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行记实

小草根

疫情三年，宅家成为常态。尽管心里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动辄“静态管理”让人怯步。完全放开后一直在谋划外出，然而几次出行均在临行前出现变故。一直默默地窥视着外出的信息，盘算着有合适的伴一同出去疯，总算等到佑途的南疆之行。 5月21日凌晨两点集合赶往胶州机场，下午四点半到达库车机场。随即赶往天山峡谷。天山大峡谷又称克孜利亚大峡谷，维语是红色的山崖。 微风滑过你的唇，又投入我的怀抱，算不算我们相拥？——算!这是密接。依照疫情间的这逻辑，身处经过1.4亿年形成的峡谷怀抱，是不是说明我们跨越了亿年？ 峡谷形成于距今1.4亿年前的白垩纪、经亿万年的风剥雨蚀,洪流冲刷而成。她经历了沧海桑田，星移斗转，她见证了人类的诞生和朝代更换。 今天，我们来了，您如诗如画，风情万种，神韵万端。却隐藏了饱经的沧桑和磨难。难道这美必经艰苦的磨砺和时间的考验？ 尽情，尽兴，忘我，留恋忘返。出峡谷景区即进行晚餐，然后乘车赶往阿拉尔住宿。 到达阿拉尔的时间是22日凌晨1.20。游玩，似乎将睡眠屏蔽。清晨，我们几个如约赶到胡杨林、军垦广场……这不在路上遇到音乐踏板也要兴致勃勃地跳起来。好像不这样便辜负了这美景。 22日早餐后乘车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这帮人看到沙漠如同遇到久别的亲人，瞬间便切换到了欢乐模式，大呼小叫，又蹦又跳，好像唯此才能表达出内心的兴奋和欢乐。 空旷，一望无际。头顶蓝天白云，脚下细腻的黄沙。赤脚行走在沙漠里，沙子从脚下慢慢地滑过，轻轻的，松软的，痒痒的、舒适的惬意从心底里涌出。 情侣就是情侣。浪漫往往与冒险和打破世俗相关联。沙漠深处的携手，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服务区用午餐。落坐后发现维族女士的上饭动作。我急忙跑出来要拍照。或许这女士发现了我的企图，久久不再露面。等了会终于出现，只是这次手臂上的盘子少了许多。 在大漠我想到了2000多年前的张骞。公元前139年，张骞奉汉武帝之命，由汉帝都长安出发，出使西域，打通了汉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即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当年的交通工具只能乘马车或骑马，没有什么高速公路，每天行程不超过50公里，而现在的我们乘车速度每小时即超50公里，特别是强度更是不可相比的。想到此，使我们释然了许多。景区间的距离遥远也使得中途加剧了期盼，使人们到了景区便迅速活跃起来。 汉朝通西域起初是出于军事目的，西域开通后其影响远远超出了军事范围。“丝绸之路”把西汉同中亚许多国家联系起来，促进了相互间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交流。核桃、葡萄、石榴、蚕豆苜蓿等植物，被引入中原。 参观团城。团城始建于唐朝，历经宋元明清等朝代，衰于清朝，是和田地区文化重要的遗存之一。2016年和田政府出资3亿多整修复建，现成为新疆著名的打卡地。团城人家富丽堂皇。 漫步在和田团城的大街小巷，不经意间就会被这里的某一座建筑、某一扇门、某一个窗户所吸引，拍照留念便成了必然。 街头有艺人的表演，旅行者中善舞者随乐起舞，让人看到了社会的安宁祥和。 到达和田的晚餐，我们选择了1公斤羊肉90元的烤肉串和馕。饭后到达和田夜市，据说这里每晚有演出。 结束表演后的小演员。 南疆行之前听说了不少新疆的情况，特别是经过十几年前夏天的那件事，“真实的新疆是什么样？“一直挂在心上。晚上住宿酒店的老板竟是栖霞松山人，万里之外见到老乡感到意外也感到亲切。我与老板和其父亲交谈了近一小时，听他介绍目前新疆的情况和经营情况。导游再三强调的“买东西看好再问价”、“不买东西不要打听价格”、“不要超出活动区域“……这些劝告从此消散。这不，清晨我们几个又约…… 各种文化之所以存在、延续，便说明有其特长。我们需要的是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文明交流互鉴，是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动力。 23日和田早餐后乘车赶往莎车县，参观千年前称霸西域的叶尔羌汗国王宫。现在的王宫，是莎车县耗资3亿根据历史记载重建的。 