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细琢信达雅

崔志远

东营南一路有家良子洗脚店，招牌上的英文翻译很夺眼球：“Good son fitness”，“fitness”有保健的意思，但良子是个服务商标的字号名称，音译为“liangzi”即可，good son（好儿子）就不伦不类、画蛇添足了。同样，没见过Taylor（泰勒）翻译成“裁缝”的，也没见Armstrong（阿姆斯特朗）译为“粗胳膊”或“大壮”的。

翻译讲究信达雅，“信”指不悖原文，译文准确，不偏离、不遗漏；“达”指不拘泥于原文形式，译文通顺明白；“雅”则指译文选用的词语要得体，追求文章本身的简明优雅。

首先是“信”，忠实于原文，要准确。有个百强县，建了豪华的会议中心，按照岳云鹏“显得洋气”的标准，十几间会议室门牌用中英文标识：The one meeting room、The two meeting room… 基数词与序数词搞反了，初一没上完的水平，鲁迅看到又要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了。

“达”是文辞畅达，要通顺。我们现在大讲特讲“知识产权”，这是个借词，源于英语的intellectual property，但intellectual本意是智力，讲的是专利，是发明创造。而知识是开放性的，全世界都知道才好，怎么要求独占性、专属权？！所以台湾省翻译为“智慧财产权”就好一些。

译文达到“雅”的水平就比较难了。曹操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几何”表示多少、若干，在汉语体系中古已有之。明朝末年，徐光启与利玛窦翻译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时，将“几何”作为点、线、面、体等专业数学术语的统称，引入汉语体系并沿用至今，功莫大焉。梁启超对他们清晰而优美的中文体裁译文给予极高评价：“徐利合译之《几何原本》，字字精金美玉，为千古不朽之作”，实非过誉之言。

鸠摩罗什是中国佛教史上著名的翻译家，“世界”一词就是他译自佛经，比我们原来用的“天下”一词中性一点、科学一些，现在成了汉语中使用频率较高的词语。他注重将佛教思想与中国文化相结合，以便于更好地被中国人民所接受和理解，因而称颂至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就怕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感觉还是维语实在，用最简单的办法——音译。比如银行叫帮卡，借词bank；电话叫提力否恩，借词telephone；还有借俄语的，当然大多还是借汉语的。中英文也有相互借词：坦克、吉普、kungfu、sampan等等，拾遗补缺、互通有无不丢人。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经贸合作不断深入，语言交流也会越来越频繁，沟通信达雅，万里尚为邻，原意不违添韵味，解文容易翻译难，只是希望不要再出现“知识产权”这样的舶来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