎和皮央这两座巨大的遗址，如同一个早已消逝的世界，无声无息，多年来静静地坐落在荒漠土林之中，迎来日出，又送走日落… 风光无限G219之昆莎湿地被视野尽头巍峨壮丽、神圣高洁的雪山所吸引，我们走进了这块湿地，越往里走，越听见无数的鸟儿在唱歌，有独唱的，有合唱的，也有二重唱的～走过这里，我们就到达了狮泉河镇，狮泉河镇是阿里地区行政公署所在地，因为人口不达标，所以一直改不了市。 离开狮泉河，进入羌塘草原、羌塘无人区。 阿里，你就是这样的土地，车轮所过之处，扬起一阵阵吹老了岁月的黄沙，吹老了岁月的黄沙，却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阿里。现在回想起越野车在无人区穿越的许多个时时刻刻——车尾后飞扬起的尘土，车轮碾压过砂砾的声音，充盈在这个空旷无人的“火星世界”，都觉得自己达成了一件不太可能的FLAG，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裹挟着大朵大朵白云的风，就像一队狂飙的藏野驴从你的身边吹过，吹乱你的头发，吹眯你的双眼，吹碎你的思绪，并狠狠的吹进你的骨髓，这就是阿里。 一望无垠的旷野和在风里游荡的藏野驴，他们最有资格在这里侃天侃地、挥斥方遒。 今天一路在阿里的无人区中穿行，在大雪中抵达仁多乡，这里是西藏最偏远的乡镇之一，也是行程中唯一一处使用公共卫生间的住处，但是路过的客人可真不少，穷乡僻壤的，总算还有一间干净的房间可以住。那么多人涂鸦，我们也来一句：阿里，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 昨天的雪令今天仁多乡的阳光格外的灿烂，今天的目的地是措勤县，车子驶出不远我们经过了仁清休布措，又是一个蓝得一塌糊涂的措。 雪花飘落大地，这是上天写给人间的诗，在蓝与白的世界中发现久违的美好。 中午时分，师傅专程带着我们拐进了塔诺措去午餐，虽然只是吃的泡面，但是湖景秀色可餐哦。塔诺措既不在路边，也不在我的行程中，感谢师傅的带携。 塔诺措的湖岸不仅高低错落有致，而且色彩还相当的丰富。 今天300多公里，几乎全是土路。来吧，来看看西藏这似断还续的天涯路，来感受西藏的苦，才能发现西藏的真，才有资格领略西藏的美。 扎日南木措，美得让人不知所措。 那些令你眼前豁然一亮的美，必须姗姗来迟。 这里是青藏高原的羌塘草原，虽然没有藏东南俊美的雪峰和娇艳的桃花，没有山南地区古老的寺庙和遗址，也没有阿里地区庄严肃穆的神山与圣湖，但藏北高原独特的自然景观和游牧文化，让人觉得这里才是真正体验高原壮美的地方。 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一棵树，草儿也长得很稀疏，羊儿们从早到晚不停的在找吃，也未必见得能吃饱。 当惹雍错，苯教最大的圣湖，湖泊周围群山环绕、壮观巍峨，湖面上荡漾的圈圈波纹，仿佛能净化万千灵魂。 你看着山，山也看着你，如果没有前世的约定，怎会相逢在这里？ 我们艰难的徒步走上山丘，看高原的云、看高原的鹰、看高原的湖泊，且等高原的月亮爬上山头…… 清早，总是慢半拍的我们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文布南村的。今天吃早餐的时候遇到了几位广东的潮州人，他们是自驾一辆车，另外再包了一辆车，两车一起走阿里，谁知那个包车的师傅因为高反都开不了车，那辆包来的车一直由一位70多岁的客人在开😎。沿着当惹雍措的湖边，有许多的村庄，让这一段的G317有了浓郁的生活气息。与前两天在荒野里的奔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大地之树（也有人称之为天空之树），树枝树丫远比我想象的要粗得多。如果把人摆在树枝上拍摄，根本就不成比例，最后师傅说五个人合成一个五角星吧，总算有了一点点感觉，我们躺在地上暴晒了十多分钟，终于录成了一段视频～ 大地之树，茁壮成长。 G317国道2222里程碑，哈哈哈哈，四个2象征着我们四个真2，想想也是的，刚才躺在地上录视频，就是二得不得了😄。 色林错，西藏第一大错，如大海一般的宽阔感，但是拍照却显得有些无从下手。 山巅上的巴姆措本就蓝得沁人心脾，狂舞的风更加衬托着巴姆措的冷艳。 冷，真冷，抱团取暖 没有路，更加没有导航，但是我们却开上了纳木错湖边最高的山，那坡不管怎么陡师傅总有办法能上去，我是第一次体验越野车爬陡坡，好几次我都奇怪我们怎么还没有滚下坡去😎。 最牛的车配上最牛的师傅，带你去看最美的纳木错。这一次我们去阿里，师傅除了按照预定的行程走之外，还会时不时的插播一些他喜欢的内容，这些内容取决于车的性能和师傅的技术。能带你看到一般自驾者看不见的地方，帮你节省体力看到更美的风景。 真是非同寻常的纳木错，苍穹之上，白云若羽飘然而过，湖光山色尽在眼底，天地浩瀚广阔无边无际。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不就是晨暮与春秋吗，但是记忆却不同，记忆可以无限辽阔，记忆里可以有满天星火，在旅途中你遇到的艰辛也是你记忆中的高光一刻，纳木错，再见了 终于回到了万人迷的拉萨 天若有情天亦老，一壶青稞慰风尘。 用十天来相遇，用一生来怀念。对我来说，远方如果还有神奇的原野神圣的原野梦中的原野，那就是阿里。阿里，他们说你是云上的阿里、天涯的阿里，而你更是我梦中的阿里，我要去见你，我踌躇已久，我决定再三，不再理会是否路难走衣难干，不再惧怕高原紫外线把我晒出斑，虽然我渺小得无法衬托你的无限风光，我也要穿着岭南的裙衫，在那里逆光而行迎风而立，哪怕步履蹒跚。请不吝把地球上的终极感统统赐予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