中餐即在王宫内完成。享用维族人的传统特色美食手抓饭。大米饭加羊肉和几种蔬菜干果用油炒成，肉嫩，鲜美，可口，油大。 荣华落尽。宫内轻歌曼舞，余音绕梁；宫外则成为时尚人们的秀场。在此，威严与自由，庄重与青春，历史与现实，僵化与活力，形成巨大的张力和视觉冲击。 身体在地狱，心情在天堂。新疆旅游的情况就是这样。景点与景点间距离动辄几百公里，乘车时间时常4-6小时。用旅友的话说“新疆之大超出了想象”。不过，期间倒是有不少新鲜事。在木吉服务区男厕，一维族女孩在认真地擦拭卫生，后面一壮硕男子跟在后面拍视频。将工作情况不断上传，内地常见的一幕在此出现。员工管理考核成为一道坎。我向这男子示意我要拍照，经允许后我选定了位置和角度，蹲下，“古丽!”突然我轻喊了一声，女孩暂停手中的工作同时回头张望，我拍下了这张照片。 23日晚上宿在喀什新城区。“喀什”名字源于古代维吾尔语，意为“碧玉之城”。清晨，我们几个如约到了南湖。 24日早餐后向祖国最西端的塔县出发。塔县全称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三国相连，塔什库尔干，在维吾尔语里意为“石头城”，因城北有古代石砌城堡而得名。 海拔越来越高。望见冰雪覆盖的雪山，心中着实兴奋起来，车内的人们纷纷拿出手机进行拍照。午餐结束也赶紧到公路上拍照留念。 卡拉库里湖位于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的山脚下。卡拉库里”意为“黑海”，是一座高山冰蚀冰碛湖。海拔3600米总面积10平方公里。 卡拉库里湖传说是三座山峰的梳妆镜，被慕士塔格峰、龚格尔峰、九别峰三座冰峰雪岭环抱，是世界上最高的高原湖泊。一进入景区人们迅速地进入欢乐模式。 湖水深邃幽黯，湖面静谧深沉，在不同时间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或深蓝，或墨绿，或墨黑。色彩多变的喀拉库勒湖，帕米尔高原也增添了几许灵动，更加衬托出了慕士塔格峰的雄伟与壮丽。 到达塔县，迎接我们的是身着盛装维族姑娘的歌舞。看完表演便乘景交车赶往石头城。 石头城是朅盘国的遗址。其位于塔什库尔干高原之上，当年唐朝玄奘西行的路上曾经过这里，并在这里宣讲佛教。远远看过去，石头城像是一个皇冠。秃秃地高高耸立着，气质神秘。最初我是觉得很奇怪的：放着这水草丰美的金草滩不住，为何要住进一堆石头里面去？可是当站在这座巍峨的城堡之上才发现：城下是绵延的绿色沼泽——据说这草坪在秋天的时候极美，满眼金黄，所以得名“金草滩”——再远处则是层峦叠嶂了。只有站上这座城才能看到，它的四面都是山，雪山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丝绸之路的天然谷道给了它重要战略地位。雪山融水连绵不绝地流淌进塔什库尔干河，人们只需伸手就能掬一捧入口；美丽的阿拉尔金草滩是所有国民的后花园……这开阔的视野、精心的选址，彰显出色了库尔人的智慧。 玄奘讲经处 旅友岁月静好席地阐法？ 在塔县值得一提的是晚餐。我们在大街上找到一维族青年经营的餐馆。维族姑娘递上菜单。酱牛肉一盘，拌黄瓜一盘，每人一个肉串，每人一个烤包子，一个羊肉拼盘……一会儿维族姑娘端上直径超过60公分大盘，酱牛肉堆得像小山一样。我们急忙退菜。鉴于肉串已经烤得差不多，我们退了三四个菜。即使这样，那盘酱牛肉也没吃完。谁说维族人难说话？这一餐颠覆了我对维族同胞的认知。 25日早餐后，我们分乘轿车赶往盘龙古道。我翻越十万大山，到此就是为了见你一面。秀，已是不可避免。公路海拔最高处4100多米，有人出现高反:头疼恶心。但在走到大盘龙时仍然坚持上了观景台。 盘龙古道是从塔县到瓦恰乡的公路的一段。是帕米尔高原上一条依着山脊而建的公路，又名瓦恰公路。 旅友杨宁老师拍摄的视频。瓦恰公路全长有70多公里，其中盘龙古道长约30公里，海拔从3000米到4100多米，整个落差达到1100多米，这30公里的山路就出现了639个弯道。 今日走过所有的弯路，人生从此尽是坦途。借此，也祝福各位旅友。 傍晚到达喀什老城区，晚餐的饭店与艾提卡尔清真寺相邻。旅友分两别落坐在长条桌两旁。大厅内有三位艺人弹奏着民族乐曲，维族姑娘伴舞。每人一碗老酸奶，每人一个烤点心，每人一个烤肉串，每人一盘炒米饭(手抓饭)。这顿晚餐让我感觉有点奢侈。 饭店的维族姑娘不仅漂亮，而且落落大方。当我提出“可以拍照吗？”她便停止忙碌，摆好姿势。 入住酒店后我们几个便赶到汗巴扎 清晨，我们早早地起来欣赏喀什古城美景，晨曦中的艾提卡尔清真寺显得格外静谧。 “祖国最遥远的一杯奶茶”“最美的青春，最好的旅行”……心里冷不丁会被这些话语戳中，让人不由地停下来想一想，或让人不自主地尝一尝。 