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忆:学医和地震

帅爹潘晓

<h3>1975年,沈阳地震前,我恰好在三台子二四二医院学医。那年我十七岁。</h3> <h3>正值文革期间。那时的中小学,已经没有正八经的学可上了,轰轰烈烈的事儿是组织中小学生走出校门,去工厂或农村,学工学农,当时叫做“开门办学”。那几年,松陵机械厂各车间里,到处都是中小学孩子们实习的身影。</h3> <h3>我们这届初中生有点儿创新,是组织大家进医院“学医”。<br>当时,松陵一中和二中,各出一个班级,每班50人左右,集体到三台子二四二医院学习。作为政治任务,医院上下还算重视。先是大家集中学了两周的“理论”课程,这些“理论”不过是一些医疗常识而已。然后,将两个班级学生分散重新组合,分配到医院不同的科室去。到那里跟着指定的医生和护士现场学习。一般,护士教一些简单的护理知识和护理技术,如打针发药滴流什么的。而医生则教点儿简单的医疗知识和技能,如捆扎伤口,换药,伤口缝合,拆线等技术活。有时遇到刚巧送来的病患,就跟着值班老师当个帮忙的助手,做点儿辅助工作。最高兴的是,我们这些小学员,可以跟着指导老师,进入手术室,观摩各类手术。</h3> <p class="ql-block">我有幸被分到外科,在被人尊称为“纪大刀”的著名外科专家,二四二医院外科主任纪凤翊负责的住院部“见习”。在无书可读的年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学医的这一段经历,让我增长了难得的见识,感受到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p> <p class="ql-block">分配到外科住院部的学生不多,一中和二中各两名。一中的另一名是女同学,自然无法亲密相待。二中的另一名男同学不久就调到门诊部去了。外科住院部只剩下两男一女三名学生,这样,我和一中来的另一名男同学宋国平,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p> <h3>一来,我和宋国平,虽然来自两所中学,但外科住院部为我们俩指定了两位医生共同带徒,这使得我俩能经常泡在一起,共同学习,很快结成了兄弟般的友情。<br><br>二是,我们俩多次观看手术后,竟然异想天开的打算用猫来做一次胃切除手术试验。真是无知者无畏,说干就干,宋国平负责找来了一只猫,手术日期定在第二天。说是动物超有灵性呢,结果,猫连夜撕开纸箱,跑了。可怜的猫,幸亏连夜逃亡,逃过了一场大劫。不然,凭我俩三脚猫都不如的本事,恐怕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严重医疗事故。此事,让我和国平老哥,在心理上成为了“学术之友”。</h3> <h3>我们的两位老师,一位是张玉珍医生,另一位是汪士华医生。张玉珍医生个子矮小,大概一米五左右,但医术精湛,为人和蔼亲善,待人如母。汪医生从部队刚转业不久,医术精良,为人诙谐幽默,亲和力很强。</h3> <h3>张玉珍老师个子矮小到因高度不够,无法像常人站立手术台前操作。每次做手术,手术室都特意为她准备一张高大的座椅,供她坐在上面进行手术。人个子矮,手就小,也很容易从小的刀口处,将手伸进病人腹腔操作。那时还没有微创概念。因此,每次手术,张玉珍老师的手术创口都很小,极易于伤口的恢复。加上熟练的技巧,精准的刀功和细腻完美的缝合技术,张老师是院内公认的,医疗技术水平仅次于“纪大刀”的骨干医师。学医期间,我曾有幸担任过她阑尾手术的器械师。</h3> <h3>汪士华医生来自军队,中等身材,为人精干机敏,创伤复合技术出众,各种普外手术都很在行,对医生职业有着痴迷般的热爱。我曾作为蹩脚的助手,在大汗淋漓中,协助他完成过一次断指再接手术,至今记忆犹新。<br><br>汪医生最恨的是小偷。一次一名受伤的小偷被警察送来,他头上被抓捕的群众砍了一刀。汪医生见状,故意不打麻药,硬是给小偷儿受伤的头皮缝合了两针,痛的小偷儿直哆嗦。原因是,汪医生转业到三台子的第一天,到澡堂洗澡,就被人将一身军装全部偷走,害的他几乎光着身子狼狈回家。</h3> <h3>除了这一小小的“缺陷”外,汪医生其实是一个为人友善,乐于助人,善解人意,喜欢和同事们开玩笑的人。只要他在场,同事之间就有笑声,心情放松,工作就轻松愉快。<br><br>两位老师当年都四十出头,正是职业高峰时期,也都是医术高超德高望重的好医生。他们的言行品质,让人久久不忘。</h3> <h3>1975年2月4日,离春节还有整整一周时间。虽然地面的积雪尚透着寒意,但三台子的人,已经开始准备着年货,张灯结彩,彰显喜庆氛围了。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一下子就打破了迎春的喜洋洋气氛。辽宁海城发生了7.7级的大地震,地震瞬间波及到沈阳市区,沈阳市的震级也随之达到了5.5级。</h3> <h3>那天,因有一场张玉珍医生的手术可以观看,我在家中吃过晚饭,就急忙赶到了医院。</h3> <h3>二四二医院住院部是一幢东西走向的大楼。有三层高,结构呈工字形。