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遥寄天堂里的爷爷奶奶</p><p class="ql-block">文/司凯</p><p class="ql-block">我最近被颈椎病，高血压，高尿酸，高血糖……折磨已经很久了，今天把所有的事情停下来，住院好好彻底的检查一下！最近我经常在半夜的梦魇里，梦见无边的黑暗里，有那么多模糊的影子，会扑向我的梦里，我时常惊醒，经常做这样的，那样的，无常的该死的梦，扰乱我疲惫的，不堪重负的身体，然而，这样的梦里，却能那么清楚的看到我的在天堂里的爷爷和奶奶……还是那样慈祥……</p><p class="ql-block">前几天二奶奶去世，我回老家烧纸，当天晚上就梦见我爷爷了，梦见那一年我在汶川地震参加志愿者，爷爷担心千里迢迢来四川看我，好容易做好工作买高铁票让他老人家回去，结果在火车站把爷爷走丢了……我着急的到处找啊，找啊！一直找到梦醒了！第二天我起大早就去爷爷奶奶的坟上送点纸钱，结果芦苇太深，找了好久才找不到……就在那个位置重复转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找不到……爷爷奶奶的坟每年最低我要回来二次，哪怕离家再远，也要回来！可是那一天就是找不到，我还打电话问我朋友，甚至还怀疑是不是墓碑被人偷走了……是我不见你们太久了吗？爷爷，奶奶，你在那一方净土还好吗？</p><p class="ql-block"> 说起我的童年，经常泪湿衣衫，我的家庭，在我们老家那里，早期也算得上能吃饱饭的人家，爷爷是老共产党员，在司家荡名声很好，能写一手好字，因人缘好，庄上的红白事，基本都由我爷爷操办，记忆中的爷爷，个头不矮，脸色黝黑，严肃认真的样子，我的父亲，是我爷爷中年才生的，从小娇惯，所以，我的父亲在年轻时候，没有受过罪，吃过苦，早早就染上抽烟酗酒的习惯！</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喜欢依偎在爷爷的身边，享受他受人尊敬的待遇，每当村里有啥红白事的时候，我爷爷是唯一一个用毛笔字上礼簿的人，他负责记账，还给人家写挽联，边上另一个有威望的人负责收礼金，我的日后的喜欢书法，是和我爷爷的影响分不开的！</p><p class="ql-block"> 然而，这样幸福平静的生活结束的太早，那一年，我14岁，妹妹8岁，弟弟一岁，一场车祸，早早结束了我的少年的好梦，我的母亲被一辆车撞到，肋骨断了五根，花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第二年，我的母亲又查出乳腺癌，在妈妈被推进手术室的门前，妈妈交代我，你爸抽烟酗酒，恐将来带不动你们姊妹三人，万一我走了，你是老大，要把弟弟妹妹，带好。此时，我第一次感到我是一个男子汉，也明白万一我的母亲走了，家里的千斤重担有我这个男子汉来抗！还好，母亲大人福报极大，福大命大从鬼门关阎王的礼簿里面，死里逃生逃了出来，直到目前，仍然健康的活着。</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怀疑现在医院治死了那么多的癌症患者，说明医生都是和魔鬼差不多的，没有一个是有真本领的，而且很坏，就让你多花钱，最后还是把你治……</p><p class="ql-block"> 母亲出院了，家里一贫如洗了，为了生活，父亲母亲把我们姊妹三人，交给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去离家一百公里以外的海边，捕点鱼虾，来弥补家庭的开支，然而，我的记忆里，父亲母亲基本也没拿出几个钱来给爷爷奶奶！</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姊妹三人瘦骨如柴，我已经能做点农活了，可是，一家五口人吃饭，靠爷爷奶奶，似乎永远不够，于是，不是今天家里没油，就是明天家里没盐，锅里几乎从来没见到肉，吃一回肉，也都是满满的大肥肉那种，遇到吃一次肉，我往往都撑得难受，肚里真缺油水，那时候我发誓，将来司凯当顶天立地，发达了，一定天天吃肉！</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们司姓算不得大姓，我爷爷，我爸爸都是单传独子，人丁不旺盛，周边邻居家都想欺负我们家，故意在夏天雨水大的时候，把雨水和泥巴朝我们家宅基地上引，我爸在家时候，我爷爷和他两人，开始因为这个事情，和邻居开始讲道理。可惜那个时候拳头人多才是硬道理！