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四月下旬,应朋友G先生之邀,往苏北走了一圈。</p><p class="ql-block"> 苏北之行的第一站便是扬州,晚唐诗人杜牧有“烟花三月下扬州”之句,而我们则因居于江南,又正是闰三月,所以应该是“烟花三月上扬州”了吧。</p><p class="ql-block"> 扬州是座历史文化名城,古往今来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在此流连忘返,并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p><p class="ql-block"> 扬州在我而言,还有着一个颇为重要的情结,即扬州与嘉兴历史上的一些女性文人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p><p class="ql-block"> 1623年暮秋,嘉兴女诗人项兰贞(1594~1625)随夫君黄卯锡往杭州灵隐寺进香祈福,曾与养疴葛岭的扬州女诗人王微(1600~1647)邂逅,并一见倾心,二位女诗人流连于西子湖畔,徜徉于青山碧水间,以诗会友,互有酬唱,为女性文坛留下了一段美妙的佳话。</p> <p class="ql-block">项兰贞小像——明薛素素《溪桥独行图》(故宫博物院藏)</p> 1660年前后,嘉兴女诗人黄媛介(约1610~1668)曾到扬州赵元忭家为闺塾师,时任扬州通判的王士禛为作《观黄皆令书扇诗次梅村题鸳湖闺咏原韵》一诗,这位王通判好生了得,与嘉兴“浙西词派”领军人物朱彝尊并称“南朱北王”,可是具有双重的嘉兴因素啊!。 <p class="ql-block">《黄媛介写经砚小像》——嘉善石梅山房朱培峰藏</p> <p class="ql-block">清禹之鼎《王士禛放鷴图》——故宫博物院藏</p> <p class="ql-block"> 也是近些年才得知出生于嘉兴秀水兜的杭州大学教授蒋礼鸿先生(1916~1995)之夫人、女诗人盛静霞女史(1917~2006)虽然祖籍江苏镇江,却出生在扬州湾子街。这位盛女史与海盐女词人沈祖棻同是民国时期的南京中央大学校友,后者则以“有斜阳处有春愁”而得名“沈斜阳”,前者则以“粉蝶飞迷千里路,落花飘下一声钟”而与沈祖棻一时瑜亮,著名文学家汪东先生曾赞誉道:“中央大学出了两位才女,前有沈祖棻,后有盛静霞。”蒋礼鸿先生与盛静霞女史哲嗣蒋遂先生告知盛家老宅现在的门牌号为湾子街69-72号。</p> <p class="ql-block">盛静霞女史与蒋礼鸿先生——蒋遂提供</p> <p class="ql-block"> 2023年4月24日中午,经过四个多小时的奔波,我们进入扬州城,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这座被众多文人赞不绝口的历史名城,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激动咯。下榻的格林豪泰东关街分店位于广陵区曲江街道文昌中路320号,过解放桥即是历史街区东关街。从这座横跨运河之上的新型水泥桥上极目南眺,宽阔的河面以及绿树成荫的两岸风光,此情此景恍如站在嘉兴的中山桥。天下的风景似曾相识者居多,无非换了一种称呼而已,更何况现在的城市建筑大多雷同,早已失去了自我。</p> <p class="ql-block"> 到了扬州必然是要品尝淮扬菜系,我们第一餐是在东关街北面的一家名为“皮五皮包水”茶社解决的,第一眼便喜欢了这家饭店,内部宽敞洁净,餐具都摆放在消毒柜里,尤其是在当下各地人员流动大,各种传染病施虐的大环境下,这方面的消毒工作已是迫在眉睫了。</p> <p class="ql-block">东关街“皮五皮包水茶社”鱼汤面</p> <p class="ql-block">东关街“皮五皮包水茶社”烫干丝</p> <p class="ql-block">“冶春茶社”东关街分店蟹粉灌汤包</p> <p class="ql-block">“冶春茶社”东关街分店盐水鹅</p> 这家饭店的烫干丝非常诱人,这也是淮扬菜系的一道名菜,还记得家父曾对此菜赞不绝口,金黄色的千张被切成了细丝,红椒丝与芫荽、香葱堆放其上,并淋上了酱色调料;另外鱼汤面阿是非常的鲜美,据说面汤是用鳝骨与鲫鱼炖出来的,看着醇白诱人,食则喷香可口;三丁包和五丁包也很可口,值得一提的是馅料足且又松软。后来我们在东关街上的冶春茶室又品尝了盐水老鹅,在卤汁的浸淫中,很是丰润美味;扬州狮子头,据说正宗的做法是七分肥膘三分精肉,这样口感滑嫩,而且扬州的狮子头是清蒸的,有的上面还点缀着一小撮蟹黄;还有水晶肴肉及玉兰片,后者是黑鱼片与黑木耳,可以说这集样美味都胜过我们禾城的同等菜肴。由于时间仓促,我们并没有像模像样的去品味更多的淮扬菜系,但是上述的几道菜已算是管窥一豹了吧。 <p class="ql-block">“冶春茶社”东关街分店狮子头</p> <p class="ql-block"> 扬州的古渡很有名,东关街西面就有一个,数度经过都看到游客聚集,不过最为有名的还数瓜洲古渡,因了北宋诗人王安石的《泊船瓜洲》而今古传名:</p><p class="ql-block">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p><p class="ql-block"> 年轻时就很喜欢这首诗,如今虽已已步入老年,但每次默诵此诗总是由衷感叹真乃千古绝唱啊!</p><p class="ql-block"> 可惜瓜洲距离我们的住处颇远,有十五公里之遥,不过有车倒也不是什么难处,可惜同行者的兴趣各有千秋。</p> <p class="ql-block">扬州瓜洲古渡——网络</p> <p class="ql-block"> 在扬州只逗留了一天,真正可谓是走马观花,对这座城市给留下了两点看法。</p><p class="ql-block"> 一是扬州的城市建筑几与禾城相似,老街区如同凤毛麟角,举目皆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建造的老旧房屋。现在很多古老的城市都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旧城改造”中迷失了自我,一些城市的官僚们因自己的短见而将老祖宗们积淀了千百年的建筑文化一扫而空,仅留下了一二处面目全非的所谓“历史街区”来彰显自己的政绩。前面提到的盛静霞女史的老宅所在湾子街也是历史街区,但是名气不如东关街、南河下、仁丰里、皮市街四大历史街区。其实扬州在明清时期很是繁荣,很多南来北往的文人多在这里驻足并生活,如明末清初的当涂女诗人吴山在此终老,其二女卞梦珏与卞德基都是诗人兼画家,且先后嫁江都举人刘师峻为妻。而刘氏家境富裕,当时众多知名文人皆为其座上客,诸如“江左三大家”的吴伟业、龚鼎孳,又如冒襄、宋琬、陈维崧、吴绮、王士禄、曹尔堪等等大文豪。正因为这些文人的云集,成就了后来王士禛的扬州“红桥修禊”。黄媛介的东道主赵而忭与其父赵开心曾在扬州寓居多年,赵开心为明崇祯七年(1634)进士,官至总督仓场户部侍郎。扬州可以挖掘的历史文化名人很多,扬州可以复原的历史街区也很多,期待扬州的文化建设会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 二是扬州的交通颇为混乱,人行道成了慢车道,给我们这些行人造成了很大的危险,已经习惯了禾城三道分行的我们不停地要避让这些横冲直撞的电瓶车,直为之摇头叹气!</p><p class="ql-block"> 2023年4月25日中午,在东关街的冶春茶室享受了一顿正而八经的淮扬菜后,我们告别了这座古城,踏上了苏北行的第二站——东台县弶港农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