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犹记旧相识》

大李

<p class="ql-block">《谁人犹记旧相识》</p><p class="ql-block"> 无论是何种人,其一生一世,总会有几个旧相识的。这些旧相识或许是儿时的小伙伴,或许是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时的同桌或同班同学,也或许是工作以来接识的同事。但是,人生无常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又因为环境的改变、兴趣的不同、地位差异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当年的那些旧相识,有些便失去了联系或不再经常联系。然而,不知什么时候,总有一些往事会涌上心头,即使想撵也撵不走。</p><p class="ql-block"> 眼前的事记不住,以前的事忘不了。有人说这是一种怀旧情节,人越老越容易这样。也许还不仅仅如此,其实就我个人而言,这许多年以来,我还特别喜欢走老路,去一些熟悉的地方待上一阵再离开。最让我说不清楚的是,我的这许多次往返,尽管无甚实际意义可言,可是,我却乐此不疲,并不想就此打住。</p><p class="ql-block"> 我甚至想,这种怀旧过程也许很自我,是自己将自己固定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并与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相互重叠和进行重新认定,这既十分封闭又显得范围狭小,是一种只能依靠自己的追忆才能重新拾起和回味的事情。可是话又说回来,物是人非,这几十年都成了过去时,哪些旧相识即使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一眼就认出他(她)来。</p><p class="ql-block"> 是的,人与人之间尚且如此,又何况面对是鸟类。我之所以特别宠爱鸟儿,不用问,那一定是它们有特别之处,能随时随地触动人心。只不过,我尽管喜欢它们,却一直分不清,到底谁是我的旧相识。诚然,鸟儿的寿命大都不长,它们从生下来的第一年就能亚成,其个头和长像也差不多会赶上亲鸟,只是它们的外羽还有些差异。而那些成鸟呢,你今年见到它时是这个模样,若是明年再见到它时,也依然保留着当年的风采。对于这种现状,不要说识别,就是多看上几眼,恐怕也属徒劳。</p><p class="ql-block"> 我在无数次尝试中败下阵来,却从来没感到有何挫败感,甚至还一笑了之,时而还自嘲自己老眼昏花,已不似当年。按说这样挺好,没必要自己给自己较劲,非要分辨出甲是甲、乙是乙。于是,在无限释怀的同时,我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即使再次回到那些熟悉的场所,也大体上不会深陷往事之中而不能自拔。</p><p class="ql-block"> 我就这样执着地守着一座山、一片林,兼或是几处水面,从早上到晚上,又从第二个早上开始,一直到第二个夕阳西下之际才离开。若是在冬季里,天依然还有些凉,风依然还有些冷,露水依然还有些湿,若是在鸟塘中再坐的久时,身子依然也会发沉的。当然,飞来飞去的鸟儿会振奋我的精神,唤起我的创作欲。</p><p class="ql-block"> 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来不及欣赏鸟儿的舞姿,也来不及聆听它们的歌声,只是在它们都离场之后,我才开始从相机中寻找它们的身影。若是空场的时间再长一些,我也会快速浏览一下,大体上确认一下哪些鸟为新鸟种,哪些鸟为冬候鸟。兼或到了晚上,也大体会翻来覆地去看鸟片。能留下的那些片子,都有其留下的理由。当即被删除的片子,除了糊片、曝光过度或多有不足之外,还有大量重复动作的片子。</p><p class="ql-block"> 我当然也明白多睡一会儿的道理,但每每被其他鸟友早起的声音所惊动时,却无一例外,我都会立即穿衣出门,赶紧向自己的越野车奔去。我虽然时常感叹负重登山时的不易,却也不敢轻易在山道上多次歇息,毕竟,鸟儿有早起的习性,天也说亮就亮,任何迟疑和犹豫,说不定就会错过一次难得的相逢。</p><p class="ql-block"> 诚然,我也利用极短的时间,拍过日出,拍过云海翻山。我在顺道抓拍那几张风光片的时候,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作为风光片的那些主体也都算是些旧相识。只不过,对于它们,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它们没有生命迹象,只能算作另一类应景之物了。