大楼还是苏联援华时建的。一楼是妇产科住院部。三楼是五官科,内科等科室的住院部。外科住院部在二楼,由中间突出部楼梯上楼,那里的阶梯比较宽。</h3> <p class="ql-block">二楼的丁字突出部是X光照片和透视的部门。空荡荡地占据了很大空间。这里的灯光一直阴暗瘆人,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一天晚上,值班医生见我来了,忙让我临时顶班,然后他就出去办事了。</p><p class="ql-block">在空旷阴暗的X透视部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人,莫名中感到皮肤发冷发紧。最可怕的是资料架上有两颗真人头骨。头骨那深深的眼窝在微弱的灯光下,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你,让我毛骨悚然,坐立不安。后来,我索性将头骨放置在办公桌上,两个相互对望。看着头骨大大深深的眼窝底部,只有两个小小的视神经孔,并不是很神秘,也就没什么恐惧感了。从那以后,虽然也隔应,但再见到人的骷颅,就没那么胆怯害怕了。</p> <h3>到了二楼,从东到西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很多的病房。白天,走廊显得有些阴暗,这是因为光线主要通过走廊两侧病房的玻璃门窗照射的缘故。到了晚上,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走廊的灯光也设计的比病房内的灯光暗淡许多。</h3> <h3>东面尽头是一处拥有很大区域的手术室。手术室大门旁边有一间办公室,是供医生接待患者家属和写医嘱病历的地方。</h3> <h3>外科护士说手术提前了,我忙跑到东头的手术室门前,手术室大门正打开着呢。张玉珍大夫一脚跨出大门,看到我不由的微微一笑说:“小潘,手术做完了”。</h3> <h3>随之,我跟着张玉珍老师来到一旁的办公室,她坐在在办公桌前写医嘱,我则陪伴在办公桌的另一侧闲聊两句。此时,大约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h3> <h3>突然,办公桌开始抖动起来。振动的频率和声音由小到大,像是万马奔腾的蹄声,由远而近地响起来,紧跟着,办公桌和整个大楼如同积木玩具般,都“咣咣”地跳动了起来。大地传出隆隆的巨响,惊悚而恐怖,整个大楼都在震颤抖动,人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物品跌落的声音也杂乱响起,混乱中就恍惚世界末日来临一般。</h3> <h3>张老师望向我,我也望向她,几乎同时,我们俩跳起来喊到:地震了!</h3> <h3>我和张老师慌忙向外跑去。跑了几步,我发现张老师个子矮小,步子跟不上。我急忙退后几步,一把挽起张老师的胳膊,几乎是连拖带架地拉着她逃命。</h3> <h3>几乎同一时刻,长长的走廊两侧所有的病房门,都咣当咣当地被人粗暴的打开了。走廊里一下子亮如白昼,病房里的人奔涌而出,争相逃命,情景混乱不堪。</h3> <p class="ql-block">我拖架着张老师随着人流不停的奔跑,那天的走廊,感觉很长很长,时间也似乎停滞了。奔跑中,我看向走廊两边的病房,病房内的悲惨景象,如同一帧帧影视画幅快速闪动,让我不寒而栗。</p> <p class="ql-block">我看到,情急之下,陪护家属,几乎都丢下了患者,自顾自地争相逃出病房,向大楼外飞奔而去,大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在突然降临的灾难面前,人类的恐惧和惜命的本能实在是太强烈了。</p> <p class="ql-block">我看到,能跑动的患者,紧随着跑动的人流,一瘸一拐扶着墙,缓慢地向外艰难地移动,没有人理睬和帮助他们。</p><p class="ql-block">我看到,病床上能动却跑不了的患者,使出最后的力气,连人带被子,从病床上翻身滚落到地上,像蚕蛹一样,在地上涌动着半光着的身体,拼力向着门口移动。</p><p class="ql-block">我还看到,无法动弹的病人,躺在病床上,脑袋一钩一钩地看着走廊逃亡的人流,眼睛里透出绝望的神色。</p><p class="ql-block">病房和走廊的地上,到处丢弃着被子,毯子衣物和杂物。跑不动的患者,有的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喘气,大多数病人都衣衫不整,有的还拖着滴流软管。陪护家属早已逃之夭夭,没人顾及他们,没人辅助他们。这些病患只能靠自己的本能向楼外艰难移动。现场真是一派狼籍,惨不忍睹。</p> <h3>终于,我们随着人流跑出了大楼外。奇怪的是,地震也戛然而止。人们惊魂未定,庆幸余生。随即,大家纷纷开始谈论起地震,全然忘记了楼内还在艰难逃生的病患。</h3> <h3>很多人不能理解,地震之后,人们在紧张之余的表现。