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边好处两光芒

戴望天(夏云松)

1968年春节过后，寒假结束，去学校报到，由于没钱缴书费，领不到新书，只好辍学回家。在家里无所事事，甚是无聊，常常想起书声琅琅的学校教室。

1969年冬天，学校召开运动会，我报名参加二项比赛。一项是集体接力赛跑，一项是个人跳高。二连二排的班主任褚觉民虽然是体育老师，但是，班里学生的体育成绩却不高，结果，集体接力赛跑成绩在年级里得第五名。个人赛跳高，我获得全校第三。前两名是一连的兴兴与根根，他俩都有压倒性的身高优势。和我身高差不多的同学，弹跳力都没有我强。参加一次运动会好像圆了一下读书的梦。

另外，每星期六晚上，经常约请琪琪、平平、民民等几位比较合得来的同学，在教室里搞一次大扫除。仔仔细细擦洗每一张课桌，认认真真地用拖把抹过教室全部地面，本来很干净的地方，显得一尘不染。黑板用黑板擦黑板擦过后还有白色粉末，就用湿抹布再擦洗一遍。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琪琪一时兴趣，用湿抹布把清水泼到黑板上，当时结了一层冰渣子，弄也弄不下来，硬刮会把黑板漆刮掉。第二天，上课时，“别梦依稀咒逝川”的语文课老师李复生看到黑板上的冰凌后，说：“这几位同学，大冷天，不怕寒冷，星期六晚上还到学校搞卫生，值得表扬。”

一周一次的大扫除，好像进一步拉近了与同学和老师的距离，拉近了与书本的距离。能上学，有书读，对求知的渴望，这种感觉真好！没有书读，来学校参加运动会，来教室搞一次卫生，好像又坐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这种感觉好像望梅止渴，但是我愿意享受那种接近书本的感觉。

1970年10月，听说大兴安岭来人招工。好多同学纷纷写决心书要学展翅千万里的鲲鹏，坚决要求支援边疆林区建设，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却古井无波，无动于衷，因为支边与我扯不上边儿。我妈妈疾病缠身，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劳动力，妹妹年幼初小就辍学在家。一家人没有经济来源，我时刻准备着参加工作，听说参加工作后，学徒工的工资是十八元，虽然少的可怜，有工资总比没有强啊。三个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忧愁可以驱散了吧。

谁知一位老师的突然家访，致使我瞬间改变了稳坐钓鱼船的想法。

那是奔赴大兴安岭前一星期，1970年10月30日傍晚，班主任褚觉民老师突然来家访。一坐下，他就直奔主题，告诉我，留在城镇分派工作和支边大兴安岭的利弊。留在城镇学徒工每个月的工资18元左右，支边到大兴安岭工作，每个月的工资30多元。主要一点是支边到大兴安岭，不但是经风雨，见世面，“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而且在边疆可以不受束缚、不受歧视、或者少受束缚、少受歧视。

比较高的工资是物质上最渴望的，不受歧视是精神上最神往的，这两大好处好像两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边飞来，笼罩整个脑海，自此，“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我扔下了钓鱼竿，走下钓鱼船，毅然决然下定决心要去边疆。真的是：

鲲鹏展翅欲高翔，
燕雀船头晒太阳。
一日恩师来劝说，
眼中冒出两光芒。

注：图片摘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