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是因为嗓子疼去了悉尼协和医院急诊,逐项按部就班的检查,直至最后做了冠脉造影放了一个支架。</p><p class="ql-block">就医之前,本人别说对冠脉造影,就是冠心病都不是特别了解,一直以来感觉身体很好,没啥问题。</p><p class="ql-block">经历了这一过程,再看国内一众所谓的医生科普帖子,感觉国内“神医”太多,莫衷一是,与国外差异巨大。</p><p class="ql-block">国外的医生是绝对不能随便“科普”如此专业的所谓“医疗保健常识”的,即使你是某个医学领域的专家,如果你没有拿到培训师证书,在社交网络平台或者某个培训班随意发表与自己执业医师资格不符的科普,会被吊销医师执照,终身不得行医。当然,在专业期刊发表学术论文没有问题。所以,没人敢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做赌注博眼球,赚流量。</p><p class="ql-block">为了让大家对国外心脏支架手术有点儿了解,给大家讲讲我在悉尼做支架手术的经历。</p><p class="ql-block">2021年8月初的一个周一下午,例行出去走路,刚出小区突然感觉嗓子不舒服,有烧灼感。这种感觉在去年爬坡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但很快就消失了。可那天不一样,走了一段距离,而且完全是平地,依然没有消失,马上决定回家,到家后消失。</p><p class="ql-block">周二下午再次出去走路时,这种烧灼感又出现了,而且还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当时想,会不会是悉尼的春季出现花粉过敏?或者是其它什么不明原因引起过敏?马上回家,症状消失。</p><p class="ql-block">马上给儿子发信息,请他帮忙在我们小区的群里看一下,是否有人提到过过敏,儿子回答说,没有!</p><p class="ql-block">周三早晨,刚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穿衣服,嗓子眼儿就出现了烧灼感,心里顿时出现一丝不安,因为这是第一次在早晨出现。穿好衣服后下楼,烧灼感消失。</p><p class="ql-block">洗漱完毕后开始按惯例做操,刚做了一下下,感觉胸口有些闷,马上停止做操去准备早餐。吃完早餐后烧灼感又出现了,感觉心脏还是有些闷闷的,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烧灼感好像若隐若现,没有完全消失过。</p><p class="ql-block">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半,也就是国内时间七点半,开始给弟媳妇发微信,她是国内三甲医院教授级大夫,兼我家保健医。她回复说,服用一片达喜,看是否有所缓解;如果家里有硝酸甘油的话,也可以服用一片。按照她的建议,先含服了一片达喜,烧灼感没有缓解。我家没有硝酸甘油,也就只能如此。她说,先好好休息,实在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做检查,排除心脏问题,那样比较保险。</p><p class="ql-block">大约十点洗完衣服后晾衣服,没晾几件衣服感觉心脏不太舒服,心率快,嗓子眼的烧灼感又出现了。在沙发上躺了一下,没觉得有所减缓。又躺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缓解,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现在开始担心会不会心脏真出了啥问题。</p><p class="ql-block">和老公商量,马上去医院看急诊。</p><p class="ql-block">因为老公的驾照翻译件已经过期,怕自己开车路上会出现突发状况,马上给儿子打电话,希望他能送我去医院。</p><p class="ql-block">和儿子通了电话,他答应马上过来。没过几分钟,儿子打来电话问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我告诉他除了嗓子疼胸闷之外,其它没什么感觉。儿子说,即使他现在出发开车,到我家也需要差不多四十分钟,他已经为我叫了一个Uber自己先去医院,他会直接开车去医院。</p><p class="ql-block">感觉这个建议也不错,况且现在是疫情期间,还不知道医院是个啥状况。</p><p class="ql-block">很快,Uber已经到了我家楼下。</p><p class="ql-block">司机人很好,善意提醒我们坐后排。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们也会坐后排。一路上,司机和我们聊天气,还问我们是否打了疫苗。很快,协和医院到了。</p> <p class="ql-block">选择去悉尼协和医院,原因是两年前陪朋友做胃镜时曾经去过,感觉熟悉一些,其他医院从来没去过,一切未知。