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凤凰古城

老薛

　　和很多人一样，了解凤凰古城源于沈从文先生的小说《边城》，虽然小说中的茶峒并非凤凰古城，酉水河也不是沱江。但是，因为沈从文是凤凰县人，大家理所当然地以为《边城》里描述的童话世界就是凤凰古城。

其实，《边城》到底指哪并不重要，因为湘西这样的古镇很多，重要的是小说给我们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对于被束缚在钢筋水泥中的人谁不渴望偶遇一座山、一条江和一片吊脚楼？谁不想瞧见溪边白塔下撑船的老人、翠翠和那条黄狗，谁不梦幻在“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的地方，一觉醒来就闻婉转的山歌、江边姑娘的嬉笑及槌打衣服的“咚咚”声，哪种声音都直击心房。

凤凰古城距今有几百年的历史，起源于唐，兴盛于明清，明清年间在此设立五寨司城，只是因为凤凰古城被武陵山脉和云贵高原裹挟，使它孕育了神秘、独特的湘西风情。至今，古城还保留着百余栋明清建筑，以及古城门、城墙、宗祠、吊脚楼和弯弯曲曲的石板路。

　　我去过凤凰古城两次。第一次是八年前和弟弟一起去的，那天是在晚上抵达的古城，此刻沱江两岸射灯开始绽放，虹桥、吊脚楼、古城堡在江水中便有了自己的影子，应该说古城夜是美丽的，江中的水草肆意摇曳，沱江清澈如镜，在灯光的映衬下好像一副长轴的水墨丹青。

八年前的古镇游客不多，石板路略显湿滑，沿街开了许多客栈、小吃、民族服饰和乐器店铺，舞厅、慢摇吧也泛着勾魂的红晕。我们选了一家慢吧，喝着价格不菲的酒水，此刻，沱江两岸霓虹闪烁，望着窗外、听着歌声、灌着酒精，须臾，我感觉心绪有些迷离，有些虚幻。以至于分不清歌手如诉如泣声音到底表达的是抛弃前任的快乐还是失恋后的悲伤，唯有痴痴地想：“艳遇一座城”后还会不会“邂逅一个人”？

　　今年四月初，我陪大姐再去凤凰古城，也是傍晚，古城的街上早已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虹桥的两侧成了幕布，艺术灯光在上面映出带有动感的苗族男女，这大概是学习《印象·刘三姐》的缘故，只是高音喇叭和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凤凰古城像个久卧病榻的植物人，苏醒后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享乐与挥霍之中，没了舒缓、没了宁静。

现在的古城旅拍店很多，它们生意兴隆，人满为患，于是石板路上便多了年老的、年少的、脸肥的、脸瘦的各种“苗家妇女”，她们搔首弄姿，留下自己的人生定格。只是大部分“苗家妇女”显得很不真实，特别是眼神露出的挑逗，猛一看还以为是长期出入歌厅且业务还不怎样失足妇女。

（▼下图是用手机拍摄、耐看一点的年轻女子。）

　　如何打造凤凰古城好似是个难题，一条江、一座山、一片吊脚楼和一群名人应该是古城的符号，它可以人满为患但不应该有城市的烦躁喧嚣，因为人们需要山水相依、云雾缭绕的那份宁静致远。

古城也许和人类一样发展的太着急了，应该等一等，等等被我们抛在身后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