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居笔记（31）那些麻雀

阳春白雪

曾经有个时代，麻雀是四害之一，全国人民行动起来消灭麻雀，说是麻雀糟蹋粮食，要坚决消灭掉，每家每户都有定额，超额完成还有奖励。于是大人孩子四处抓捕麻雀。还发明了粘网，专门逮麻雀用的。粘网线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找一处麻雀多的地方张开大网，一晚上就能网住几十只麻雀。那年头麻雀肉是好东西呀，烧一锅开水，把麻雀扔进去秃噜，然后拔毛，去内脏，连骨头剁碎包饺子，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为了完成上级安排的任务，更为了打牙祭，人们不分昼夜抓麻雀杀麻雀，到处鸡飞狗跳，雀毛飞舞，真是有点疯狂。

其实麻雀不只吃粮食，还吃虫子，吃各种害虫，那时候真是冤枉了这些小东西。

如今经济条件好了，没人再想吃麻雀，其实麻雀身上真没多少肉。而且凡是野生动物几乎都被法律保护起来，谁也不会为了吃一口麻雀肉触犯法律。

但是因为过度使用化肥农药，各处高楼大厦林立，很多野生动物或者被药死，或者失去栖息的地方，种群越来越小，麻雀燕子蜻蜓等等，小时候常见的小动物在喧嚣的城市里少到稀缺。

幸运的是，还有村庄，村庄里还有幽静的小园，这里是它们的世外桃源。

园子不大，各种蔬菜瓜果都种一些，极少使用化肥农药，最常用腐熟的猪粪鸡粪牛羊粪草木灰做肥料，几乎不用农药，园子里有害虫也有螳螂瓢虫等益虫，基本实现生态平衡。园子里常见麻雀和喜鹊燕子，种下的各种秧苗、结出的果子经常被鸟儿们尝鲜，主人却不会在意，鸟儿不仅吃青苗，还会吃虫子，就让他们相生相克好了。

尤其是麻雀，更是与群鸡共生。

每天早晨起来，麻雀早早落在鸡窝各处，只等填上饲料，它们好大快朵颐。而且是呼朋唤友，一会儿就招来一群大大小小麻雀们，共同享用一顿盛宴。

每天都有一场群雀争食的演出，叽叽喳喳飞上飞下，很是热闹。主人也从来不会驱赶小东西们。它们蹦蹦跳跳吃得不亦乐乎，跟鸡们已经处成朋友，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和谐共处其乐融融。

这场景，实在也是园子里最美的画面。那些麻雀就这样年复一年在园子里幸福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