早餐后游览古城。古城的汗巴扎与晚上有点差异。人们争相到那些网红打卡地打卡。既是一种炫耀，也是一种纪念。 参观艾提卡尔清真寺，走进百年的老茶馆。耳畔时有维族风格的弹奏乐飘进，走几步便会被其特色美食俘获。 不到喀什就不算到新疆。南疆，维族人相对集中。在和田听栖霞老乡说，和田维族人占99%，而1%的其他族人除指派到各村的领导多居住在城里。07年我去过乌鲁木齐维族人集中地二道桥，见过多名遮面、身着黑色长衫的维族女人，在此南疆8天中未见这种装素的维族人。 维族老人面部安祥闲适，安逸。 “小马哥:房子后面圆形高大的是什么建筑？”我在游览过程中称导游为“小马哥”。“那是有钱的大户人家，为了显示出他有钱，建造的标志性建筑物。”看来人性具有普遍性，只是由于民族文化表现出差异。汉族人的显摆往往是充满个体性，维族人的显摆带有公益性。 喀什古城游览结束，傍晚赶到了阿克苏。晚上我们赶到阿克苏超市，吃了新疆的大盘鸡，并游览了苏城的夜景。 27日早餐后乘车赶往千佛洞。中餐找开水时一中年女士要过了水杯。听其口音似曾相识，便与其攀谈起来。原来她竟然是日照人!意外中又亲切。她随老公(当兵转业)过来经商。临行前自然是要祝福她的。 进入克孜尔石窟景区，是一条长达700米的林荫道，我们边走边听小马哥的介绍。 千佛洞位于克孜尔乡明屋达格山断崖上。石窟总体走向自西向东，绵延3公里。现有编号洞窟269个，遗存壁画面积约10000平方米。 该石窟始建于公元3世纪，衰落于公元8-9世纪，位列于中国四大石窟，是开凿年代最早、遗存壁画面积最多的一处石窟。 我们分组参观了8个石窟。克孜尔后期壁画中，灵动飞升、潇洒飘逸的飞天造型，人物栩栩如生，生动形象；壁画还表现了农耕、狩猎、歌舞及丝路商旅使节往来等内容，反映了龟兹古风和当时人们的日常生活。有专家说，这在世界上是仅次于敦煌画的艺术宝库，堪称“中国第二敦煌”。 傍晚我们赶到了库车，途中，旅友便搜出了库车10大打卡地。到酒店放下行李后便匆匆奔向街头。 参观库车王府。“库车王府”是1759年清朝乾隆皇帝为表彰当地维吾尔族首领鄂对协助平定大小和卓叛乱的功绩，专门派遣内地汉族工匠建造而成。 最后的王爷在2014年逝世，王妃尚在。王妃在王宫与人合影，每次30元。 王府出来后步行赶往大馕城。 沿路的两旁是桑葚树，成熟的桑葚挂满了枝头。我们忍不住边走边摘边吃。“前面有棵大树”。一维族小伙对我们说。 这经历可能成为一个难忘的记忆 赶往大馕城途中经过大馕生产批发一条街。“岁月静好”拍摄了大馕制作的过程。 5元一个的大馕 在大馕城附近的一饭店吃了晚餐肉串自然是少不了，大快朵颐。旁边，工人们忙碌着制作装饰物。 天色已晚，收获满满。 夜色渐浓，小雨淅淅。进入大馕城开始了欢乐。每个人好像都是导演，同时又是演员，各种造型秀起来没完。直到城内的表演开始。 写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一旅友肩挑着馕的情节，“卖炊饼——”的叫卖声，我们的笑声与沿路维族人的笑声融在一起。 欣赏了夜市的歌舞表演，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 28日上午继续打卡网红点。库车大寺，波斯街……当然，肚子里被桑葚再次……最后，到了库车干果批发市场。 南疆之行结束了。中午13.30乘车赶往库车机场。回首这8天的匆忙，亲眼目睹了大好河山的同时，也见识了新疆各族人的友善。在8天时间内接触的维族人均是开放的，拍照除在喀什老茶馆遭摇头拒绝外，均得到了对方的同意。22日晚和田晚餐与相邻维族夫妇相谈甚欢。 此行当然也有不少遗憾。早餐各团人们的抢饭让我讨厌。一涌而上，拿的食物吃不完。早餐时我甚至羞于看维族姑娘的眼，“这是一帮什么人？”好像有辱汉民族的斯文，好像我也是此类人。再是在石头城挤景交车。一年长者斜插入我身前，我本能地右膝别在他身前，我左腿用力同时转体用肩膀即可将其顶出，在即将行动时我选择了放弃退出，如此会引发什么？旅游不是为了个心情？……还有一个缺憾是没能与一两个维族人长谈。 此行中一队友途中小恙，队友小张挂在心上，买药，买水果……小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也让我心存敬佩。 8天的南疆之行尽管结束了，游览中有关的情节一直挥之不去。有人对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登山不理解，登山者回答道“我登上了那座山”。照此逻辑，南疆行的意义便是:“我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