</p><p class="ql-block">老爸爷爷往往是被邻居家的人欺负，人家兄弟多力量大，但是，爷爷和父亲，绝不屈服，这样的事情发生很多次，从来在这件事上不退让一步，这培养了我在以后是非原则上从来不畏惧的品德，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拿起一把砍刀……我要为我的家人而战！这让我特别快意，也让我在以后的所谓江湖上，站稳了脚跟，虽然差点坐牢，但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家，我很少说话，那时村里人说，我们司家出了个小流氓！为了把我从派出所捞出来，老爸老妈那一年把碗口粗的树，100多斤的猪都卖了……还把窑肚里准备盖房子的砖头贱卖了……派出所出来回家的路上，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背上，看着父亲的白衬衫前面是白的，后面有地方是黄的，有地方是黑的……味道虽然难闻，可是却像山一样的图案压在我心头几十年，从来没有忘记！老爸一辈子很少说话，也很少说我，那一次就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没有什么大本事，这件事我给你想办法处理好了，你关在里面这几天你妈不吃不喝……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吧！不知不觉泪已成行……唉！爷爷都是从孙子做起的……</p><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终究没挣到大钱，我也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下长大，奶奶养了几只母鸡，煮鸡蛋给我们姊妹三人吃的时候，用眼睛一直望着我们，一直重复说，她不喜欢吃鸡蛋，鸡蛋有一股鸡屎味，等到我生儿育女后，当了父亲，才知道奶奶当时的心情，每忆及此事，常常独自流泪！小的时候，父母常年在外面捕鱼养家糊口，我就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家里最怕的就是来亲戚，来亲戚家里园子里虽然有蔬菜，但是没有油吃……所以经常去邻居叔叔家，爷爷奶奶家借油吃，每次借油的任务当然是我了。拿一个小碗借了好多家人的油……每次长辈都是笑骂中还是把油借给了我。每次吃饭奶奶都坐在灶台前看着我们吃，每次我碗里吃剩下的饭，奶奶都用手指头抹一下碗，然后放在嘴里自己吃掉……我那时候就暗暗发誓，长大了好好赚钱，让爷爷奶奶再也不缺油吃，再也不去左邻右舍借油……</p><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回来了，爷爷的身体也一天天的不行了，直到有一天，轰然倒下去，我从朋友那里筹备点钱，匆匆为他办了丧事，以后不久，奶奶也永远离开了我，从此，我的天空里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不过，我此时浪迹天涯，居无定所，也只能在远方的孤寂的夜空里，仰望天空，去寻找那两颗属于爷爷奶奶的星星！</p><p class="ql-block">我从小立下的志向，都一一实现了，我在上海，无锡，成都，先后成立了三家大型物流公司，汶川地震，我第一个组建了大型物资运送队伍，冒着生死去救死扶伤，我和中央电视台合作寻找佛缘，复兴中国梦的节目制作，参加过多次公益活动……等等，荣誉已经太多，然而，过度的辛苦，过度的劳累，已经让我的一头秀发，荡然无存！感慨哥已不是当年的哥！心底无事天地宽，从今天开始放过自己，把自己还给自己……</p><p class="ql-block">记得我从小立下的志向，一定天天吃肉，吃最好的肉，现在已经是成了三高的忠实人群，我不敢吃油腻的东西了，我有点恨当年发下的誓言！让自己又再回到从前的时候，少吃油，多吃蔬菜，动物内脏不能吃……很多东西不能吃！</p><p class="ql-block">人到中年，半世浮华半世殇，我已经回到了内心的最深处，复归了平静，我开始在无尽的长夜里，做各种梦，然后，我想控制自己的梦，我在梦里要见我的爷爷奶奶……</p><p class="ql-block">然而，这毕竟只是一个梦，我在清明节的时候，给他们立了高高的巍峨的墓碑，我想让他们，每到祭祀的时候远远看到他的孙子，凯儿，给他上坟了。</p><p class="ql-block">爷爷，奶奶你们安息吧！你们已经儿孙满堂，如你们所愿，我们都很好，全家族都好，你们在天堂的净土里，安息！您们长眠我们永念！</p><p class="ql-block">孙司凯在无尽的长夜里，思念你们！</p><p class="ql-block">2023年5月30日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