</p><p class="ql-block"> 当冬候鸟陆续离开的时候,我几乎都没有察觉到春天的来临,尤其是在云南西南,整天游荡在狭长的峡谷之中,那里的绿还一直保持着原样,既无落叶之意也无再次蓬勃之念。惟在此时,那些最早步入到恋爱季节的鸟儿却时常提示着人们,新的一年又降临到了尘世间。</p><p class="ql-block"> 还真是的,在这个季节里,鸟儿似乎都有些另类。它们不仅好动,还喜欢亮嗓子,相互追逐、打闹或逮着一只活物之后,并向异性大献殷勤已成常态。当然,也时常有第三者插足,尽管雄鸟会为此打斗一番,但雌鸟似乎都是局外之鸟,它们并不掺和其中。我十分佩服胜利者的大度和宽容,也鄙视过雌鸟的无动于衷,不过事过境迁之后,我也不再为此而纠结于一时。因为鸟类的那档事,从来都不是按人类的脚本进行编排的。</p><p class="ql-block"> 在春季里,即使在同一个地方,鸟种也会时常发生变化,这其中也包括那些旧相识。它们故地重来并非只是恋旧,而是一种条件反射,完全是为了适应生存才作出的本能反应。我为它们过度敏感、适者生存的能力而欢呼,也被它们不辞辛苦、千里奔波的精神所折服,但我一直无法指认那些旧相识,这还真是观鸟过程的一大憾事。</p><p class="ql-block"> 尽管有少许遗憾,但在整个观鸟过程中,心情大都十分愉悦,极少有郁闷之时。这还需要细说吗,当你每天将不同品种的鸟类收入到镜头之中,并设想着于一个晚上消化一下,则是根本来不及完成的事情。当时间来到第二天、第三天,或者再继续延长下去的话,估计你也会出现只记住个别鸟名,而忘记了大多数鸟名的现象。因为,云南的鸟实在是太多,而又有一部分属于不易记住名字的那种物种。</p><p class="ql-block"> 不过,我也承认,无论是冬季还是在春季,对旧相识还是有一套识别方式的,无非就是看脚环或寻老巢。带着脚环行走的大都是明星鸟,其活动轨迹随时随地都会受到有关部门的监测。还有一些鸟有怀旧情结,但凡在繁殖期间,它们一定会选择那些过去住过的巢穴来育雏,也惟有如此,我们才有机会识得几只旧相识。</p><p class="ql-block">2023年5月23日写于北京</p> <p class="ql-block">金喉拟啄木鸟(上图为蓝喉拟啄木鸟)</p> <p class="ql-block">大拟啄木鸟</p> <p class="ql-block">灰头绿啄木鸟</p> <p class="ql-block">大黄冠啄木鸟</p> <p class="ql-block">棕腹仙鹟</p> <p class="ql-block">银耳相思鸟</p> <p class="ql-block">红翅薮鹛与红嘴相思鸟</p> <p class="ql-block">黑胸鸫</p> <p class="ql-block">黑头奇鹛</p> <p class="ql-block">灰翅鸫</p> <p class="ql-block">凤头雀嘴鹎</p> <p class="ql-block">丽色奇鹛</p> <p class="ql-block">黑胸鸫</p> <p class="ql-block">黑短腿鹎</p> <p class="ql-block">黑头奇鹛</p> <p class="ql-block">灰卷尾</p> <p class="ql-block">灰翅鸫(含下图)</p> <p class="ql-block">栗腹矶鸫(含下图)</p> <p class="ql-block">大仙鹟</p> <p class="ql-block">白冠噪鹛</p> <p class="ql-block">黑喉噪鹛</p> <p class="ql-block">蓝翅噪鹛</p> <p class="ql-block">山蓝仙鹟</p> <p class="ql-block">小鹀</p> <p class="ql-block">黄绿鹎</p> <p class="ql-block">褐胁雀鹛</p> <p class="ql-block">黑头穗鹛</p> <p class="ql-block">赤尾噪鹛</p> <p class="ql-block">蓝翅希鹛</p> <p class="ql-block">斑胸钩嘴鹛</p> <p class="ql-block">长嘴钩嘴鹛</p> <p class="ql-block">血雀</p> <p class="ql-block">黑喉石ji(含下图)</p> <p class="ql-block">长尾奇鹛</p> <p class="ql-block">白冠燕尾</p> <p class="ql-block">黄颈凤鹛</p> <p class="ql-block">紫水鸡(含下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