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冥想

李清平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癸卯年的仲春二月,发现院子里新添了许多桃花树,窗外的桃花渐次开放,一日灿似一日,正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再细看,这些树都是老干新枝,嫁接品种,花匠告诉我,很贵的,如同满园的月季与玫瑰,每株都是数千元购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植物嫁接,图的是品质更优良。景观桃花,重点就在花期长且灿若云霞,不太在意“有蔶其实”。但花期再长不也是会风吹落地去么,生长的基本规律总是不变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年轻时读《桃夭》,感觉的是一种生命力旺盛与家族延续的喜庆。现在内心泛起的却是吾生有涯,珍惜待之的忧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以二十一天为一周期的日子不知不觉中从冬到夏,窗外的扬梅红透了,桃子也结果了,先生的体重始终在65与66公斤间增增减减,他的话题有时甚至从他一岁多时的记忆说起。他说他记得一岁多时趴在上海大名路家的窗台上看街中的电车,记得两岁时上大陈岛时一位年轻的战士掐着他的腰把他递到轮船上。我三岁以前的记忆全然没有,所以就半信半疑地听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都说人老了不要困在不可再得的过去,要往前看。往前看什么呢?儿孙辈的茁壮成长和同辈人日渐凋零的生命的相互支撑?一年之内我们三个闺蜜不是自己罹癌便是老伴患病,甚至有稀奇古怪万中无一可能自愈又可能无药可治的,切实体会到尽人事听天命的无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都说放下。反反复复念《心经》,仍不知道如何放下。倒是在打理花花草草时一门心思全在它们身上。以往种花只为爱好,现在却是成了冥想的另一种形式。浇花,切花,插花,每天有这样放空的一小时,形同手机充电满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