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与粉丝

张葆冬

偶像与粉丝 ——学二胡拜师记 前些年发生一启事件，甘肃一女孩是香港某明星的粉丝，家境并不富裕的她花钱专程去香港求见明星一面，该明星拒见而抱憾自杀，让人唏嘘！ 在一些偶像出席的公共场所，有些粉丝可能过度崇拜偶像而情绪失控，当众人面搂抱，亲吻偶像，被视为突发事件。所以很多影视明星胆心受袭，专门顾了保镖。 粉丝的行为让我不解。 最近几件事让我明白，粉丝的慨念原是一个群体，而不是某个个体。名人，明星想方设法圈粉，是其能耐。但就某个特定的粉丝而言，有他不多，无他不少，某粉丝如果自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而去无限度地去亲近偶像，马上会惹得偶像反感。 喜欢，或者崇拜，是一种原罪。这种认知是我从学二胡拜师的几次经历中体会到的…… 我小时候有一位姓陈的邻居长辈，是大学音乐系的二胡专业老师，二胡拉得很好，据说很有名气。每晚他居家的楼上都会传出二胡琴声，我每每路过都会驻足听上很久。有时他拉的晚了，悠悠琴声飘来，更让我有了一种陶醉的感觉。《赛马》、《江河水》、《小花鼓》、《良宵》等名曲都深深地印进了我的脑海。 我这种对二胡的喜好保持了很久，直到下乡插队时，为丰富我们知青的文化生活，父母工作的高校音乐系将一些淘汰的乐器送给我们知青点，有几把二胡、几个笛子。我挑了一把琴杆带龙头的二胡，经一番鼓捣竟能拉出些杀鸡般的调调。母亲知我学习二胡，不知从哪搞到一本油印的二胡集回家时送我。没人教零基础也从未拉过练习曲的我自己读谱自己揣摸，每有闲暇坚持练琴。记得还组织几个同样爱好二胡的知青伙伴拉《奔驰在千里草原》齐奏，在一次知青组织的文艺活动上演出，只是齐奏变成了乱拉。 文革后恢复高考上了大学，系里组织乐队参加学校文艺汇演，我居然也被选中拎把二胡装腔做势滥竽充数登台表演…… 大学毕业入职忙于工作，再也没摸过二胡，一把曾经玩过的二胡沉睡了近四十年。 退休后有了时间，画画、习字是本行，几乎全天候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为调剂节奏换换脑子，又捡起了那把老琴，好在网上有一些教授二胡的视频，每每打开跟着学习。可能是小时候的印记，愈发痴迷。继而想拜师学艺。我供职的学校有音乐学院，同事间相互熟悉，经介绍一位后入职并不相识的中央音乐学院硕士毕业年轻的二胡老师，互加了微信。老师言家务工作繁忙婉拒，又推荐了她的琴友，我带着伴手礼专程拜访，也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并未表达出接纳教琴的意愿。 无奈，又回归网上。每日有闲翻视频，看直播，划屏点赞加关注，终被几位二胡高手所折服，不自觉间成了他们的粉丝。于是，求加微信，不“耻”下问，啰里啰唆问题一大堆……可互动与我希籍甚远，人家只是简单回复或发几个表情包应付一下了事，这让我颇感冷落！ 反思自己，豁然开悟。 经数十年的打拼，自己在业内也算有些成就，小有名气。职内教授三级，市里拨尖人才，参加全国届展数次，央视书画频道录制节目，国内国外屡办画展，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有私人藏家舍得拿出些银两。也引许多业余绘画爱好的粉丝“膜拜”，今日请吃饭，明日带着作品来求教，虚荣心一次次被满足，被放大。被友人调侃无论“社会地位”，还是“江湖地位”都有了。而有某粉丝表达出特别的热情时，自己也有些躲闪不及的赶脚。反观自己学习二胡的遭遇，我突然有了深深的自责，甚感对不起那些把自己视为“偶像”的“粉丝”们…… 人因为喜欢做某种事，从偶像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期望达到的目标时，就成了粉丝。粉丝会不由自主地放低自己的身段，不厌其烦地讨好偶像，想博得人家的认可。这也有些像一个单恋的人见到自己心仪的异性，自信心顿失还想和人家套近乎，其结果往往适得其反，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说重一点，这叫“自贬身价”，或“自毁长城”…… 所以，粉丝崇拜偶像是自然的，但粉丝们应当自律，默默地仰视就好，决不要无意义地去巴结，去贴近。否则，终得一个被人厌弃的角色！ 2023年5月30日于厦门闻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