</p><p class="ql-block">下车的地点就是上次来过的入口,一看门口的扫码牌,马上扫码后进去。</p> <p class="ql-block">一个保安上前问我有什么事,我说看急诊,保安笑着说,这里不是急诊,你需要出门后右转,那里才是急诊。</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 25, 25);">顺着保安手指的方向出门后右转,发现一个硕大的急诊标记。从来不到医院,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span></p> <p class="ql-block">从这里开始,仅我一人能够进入,老公只能在外面等候。</p> <p class="ql-block">急症室入口处有一位漂亮的美眉,先用额温枪测体温,然后和颜悦色地问到:有什么不舒服?我用唯一知道的一个医用术语说:我觉得好像是heart attack。美眉接着问我有什么感觉:胸疼吗?背疼吗?胳膊疼吗?我说都不疼,就是嗓子不舒服,火辣辣的。</p><p class="ql-block">然后,美女给了我一个口罩,我说我现在的口罩是刚出门的时候才用的新口罩。美眉说,到了这里就需要用这里的口罩,一边说,一边把我换下来的口罩用剪刀剪坏后,扔到了旁边一个大垃圾桶里。</p><p class="ql-block">戴好口罩,到了帘子后面,同样是一个美眉。她让我坐在椅子上开始提问,边问边往电脑里输入。姓名、年龄、国籍、家庭住址,说什么语言,什么时候入境澳洲。</p><p class="ql-block">过了前面两道关后,让我到里面等候。</p><p class="ql-block">一个不大的地方,稀稀拉拉放了几把椅子。赶紧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别来了,医院不让进。其实,希望他陪我到医院,主要是担心交流有问题。用英语交流身体健康方面的问题,心里根本没底。除了知道感冒、头疼、流感、胃疼这些非常常见的之外,其它都不灵。</p> <p class="ql-block">这是刚才测体温和登记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大约等了几分钟,一位女大夫来了。她自我介绍叫伊丽莎白,是心脏科医生,然后把刚才那位美眉问我的问题又重复问了一遍,只多问了一些生活习惯方面的问题,抽烟吗?喝酒吗?等等......她说,根据我的主述,初步怀疑我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但到底是什么情况,需要做检查才能知道。说完后离开了!</p><p class="ql-block">冲着等在外面的老公挥挥手,让他可以看见我在哪儿,也告诉他找个地方先歇着。</p> <p class="ql-block">又等了一会儿,一位推轮椅的美眉出现了,她叫了我的名字,然后让我坐上轮椅。我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除了嗓子不舒服没有其他不适,居然需要坐轮椅,真够夸张的。推轮椅的美眉是个华裔,会说中文,她说你就坐吧,这里就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我被美眉推到了一个单人房间,接下来开始了一系列检查。特别有意思的是,每一个进出房间的医护人员都是全副武装,穿戴着层层防护服,后来才知道,因为我刚刚进医院,在我新冠检测结果出来之前,都是一级戒备。</p> <p class="ql-block">接下来,先是新冠测试,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个检测。在澳大利亚,做新冠测试是自愿的,不是强制要求。因为从来没有与热点地区和场所有过交集,所以就没去做过测试。测试有两项,咽拭子和鼻试子。不做不知道,做了才知道,不是一般的难受。因此,必须向那些没完没了做测试的同胞表示敬意,真心不容易。</p><p class="ql-block">B超、胸透、验血,上监测仪器。没有想到的是,胸透居然可以不去胸透室,在病房就可以做。</p><p class="ql-block">为我抽血的是一位男大夫,他一边抽血一边告诉我,抽血的目的,是要检查我的肌酐酶是否正常,通过肌酐酶可以判断是否发生了心梗。因为不能凭一次检查就可以确定,所以,过三个小时他还会再来抽血做化验。这让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在这里至少待三个小时。</p> <p class="ql-block">期间,一位华裔护士拿了两片药让我服下,然后问我有什么感觉。她说有一片是阿司匹林,问我胸痛有没有缓解,我说我一直就没有胸痛的症状,所以谈不上缓解。另外一片药,她让我放在舌根下面,根据我粗浅的心血管疾病常识,估计是硝酸甘油类的药物,但不敢确定。</p><p class="ql-block">在这个小单间里待着,难免不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还有一个就是像这样的一通检查下来需要多少钱。