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屎

刘升东

写过一篇《蓑衣》在朋友圈，朋友回复说我闲的慌，说乡下还有很多牛屎，要不要再来一篇。于是，我皓首穷经，搜肠刮肚再来一篇《牛屎》以回应。

牛屎是牛吃草消化后的排泄物，有时候也用于形容人的相貌，意指相貌不佳的人，尤其指娶得美妻的丑汉，俗称“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因此牛屎也就成了我的雅号，我以此为荣。

牛屎虽是牛之排泄物，但是它并非象狗屎人粪之类那么的龌龊。小时候在老家农村，穷人家修房，用竹子裹上稻草做墙壁，然后用牛粪和着稀泥糊在墙上，光滑整洁，坚固耐用，冬暖夏凉。我的童年就在这种屋子里度过，健康茁壮。

牛屎在旧时偏方中是可以入药的，以下我斗胆介绍牛屎的药用功能：

1、水肿溲涩。用黄牛屎一升，绞汁饮服。以小便通畅为见效。忌食盐。

2、湿热黄病。用典牛屎晒干，研为末，加面糊成丸子，如梧子大。每服七十丸，饭前服，开水送下。

3、霍乱吐泻，四肢发冷。用黄牛屎半升，加水二升，煮开三次，取半升饮服。

4、脚跟肿痛，不能着地。用牛屎加盐炒热包痛处。

5、妊娠腰痛。用牛屎烧成末，每服一匙。一天服三次。

6、小儿烂疮。用牛屎烧成灰封涂。兼灭瘢痕。

7、痈肿不俣。用牛屎烧成末，调鸡蛋白封。药干即换，有特效。

8、乳痈初起。用牛屎和酒敷涂即消。

9、背疮溃烂。用陈年牛屎晒干，研为末，加百草霜调匀敷患处。

牛屎不但可以入药，还可以入诗。有一次苏轼在过年的时候去拜访张先，想打点秋风。张先是个很好玩的老同志，八十岁时娶了一个十八岁的美女。为此苏轼为他的英雄事迹献过一首诗：

十八新娘八十郎，

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

张先同志这次特地招待苏轼一餐牛粪烤芋头。一是报复一下苏轼对他的调侃，二是考考苏轼的才学。于是，苏轼写了一首诗来回应。其诗如下：

《除夕访子野吃烧竽戏作》：

松风溜溜作春寒，

伴我饥肠响夜阑。

牛粪火中烧芋子，

山人更吃懒残残。

苏轼本是个有品位的吃货，他首创的东坡肉流传至今，能让他吃到写诗的东西可以想象都是好吃的。其实，这诗里面巧用了一个典故。“芋子”、“牛粪”和“懒残”都是源自唐代的一个传说，出自晚唐袁郊撰写的传奇小说《甘泽谣》。懒残是唐朝天宝年间衡岳寺的执役僧，名明攒，性格懒散，喜欢吃残羹剩饭，因此法号“懒残”，又叫懒残僧。当时唐朝中期著名政治家李泌，正巧在寺里读书，认为懒残非凡人，于是晚上前去拜谒，懒残正在用牛粪烤芋，便把自己吃剩的半块芋头给了李泌吃，李泌一口气吃完并道谢，然后懒残谓李泌曰：“慎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后来李泌果然当了十年宰相，并被封为邺侯。苏轼用这首诗感谢张先同志的热情款待，同时也回答了张先的考题，说本人也吃过了懒残的残羹剩饭，也应当有十年宰相。古时候文人之间的哑语、机锋还是蛮有趣的。

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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