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爸,您走了,很快就是一年。一年来,我们全家是在对您无限思念的熬煎中渡过的。近日,随着您逝世一周年的临近,我更是夜不能寐,食不知昧。今欲提笔,泪已两眼。</p><p class="ql-block"> 去年的今天,您脑中风突然二次犯病,一语未说,便毅然离我们而去。您的猝然离去,使我难以承受我们之间亲情的嘎然而止,也使我们全家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看到您临走时微翘的嘴唇,我知道您是对家人过多的叮嘱和牵挂。当街坊邻居听到您去世的消息后,都感到震惊和遗憾。于是乡邻亲朋便结伴前来探望或告别。一时间,家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p><p class="ql-block"> 您走后,您的同事、朋友、学生等纷纷前来向您告别。时值盛夏,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骑自行车从几十里外的游风镇匆匆赶来,点燃一根清香,向您做最后告别。看到满头大汗素不相识的老者,我激动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只陪着老人鞠躬,再鞠躬。深夜,一位自称是您的学生的中年人,向你送来花圈挽幛,一句话没说向你做最后的告别后,又匆匆离去。在你入殓的前夜,正值双休日,邻居您的一位远房侄子,现任某市的一位副局长,在家看电视时,无意中听孩子说您去世的消息(孩子是电话中听她姑姑无意中说的),二话没说,连夜驱车,当时已晚上十点半钟,他要求司机无论如何也要在零晨以前赶到老家,因为他怕迟了,再也见不上所敬重的这位伯父。十二点刚过,便赶到家中,下了车,顾不上回自己家向父母打招呼,径直哭泣着走到您身边,哭了好久好久。</p><p class="ql-block"> 爸,一个和您无亲无故,且又多年不见的邻近,对您的离去如此悲伤、牵挂,为之动容,更何况您的亲人。您说怎能不让我们伤心流泪昵?</p><p class="ql-block"> 爸,您去世后,街坊邻居觉得不能让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于是他们自发要求给您开一个追悼会,就连讲话的人都是自愿的,讲话稿都是他们自己写的。根据您的个性及处事原则,在安葬您的事情上我一直是低调安排,不想张扬、麻烦、打搅更多的人。但此时的局面已非我能控制,我也由不得我自己了,变得那么机械、被动了。</p><p class="ql-block"> 您安葬后好久,您的几位老领导来家探望,一个劲埋怨没向他们打招呼。其中一位知道您的消息后,连同自己的老伴从县城坐出租车赶来,手拄拐杖,颤颤兢兢地走到您的遗像前,然烛焚香,失声痛哭,长跪不起,我搀都搀不起来,硬是抱着拉起来坐到床边的。此情此景,我还能说什么只任泪水流满双眼。</p><p class="ql-block"> 有时,我在想,爸,您不就是个一辈子在农村教书的,手中即无权、又无钱的普普通通的教师吗?但您却为何能吸引、感动、影响那么多人?良久,我才明白,原来是您一生中伟大的人格力量,这也是您一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怪不得,同事说您是个好同志,邻居说您是个好人。一辈子,您没坐过“红旗’’、“奥迪",甚至连它们的名字都不懂,但却有“红旗’’‘‘奥迪”为您送行,所以说您也够了,您也值得。</p> <p class="ql-block"> 今年春节,按习惯,您去世头一年,咱们家要贴白对联。我让两个孩子找人随便写了一幅。两个孩子刚贴上,我和家人倒垃圾回来,看后,总觉得难以表达我们的心情。于是我对家人说,这幅对联不行。起码横批要改。家人和孩子问,改成什么呢?我说后,家人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两个孩子听后,也陷入了沉思。其中一个孩子突然跑回家,取来笔,在原来横批四个字对应的下方又写了四个小字:思念无限。</p><p class="ql-block"> 现在每当哀乐响起,不由得勾起我对您的思念,于是泪水涌满眼眶。当年我们无饭吃,无衣穿的生活现彻底得到改变,您却走了,给我们留下了过多的遗憾。多次梦中醒来,我只能默默流泪到天亮。</p><p class="ql-block"> 爸,明天我将和家人再次来到您的坟前,给您捧一盘可口的饭菜端一壶浓香的清茶,燃一柱清香,焚一叠纸钱,只愿您在另一个世界里一路走好,一切平安。 </p><p class="ql-block"> 爸,我们永远思念您!</p> <p class="ql-block"> 此文曾于2006年发表在陕西广播电台《真情放纵》栏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