曾有故事说,一次地震后,从澡堂跑出去的裸身男女,紧张之余,首先相互谈论的是地震感受,当醒悟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赶紧跑回去穿衣服。只有经历过地震的人,才能觉出这故事的真假。实际上,在高度紧张状态下,人的注意力极度集中,乃至意识不能旁骛,出现顾此失彼的走神现象毫不奇怪。</h3> <p class="ql-block">逃出地震威胁的医护人员也聚在一起,在紧张不安又有点兴奋之余,争相谈论着地震中的感受,大家都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仍然陷入震惊和新奇之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地震过后仅十余分钟,三十多名重伤员陆续被送来急救。一位老太太一大块头皮被掀起来,盖住了前脸,鲜血在不断地涌出。护士长史宝华赶紧上前,将头皮归位并按压住止血。</p> <h3>外科的医护人员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家迅速进入急诊临战状态。<br><br>通常,医院夜晚只留有值班医护人员,一下来了这么多重伤员,人手紧缺自然显得手忙脚乱。史宝华护士长朝着我大喊,小潘,快去找纪主任,他上楼查房去了。<br></h3> <p class="ql-block">我慌不择路地跑上二楼,一路寻找。这时,三三两两的陪护亲属开始上楼寻找自己的家人,楼梯和走廊上,很多病号,有的坐在楼梯上,有的躺在走廊里。路过时,甚至不忍下脚,地上到处是衣被杂物,不小心就踩上。有些动作快些的亲属,找来衣服正急忙为病人穿衣穿裤。有的掺扶着患者下楼,以防止余震。</p> <p class="ql-block">终于在最后一间病房内,我看到了纪凤羽主任。</p> <p class="ql-block">纪风羽,二四二医院外科主任,有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大脸盘,微微有点儿驼背,说话办事,有一种沉稳宽厚的长者风度。人送尊称为“纪大刀”,是赞美他外科手术技术一流。这话不假,在沈阳市也是屈指可数的外科专家之一。他早年在哈尔滨读了八年的医学院,相当于现今的本硕连读,但那时能读八年大学的人,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p> <h3>“纪大刀”医术了得,一次手下的两名医生做肺切除手术,手术进行了三十分钟,病人的肋骨还是卸不下来。赶忙让人通知纪主任帮忙。“纪大刀”到了手术室,两分钟时间,就掰下了病人两根肋骨。剩余的工作交由主刀医生继续,就离开了。</h3> <p class="ql-block">还有一次是我亲见。一位老太太脾切除。患者平躺手术床上。切口是从腹部正中切开的。手术很顺利,但在缝合刀口预留导流管时,遇到了麻烦,两名医生主刀不知所从。赶紧让人通知纪主任前来指导。</p><p class="ql-block">通常,在刀口缝合处,随机留下小口子便于安放导流管。但今天的病人刀口在腹部中间位置,病人术后也是平躺着的,导流管如果从腹部中间刀口引出,势必会让腹腔内的引流向上走,根据流体力学原理,这样很难将病人体内的残血和积液自然排出体外。</p><p class="ql-block">纪主任来了以后,略一思索,将病人的腹部皮肤牵拉开,伸手在腹腔内靠腰部的地方摸索了一下,然后,拿着手术刀,直接从腹腔里面向外捅穿开来,插入导流管,让积液从腰际部位向下引流。然后,剩下的工作交由主刀医生们继续完成。</p><p class="ql-block">这一做法,看似简单,实则是打破成规。只有思维开阔,对人体解剖学掌握透彻的人,才敢担当这开两处刀口的手术方法。而且,患者腰际选中的那个位子,血管不多,开口出血量少,愈合也容易。腹部中间的主刀口可以全部缝合,不留导流口,而腰际间的伤口不大,也不影响病人的康复。</p> <p class="ql-block">纪主任不愧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专家,地震发生后,他迅速赶到医院,当我们医护人员还在楼下惊谈地震故事时,他却一个人悄悄上楼查房去了,幸亏护士长眼尖,看到了他上楼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看到纪主任的身影,我急忙跑上前去,一把挽起他的胳膊,一边拉着他走,一边用变了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告诉他来了很多伤员,不知道怎样处理。</p> <p class="ql-block">或许是被我惊慌失措的幼稚神态逗乐了。纪主任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边迈着沉稳的大步向外走,一边平静地说“不要急,不要急,沉住气!”