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翼 我们是 新中国第一代留守儿童

战卫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2022年和2023年分别是爸爸张孝先、妈妈金淑英的百年诞辰。为撰写《仰望父母》一书,反复翻阅他们遗存的老相册,力求从中寻觅到更多爸爸妈妈在生命征程的各个阶段中留下的“足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这本抗美援朝专缉的相册里,百余张135相机拍摄的小照片,都是爸爸在朝鲜战场上拍摄的部队指战员战斗和生活的场景、缴获的武器和战俘的照片…… 夹杂于其中的这几张泛黄的老照片,是爸爸妈妈为我们留下的最珍贵的童年记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妈妈1939年入党,入党时年仅15岁半。抗日战争时期一直秘密从事党的地下妇救会工作;解放战争时期参军,与爸爸并肩参加了济南、淮海等著名战役,1949年解放上海后第一次转业。1950年朝鲜战争打响,妈妈积极响应党和国家征召,再次穿上军装重返原部队。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原准备与父亲共赴朝鲜,集结后却发现己怀有身孕,妈妈曾对我说过,“我当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爸爸。我每天独自到操场上跑步,练双杠爬上跳下,希望能通过大运动量造成流产,达到赴朝参战的目的。” 可是事与愿违,不得己被留在山东曲阜的孔府,担任81师留守中队的副队长。而我则于次年6月在27军留守医院出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妈妈很忙,既要照管好本师留守人员的生活和安全,还要随时做好牺牲干部家属和遗孤的撫慰及安置工作,同时要组织并参加各种政治教育和文化学习,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姐妹俩的起居,姐姐不满2岁就送进托儿所;而我刚出生,妈妈不等我满月就全身心投入工作,除了喂奶不得不亲力而为外,将襁褓中的我全权交付于配属的媬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52年新年,妈妈把我抱到照相馆,拍下这人生第1张照片,带给前线未曾谋面的爸爸。</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姐妹俩的这2张照片都拍摄于1952年,前面1 张是春节前后严寒的冬季,后面1张是炎热的夏季。妈妈的目的只是为了在前线的爸爸,能在战斗的间隙看一眼后方女儿的成长状态吧。</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52年10月,爸爸随27军从朝鲜战场凱旋归国,回到阔别2年的家,心情可想而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是爸爸赴朝参战期间出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当他进门见到我,伸出手想要抱我时,刚1岁多的我吓得躲到妈妈身后,紧紧抱着妈妈的腿喊道,“妈妈妈妈,不要这个大叔叔到我们家”。这个场景后来成了妈妈“戏逗”我的经典段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爸爸赴朝参战时,姐姐也刚满1岁,本就没有什么记忆,又时隔2年未见,面对爱意满满陪着玩耍的爸爸,她转过脸去,还噘着小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张照片记录了我们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童年经历。因为抗美援朝战争,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从出生那天起,就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代留守儿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妈妈给姐姐起名“张战地”(2排右3),给我起名“张战卫”(前排右1),我们都是不满2岁就被送入托儿所全托的。同班的小伙伴中还有女生名字叫“抗美”、男生名字叫“援朝”的……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部队实行的是供给制,我们上托儿所是免费的,爸爸妈妈们都没有工资,而政府和部队不但按月给我们这些孩子发放补贴,而且在我们不够入托年龄时,部队还配给媬姆…… 妈妈晚年回忆时说,“朝鲜战场很艰苦,能保证每天吃到炒面和土豆就很不错了,我就组织留守家属,用孩子的补贴钱买些肉,自制成便于携带和保存的肉松;买点毛线,编织成手套或袜子,想办法带到前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虽然我们的童年缺失了爸爸妈妈的爱,但政府和部队给予了我们更多的关注和关爱。合影中13名幼童、22名工作人员,严重的幼、教比例倒挂,上至托儿所所长、党支部书记,下至医疗、总务、保育、警卫、炊事等,所有岗位配置俱全,他们尽职尽责地工作,使我们得到了全方位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53年6月1日是部队完成抗美援朝任务、凱旋归国后的第一个儿童节,托儿所非常隆重地举办活动,并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日月星辰的循环往复中,时间已经到了2023年的六一儿童节,70年啦,当年稚嫩的幼童现在都年逾古稀;当年帅气靓丽的叔叔阿姨也都进入耄耋之年。经前辈回忆确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前排左1为军医段桂枫阿姨、左2为总务长倪素芝阿姨(现住南京干休所)、左3为支部书记李志民阿姨(现住石家庄干休所)、左4为所长叔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中排左4为孙秀水阿姨(现住泰州干休所)、左7为金鑫阿姨(该照片的保存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后排左4为炊事班长王兆鄂叔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诚挚感谢叔叔阿姨们当年为我们健康、快乐、幸福的童年所付出的努力!衷心祝愿叔叔阿姨们晚年幸福!!健康长寿!!!</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爸爸妈妈都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老战士,1944年结婚,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直到1953年才拍下这第1张合影,也是唯一的俩人都穿军装的照片。1954年妈妈第2次转业到地方工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爸爸妈妈共生育过5个儿女,长女张战利出生于1946年,正值解放战争初期,胶东解放区最艰苦时期,频繁的战事不得己将她寄养于老乡家。年底的一次国民党军还乡团反攻倒算,妈妈要组织群众“跑反”,顾不上病中的女儿,十多天后回到村里时,未满周岁的女儿己经夭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49年~1957年姐姐、我、大弟弟张战平、小弟弟张琳先后出生,爸爸的军人职业,注定我们与他分多离少,我们的童年都寄宿在部队的托儿所和小学里,爸爸和妈妈分别在镇江军营和南京地方工作,我们的寒暑假也多是分居2处,以致于小弟弟出生后竟连1张合影都没有拍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曾经掰着手指仔细计算过,从出生到10岁,我真正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不超过500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尽管如此,受爸爸妈妈的影响,受生活环境的熏陶,长大后,我们姐弟4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军人”这个神圣的职业,也算是子承父业,接力于爸爸妈妈未尽的国防事业吧。</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