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来的模样

岭南牧歌

应“芷要有你”电台之邀，我有幸成为诸多对生活有思考、有沉淀、有追求、有梦想的作者群中的一员。他们中不乏有知名作家、资深撰稿人、文学爱好者，专业媒体人……大家来自天南地北、各行各业，但都有一个共同点：把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沉淀成有温度的文字，抚慰自己，也温暖他人！而干成这件事的据我了解，她们是身居上海闹市的几个来自不同职业的年青人。每周四晚，在繁华喧嚣、流光溢彩的夜上海的某个角落，“芷要有你”如夜莺脆鸣、如涓涓细流，氤氲弥漫向全国各地，也流向我所居的秦岭深山凹里…… 第一次结识这个电台纯属机缘巧合。年少时做过的文学梦随着经济浪潮的井喷，如一枚青涩的核桃掉入了泥沙，连食腐的虫子也不愿再看它一眼！我也不寄希望于投稿，但却扼杀不了写作的冲动。自从有了电脑后，我曾笨拙地一字一字敲着键盘，把自己的“杰作”装进电脑里，有人说放在D盘保险，我也照做了。结果一位好心人给我的电脑升级系统，系统做好了，我可怜的“豆腐干”们也升天了。我想学黛玉葬花般做一番“祭奠”，可终归不能。试想一个男人做女儿态，妻会笑掉大牙的！ 　　在友人的帮助下我学会了美篇这个洋玩意儿，曾经一段时间乐此不疲。山不转水转，水转不到的地方美篇转。我在美篇上时常写些“小豆腐干”，自娱自乐、孤芳自赏。这次是亲人加友人的推介，承蒙“芷要有你”电台的主编们不弃，我混进了这个群体，并时常以此为傲，感觉自己更像个小知识分子。看着她们时常聊家长里短、聊生活中的小惊喜，聆听着不同人的故事和想法，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山峦不再封闭，世界也就开阔了起来。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文字变成纯净而温暖的声音时，我心底的那眼沉睡的文青之泉池荡漾起来。原以为她们是专业的媒体人、电台的工作人员。随着日渐熟悉，才了解到大家是来自五湖四海，因志趣相投便牺牲了日常的闲暇时光，在芷姑娘的带领下于繁华闹市中开辟一垄心田，行而不辍、耕而不止。她们是这个大都市行走的行道树、一畦芳草地，美丽净化着这个城市，辛劳而充实、恬静而纯粹。慢慢地，加入队伍的人越来越多，假以时日，沃野千里可期，良田美景可待！ 　　“芷要有你”五月份安排的写作主题是“第一次”。我回想自己第一次戴上红领巾的情形，回味儿时那份崇高的自豪；第一次站上领奖台，那份爆棚的信心；第一次拿到师范录取通知书，那种“鲤鱼跳龙门”的如释重负；第一次站上讲台，面对一双双如山泉般清澈的双眸时的责任；第一次迎接女儿的降生，初为人父的手足无措和惊喜…… 当然也有第一次摔跤的眼泪，第一次孤独的无助，第一次委屈时的无奈，第一次失败的痛苦，第一次面对亲友故去的痛心…… 　　我想深刨诸多“第一次”中的一两次，可岁月似陈年老酒，闻之愈香、品之淡然，再也找不出当初的浓烈。生活如无尽的黑洞，吞噬一切酸甜苦辣咸，却依旧慢条斯理！ 当第一次明白自己是一眼井而不是一片海时，却发现曾经把最好的时光抛向了那片虚无，现实属于自己的那眼井早已破败不堪！我不再憧憬远方的海，在某个阳光如金色绸缎般柔软的午后，我寻找到那眼落寞的井，轻轻拂去绿色的苔，清理掉四周的枯叶芜草，鞠一捧山泉，折射太阳七彩的光。那眼泉，就汩汩地流淌，如婴儿顾盼的眸…… 第一次，我发现生活中的锅碗瓢盆、鸡零狗碎是最本真的交响曲，不需要华丽的舞台，不需要狂热的观众，真实奏响，日子就是不离不弃的观众！你若不弃，日子就不弃。 第一次，不再纠缠那些身外之事。既来之，则安之，泰然处之；若离去，轻祝福，恬然相送。身清心不累，第一次，在春日的某个黎明我听到了花蕾绽放的声音，那是纯粹而富有张力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丝丝香甜，这才是生命该有的气息！ 　　第一次和年逾古稀的父亲聊他的庄稼经，才明白父亲对土地的情结缘于他年少时的心结：劳累一生的奶奶直到临终前也未能喝上一口像样的苞谷粥。用父亲的话说奶奶是饿死的，那样父亲十四岁。“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啊”，“人对地好地就对人好！”父亲用一生践行着他的人生哲学。直到现在，春种秋收。父亲用虔诚、敬畏的心，侍弄着属于他的土地，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义无反顾。 第一次，我沉淀、过滤波澜不惊的生活，终于发现每个生命都应该植根于土地，每个人都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地。种子飘得再远，只要落地，生命就会变得踏实起来，只要扎根，生活就会坚挺起来。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充盈一段旅程，不必桃代李僵，无需精彩绝伦。 所不同的是，父亲倾尽毕生深耕细作自己的土地，是守候，守候一个农民最后的尊严；都市里，一群年青人悉心经营心中的良田，是追求，追求生命的澄澈与本真！ 无论城市多么喧嚣迷离，也无论乡野多么冷清孤僻，只要能听见田间蛐蛐的鸣声，就不会忘记生命本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