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拥挤，闲看山水———“大河”源流（二）

水月镜花

告别两河交汇的“野则河桥”，我们从S219转入S320，路基下的河流也由三道川变成文峪河。我们将逆着河水流向，往柏叶口、庞泉沟方向行驶，继续走访它的上游。

初时山谷狭窄，仅容一河一路。春末夏始，正是深山幽谷中草木疯狂生长的时节，况今年雨水异常丰足。

车行谷中，路随山转，山峦起起伏伏，翠色绵延不绝。你能看到每一株乔木都努力向上，每一丛灌木都蓬蓬勃勃，每一种生命都蓄满活力。

碧水青山在我都是治愈系的风景。所以每走一段，只要路况允许，我们就会停下车子，听河水片刻不停地歌唱，看水石相击卷起的细浪。

当山风吹来，还能嗅到满山草木沐浴阳光后散发出的气息。

　　

不时有一股流泉飞也似的冲下陡坡，仿佛迫不及待想融入这条“大河”，流向更远的地方。

田家沟至会立村一段，山谷有所扩展，农田、屋舍开始出现，河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可惜，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随手丢弃的垃圾，它们躺在土坡上、田埂边，甚至河道中，随雪白的浪花招摇舞动。

谁愿看到这样的情景呢？遗憾的是你见或不见，它都在那里，有增无减。

会立村，曾是会立乡政府所在地，地势平坦，水面开阔，左岸青山将河水也映得微微泛绿。

　　难得晴日暖风，更兼绿阴幽草，随便找块石头，临河而坐，静静地看清凌凌的河水在宽阔的河床上漫流，想起了几句喜欢的歌词：“清清的河水流啊，白云已远走，晴朗的天空照大地，我看太阳升起”。

　　会立村紧挨柏叶口水库，从源头来的文峪河接纳了东西葫芦川和四道川后，被人工拦蓄为高峡平湖。停车伫立，但见乱峰围绕，一水平铺，蓝绿色的湖水被微风漾起细细的涟漪，若縠皱波纹，分布均匀。

想来这一湖碧水，为许多人提供着生产、生活之必需。 “造物无声却有情”，每每走在绿水青山之间，对自然的敬畏之情就会油然而生。

　　

出库区，省道320通往小有名气的庞泉沟镇。沿途河道开挖，水色变得浑黄，流量依然可观。因河道相对平缓，故而盛夏时节，这一带会开设峡谷漂流的游乐项目。

十年前，我曾慕名而至，坐着橡皮船漂完全程。八公里水路，两个半小时，小腿一直浸泡水中，里外衣服无不透湿。

那时人尚年轻，能禁得住寒凉的河水。记得上岸后嘴唇青紫，瑟瑟发抖，冲了个热水澡，喝了杯滚烫的姜汤水，身子也就渐觉暖和了。

故地重游，当年嬉玩的情景，历历在目。

昨日重现，十年一梦。反光镜中，我已非我。

“青崖沟管护站”是“S320”与“米五线”交接之处，我们在此暂别文峪河，驶离320省道，钻入交城离石两县的界山之中。

山顶海拔较高，积雪尚存，草木尚未完全返青。

山下是“千年景区”，车辆拥堵，人声喧嚣，细细的溪流（小东川）两侧，不少游客正架炉烧烤，烟熏火燎。

但愿节日过完，人群散去，不要留下一地狼藉。

这条自千年里后山而出的小溪——“小东川”，陪我们走完最后一程，从夕阳西坠到灯火满地，它把我们一直送至家门口。

翌日，我们将从不同方向再入庞泉沟，继续探访“大河”源流。

水月镜花

行于23.04.30

记于23.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