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游走在城市边缘的人</p> <p class="ql-block"> 一粒沙，它不为粒，也不为沙，没有名字，独特的，短暂的，谬误的，或贴切的。它不需要我们的瞥视和触摸，也不觉得自己被注视和触摸。</p><p class="ql-block"> ——辛波斯卡</p> <p class="ql-block"> 繁华的都市，喧嚣热闹，车水马龙，流水织线的人群，看不到黑漆漆卷缩人形。</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辛劳疲惫的人们，正忙碌精心准备晚餐，外面的喧嚣，暂时回归平静。马路上偶尔传来她污言秽语叫骂……隔着窗户玻璃，能看到黑漆漆一团人影，斜坐在昏暗的马路牙子上……</p><p class="ql-block"> 从春节到现在，经历了半年多时间。夜里她固定的“住所”，在某商场后门报亭转角处露天廊檐下。白天她找来一根长木根，绑上所有的“家当”，挑起四处游荡，累了就卷缩蹲靠在菜市场水泥台空摊角落，永远双手抱胸，耷拉着脑袋，屁股挨地，黑漆漆一团，稍不留神就被踩踏到。或许人群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对她熟视无睹，漠不关心。</p><p class="ql-block"> 寒暑交替，日月流转，风雨不改。</p> <p class="ql-block"> 天气炎热了，她会取下厚重“头巾”，露出真面目，四十这样，脸色腊黄发黑，头发凌乱，身材瘦小，一身漆黑。</p><p class="ql-block"> 初始还有一辆老式破旧自行车跟随她，后来，自行车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黑漆漆几个大包。有时我很同情她，每上下班路过，偶尔会递给她一点小钱，黑漆漆的手，接过，不说话。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坐在马路牙子地上，手里拿着打火机，娴熟地吞烟吐雾，“潇洒”地喝着饮料，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时，我的心是拧巴的……她的反常打破了我对她的认知。从这天起，时常能看到她抽烟（烟应该是马路上捡到的烟头，很短的一截）……</p><p class="ql-block"> 我不再给她钱……</p> <p class="ql-block"> 有时，路过她身边，她会拿破布条狠狠地抽打着树干，骂人；</p><p class="ql-block"> 有时，会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p><p class="ql-block"> 有时，她会用小木棍有节奏地敲打着路边的垃圾桶，享受着只有她才能领悟的美妙音乐……</p><p class="ql-block"> 有时，她还会骂很难听的粗口话……</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生命，日复一日顽强地生存着，我也日复一日地麻木着，良心倍受拷问……</p> <p class="ql-block"> 我能理解这类病人的焦躁，当病症发作时，最好的安抚就是陪伴和金钱。有了钱，就能满足病人的小小愿望，缓解其精神上部分焦虑和抑郁，再配合医院接受药物治疗。可我也是徘徊在这座城市边缘的底层人群，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口粮，接济对方还是可以的，但可笑的是，这样做，到底值不值？</p><p class="ql-block"> 这个妇人，在市中心游荡了半年之久，无人问津，无人管理……</p><p class="ql-block"> 是呵，世界这么大，谁还顾得上谁？我也是个漂泊的过客，生活的苦难早已把自己灵魂打磨得日渐扭曲……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我总觉得自己的良心比铁石还坚！冷漠……</p><p class="ql-block"> 后记：2020岁末年初，新冠疫情爆发，众人隔离。至今，我再也没有见过她。</p><p class="ql-block"> 图片来源，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