</p> <p class="ql-block">受到他沉稳的气度所感染,我的心也平复了许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多年以来,纪主任那种泰山崩于前也不慌乱的沉着冷静神情,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临危不乱,成了我人生的经验。纪主任以身示范,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让我受益匪浅。从那以后,生活和工作中,每遇到大事或麻烦事,我都会像纪主任那样,能够冷静对待,沉着应对,不再慌张。</p> <h3>在纪主任的指挥下,值班和陆续赶来的医护人员,以及伤者家属,不顾还有余震的危险,连忙将伤员们抬到二楼外科处置室,轻伤的,在走廊救治。</h3> <p class="ql-block">平日里养成有素的医护人员们,自动地分工忙碌起来。很快,陆续赶来的医护人员都自觉地加入了急救工作。大家分包伤员,有的包扎伤员,有的缝合伤口,有的给伤员推葡萄糖,挂滴流。处置室的内外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p> <h3>处置室的两张床已经躺着了两名重伤者,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伤情最重。地震时她正在为家人包饺子,当她从家中向楼外跑时,不幸被从三层楼高的楼顶掉落的瓦块砸中头部,导致头骨开裂而倒地不起。当时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雪地,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br></h3> <h3>忙乱之中,捆扎血管的橡胶带被别人用去了,护士长忙喊我用手当橡胶带紧紧勒住女伤者的胳膊,尽力显露血管,便于护士长入针推高糖。</h3> <p class="ql-block">纪凤羽主任摸了摸女伤员的脉搏,果断地撕开衣服,有节奏地按压胸部,实施心脏紧急按摩。同时,高喊护士长赶紧先准备强心剂。</p><p class="ql-block">强心剂来了,纪主任赶忙用手指,在女伤员的乳房下测了测位置,然后将针头迅速扎入心脏,把强心剂注入心腔里。紧接着,又是一阵体外心脏按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体外心脏按摩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持久的。实际上,对这名女伤员的心脏按摩,是纪主任,护士长,不得已再加上我本人(年轻,有力气),三个人之间轮流实施的。由于此前,我曾在抢救一位被电击的病人时,在老师的指导下,亲身体验过这项技术,因此,现在用上也勉强算够格。</p> <p class="ql-block">很不幸,半小时过去,伤员没有反应。于是,又注射了第二针强心剂,心脏再次按摩半小时,脉搏仍无动静。纪主任仔细查看伤者的瞳孔,瞳孔已经放大。又扒开头皮,露出开裂的头骨,看到了里面的大脑,血早已经不流了,生命回天乏力,伤者已经安息。</p> <h3>不得已,纪主任拍了拍站在一旁发呆的伤者丈夫的肩膀,告知人已经走了,找人来拉走吧!</h3> <h3>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不已的情景。死者的丈夫一直默默地站在死者身旁,脸色苍白,双眼呆滞,神情恍惚,喉头在不断地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的双手却紧紧的拉着死者的一边的手,似乎绝不相信爱人已经离去。直到其他几个亲属进来把他生拉硬扯出去,才听到他痛不欲生的悲哭声。<br>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刚刚一家人还在欢天喜地的包饺子,充满温馨的迎新年,转眼之间,夫妻阴阳两分,天各一方,从此,生死分离两茫茫,唯有泪双行……</h3> <h3>很遗憾,三台子送来医院的伤员,只有这一位女士没能抢救过来,其余的伤员都获得了及时的救助,并最终顺利康复。</h3> <h3>这真要感谢二四二医院那些白衣天使们的贡献和努力。地震发生后,很多医护人员不顾家人的安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参加救治工作。在还有余震危险的情况下,不顾个人安危,及时搬抬转移病患和伤员,当人们在温暖的家中过春节的时候,他们却在野外陪伴伤病员抗击余震,……。多好的白衣天使啊!<br>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辛劳,每每回忆起这些,我始终都为此而感到自豪!</h3> <h3>再后来,一切都转入了正常有组织的治疗秩序。当然,其中还有些故事,那是后话了。<br>(本文因时间久远,记忆有些模糊,像部分医护人员的姓名,外科住院部的结构,等,幸亏有宋国平先生的帮助和指点,才得以准确。这里,对国平老哥一并感谢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