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今年最让人惊艳的文艺电影,活生生把音乐吟成了诗

果酱音乐

今天的太阳像瘫痪的卡车 沉重的运走整个下午 白醋 春梦 野柚子 把回忆塞进手掌的血管里 手电的光透过掌背 仿佛看见跌入云端的海豚 从很久之前便开始关注《路边野餐》这部电影,没有一个知名演员,启动资金两万,然而青年导演毕赣却凭此获得了金马奖最佳新人导演、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 “我的电影就像一场大雨,但你们不要带伞。”这句毕赣随意说出的话也被登在了《纽约时报》上。一时之间,《路边野餐》享誉国际,毕赣被很多人拿来与贾樟柯相比较,媒体也将他评为近两年华语电影的一匹文艺片黑马。 冬天是十一月、十二月 一月、二月、三月、四月 当我的光曝在你身上 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路边野餐》的故事发生在贵州小城凯里,讲的是中年医生陈升带着一张照片、一件衬衣、一盘磁带,从凯里出发去一个叫镇远的地方,帮另一位老医生把这些东西交给她的旧情人,以及完成母亲遗愿的故事。 陈升来到一个叫荡麦的地方,在那里时空变得非线性,他与逝去的爱人重逢,见到了长大的侄子卫卫,过去和未来就这样交织。而电影中42分钟的长镜头,以及那些用凯里方言念出的诗句,都和电影的时空概念相互交融,“源源不断的自然,宇宙来自于平衡,附近的星球来自于回声。” 在片头出现的时候,电影名字的英文翻译是《LAILI BLUES》。凯里布鲁斯,就像这部电影的基调,就像那些陈升用方言吟诵的诗句,就像那些生活里的哀伤,被凯里的风吹散,盘旋在山谷之间,化作一曲布鲁斯。 这部电影中出现的歌曲带我们回顾了台湾的民歌时代,“告别”、“小茉莉”、“浪人情歌”、“伤心太平洋”、“坚固柔情”、“新鸳鸯蝴蝶梦”、“美酒加咖啡”这些经典老歌都很好的嵌入场景之中,与电影融为一体。 在“荡麦”,陈升和路边的乐队唱着“小茉莉”,他再次遇到了逝去的妻子,她在人群中流泪满面,最后陈升将那盘磁带(李泰祥的《告别》)送给了她。 荡麦的公路被熄火延长 风经过汽车后备箱 人们在木楼里行歌坐月 机器伴随着机器的光 我花了很长时间分辨出痛苦不同于汽油 它可以沉入河流底部 但我希望痛苦能够挥发 花香无法加重花香潜入水底 记忆却覆盖记忆飘在身体表面 人类代替人类掌管家园 地狱颠覆地狱成为天堂 “荡麦”——一个充满了诗意的地名,在那里陈升遇见了逝去的妻子和长大后的侄子,在那里或许你真的能看到离开的人回来。 而“荡麦”这个名字的来源其实是这样的,毕赣去问一个苗族的朋友苗语里有没有一个表达隐秘的词,朋友告诉他是“荡麦”,他就用了,过了一两年,真正苗语专业的人却告诉他苗语里根本没有这个词。而现实也是如此,“荡麦”是所有人心中一个理想的存在,我们都在试图寻找那样一个地方,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找到了,其实并没有。 命运布光的手 为我支起了二十四架风车 源源不断的自然 宇宙来自于平衡 附近的星球来自于回声 沼泽来自于地面的失眠 褶皱来自于海 冰来自于酒 通往岁月楼层的应急灯 通往我写诗的石缝 一定有人离开了会回来 腾空的竹篮装满爱 一定有某种破碎像泥土 某个谷底像手一样摊开 《路边野餐》全片为凯里方言配音,影片里那些诗句带着浓浓的乡土味,但又有着超越一般乡土诗的思想和情愫。诗与老歌的相互融合,带你抵达画面到不了的地方。 那些诗和老歌牵引着你的情绪,跨越时空的界限,带着那些质朴、真实的情感。当看着火车离去,音乐响起,所有飘荡着撞击你的情愫,都化作一曲沉郁而又悠扬的布鲁斯。 参演这部电影的都是导演毕赣的亲戚朋友,主演陈永忠是他的姑父,他是一名保安,电影宣传期间他也是请假参与,同事都不知道他拍了电影,而电影结束之后他也将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导演毕赣,一时之间被赠予了太多的光环,他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这些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说:“时代对你的定义,对于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意义。那些令我一头雾水的生活,保持着我的节奏。”电影结束之后他将会回到贵州,继续生活和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