根据去年办理签证时的体检费和今年年初的一次验血经历,盘算着应该超过1000澳元了。</p><p class="ql-block">进进出出最多的,也就是那位推轮椅的美眉护士,她是从中国广东来的。和她聊了一下可能的花费,她说,只要不住院费用还行,如果住院,费用会很高,具体的花费说不清,要看都做了哪些检查。她说她母亲也曾经因为心脏不适来检查过,考虑到费用问题只做了检查就回家了。</p><p class="ql-block">从进来到现在差不多快三个小时,除了嗓子依然时不时有些疼痛之外,没有什么不舒服。因为着急知道第一次肌酐酶的检查结果,这三个小时成了待在这里的最主要理由。</p><p class="ql-block">正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位年轻小帅哥,让我跟他走,说是要换个地方。他说我刚才待的地方不是心脏科的急诊室,因为心脏急诊科没有床位,所以临时在那里过渡。</p><p class="ql-block">从那个小病房走过不长的过道,再转一个弯就到了心脏急诊科。不过,就这短短的几十米,嗓子眼里的烧灼感又出现了,而且还感觉到了胸闷,当时心里的不安又有些增加。</p><p class="ql-block">到了心脏科,先是来了一个护士,递给我一个纸杯,里面是非常粘稠的糊糊,很像酸奶。冰冰凉的,喝下去嗓子非常不舒服。问那是什么,说是类似于中和胃酸的药物,要排除我嗓子不舒服会不会是胃酸倒流引起的。</p><p class="ql-block">抽血的那位大夫准时出现了,他告诉我,第一次的检查没有发现肌酐酶有异常,现在再检查一次,如果还是正常,就可以排除心梗了。这可是最好的消息,看来不需要住院,今天就可以回家,当时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p><p class="ql-block">大约下午三点,来了两位男护士,二话不说,推着我穿过长长的楼道,然后乘电梯,又是七拐八拐,把我送到了一个单人病房。</p><p class="ql-block">两位男护士把我交代给了一位美眉后走了。</p><p class="ql-block">美眉非常亲切且耐心地给我介绍病房里的各种按钮,如果需要叫她应该按哪个钮,凡此种种,我是听得似懂非懂,一头雾水。她指着卫生间说,这里可以洗澡,如果需要就叫她,她可以帮助我洗澡。OMG,还有这待遇!</p><p class="ql-block">看这阵势,是要过夜的节奏,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我问护士,我是需要住院吗?我的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护士一脸亲切且善意的笑容,轻言细语地回答到,不知道,但可以帮我去问问医生。</p><p class="ql-block">过了一会儿,美眉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矿泉水及一个一次性纸杯。</p> <p class="ql-block">她说,你需要在这里待一夜,因为明天上午还有一项检查,问她是什么检查,她说不知道,大夫查房的时候会告诉我。我告诉她,从早晨吃了早餐到现在我还滴水未进,晚餐什么时候送,需要提前预定吗?她微笑着说,到时候会有人送的。</p><p class="ql-block">赶紧给等在医院外面的老公发信息,让他打个Uber回家,从陪我出来到现在,他也是滴水未进,也不知道这大半天他是怎么打发的。</p> <p class="ql-block">闲着也是闲着,开始打量病房。</p> <p class="ql-block">卫生间</p> <p class="ql-block">打量完病房开始看着窗外,拿着Google地图想搞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p> <p class="ql-block">大约五点半的时候来了两位男性大夫,其中一人会说中文。他给我量完血压做了心电图后告诉我,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后禁食,也不能喝水。我问帅哥明天是检查什么,帅哥说,我的两次肌酐酶检查都是正常,说明没有发生心梗。不过,因为心电图的ST波有些异常,怀疑有冠状动脉狭窄,所以,需要做一个检查,如果检查没有问题,明天中午就可以出院回家。这个检查他是用英文说的,不知道是啥。</p><p class="ql-block">听了帅哥的解释,心里一个大石头总算落地,只要没有心梗,感觉其它都应该不是事儿。按我现在的症状来看,即使有地方狭窄,也不会有特别严重的后果。</p><p class="ql-block">说实话,我特别特别怕心梗,因为最近两年,我有四位同事都是因为心梗离世,有年龄与我不相上下,也有比我年轻很多的。有一位还是我同一个部门,办公室门对门的同事,白天我俩还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聊天,讨论出国工作时如何保持联系(我们同时受命去不同国家工作),晚上就突发心梗去世了。正因为他的突然离世,加之我最好的发小因为肺癌不幸早逝,让我义无反顾放弃去国外工作的机会提前退休了。</p><p class="ql-block">帅哥走后,护士进来在我床头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有禁食和禁止喝水的提示。</p><p class="ql-block">知道今晚不能回家,心好像突然就静了。当然了,也许是医院里这几个小时的经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也许是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善意,说话都特别客气、友善,思想压力好像没有那么大。即使偶尔会想到可能的“巨额”医疗费,但一想到可以彻底弄清楚我的心脏到底怎么样了,好像也就不那么心疼钱了。</p> <p class="ql-block">六点半的时候,晚餐送来了,可能是因为饿了一天,也有可能是因为考虑到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能进食,那么难吃的东西,居然被我吃的干干净净,还把苹果派留下来准备到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加餐。</p> <p class="ql-block">晚餐解决了,怎么打发这漫漫长夜又成了一个问题。</p><p class="ql-block">因为没有想到会住院,只带了护照和一张信用卡及手机就进来了。没带充电器,也没带充电宝,手机充电成了一个大问题,考虑到手机是我唯一与家人联系的工具,节约用电成了头等大事。</p><p class="ql-block">不能刷手机,这个晚上肯定不好过,看房间里有电视,拿着遥控器一通按,啥反应没有。把护士叫来一问,说电视是要付费的,顺手给了我一张电视使用指南。马上给儿子打电话,请他帮助开通了房间里的电视。晚上值班的是一位男护士,询问他是否可以帮我手机充下电,他当时非常客气地拒绝了,说这里没有我这种手机的充电线。为了省电,和家人提前道过晚安后就关机了。</p><p class="ql-block">儿子给我开通的电视除了公共频道之外还有电影频道,14澳元/天,可折腾了半天啥也没有,就看新闻吧!</p> <p class="ql-block">八点刚过,那位男护士又来了,让我把手机给他,他说想办法帮我充下电。哇哦,好感激哦!不一会儿,他把手机又送了回来,说不能充太久,够用就好。看了一下,电量差不多到了70%,已经很不错了,连说好几个“谢谢!”</p><p class="ql-block">偷偷拍了张病房楼道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这个晚上,最怕在外面过夜的我,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p><p class="ql-block">周四凌晨五点,突然被护士弄醒了。固定程序,量血压,测心电图。我比较关心血压和心跳,因为我有白大褂综合征,一到医院血压就高,而且心跳特别快。护士把显示屏转过来给我看,哇哦,特正常,110/70,心率80,还是稍快。护士说:Perfect!心率60-100,都是正常的。然后,再次嘱咐我千万别喝水,别吃早餐,说大夫很快来查房。</p><p class="ql-block">看着窗外太阳冉冉升起,别说,还真是漂亮。其实我家就可以看日出,但从来没起来看过。如果不是护士那么早来,估计也不会看到。</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七点半刚过,一位华裔面孔的大夫带着一众穿白大褂(这里的医生都不穿白大褂)的貌似学生面孔的男男女女进了病房,大夫自我介绍说,他是我的主治医师,好像姓“周”。从昨天走进医院开始,见了无数大夫,这位才是真神。</p><p class="ql-block">他像昨天第一位叫伊丽莎白的大夫一样,又重复问了相同的问题,一边问,一边用英文给那些实习生重复一遍。主治医师说,从昨天的系列检查看,应该没有心梗,但心电图不好,今天做冠脉造影看看心血管是不是有狭窄,如果检查结果没问题,马上就可以出院。</p><p class="ql-block">一听说要做冠脉造影,我马上问他需要花多少钱,我说我是来探亲的,没有医保,也没有任何医疗保险,更没有钱。他和蔼地对我说,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联系你儿子的。</p><p class="ql-block">虽然心里惦记着做冠脉造影绝对不便宜,但听他说得那么清楚,好像没有恶意增加检查项目牟利的嫌疑。再说了,困在异国他乡,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不认真查一下,真出现大问题,估计后果更严重。想通了以后,心里顿时释然了,就等着做冠脉造影吧!</p><p class="ql-block">九点的时候,护士把我换到了一个四人间,原来我的新冠检测结果是阴性,不用住单间了。</p><p class="ql-block">刚一进四人间心里非常不舒服,感觉与单人间没法比,不过,待了一阵后发现,虽然四人间人多了,但没什么不方便,帘子一拉,私密性还是很好的。另外,这里病友都很自律,非常安静,没人大声说话,即使接电话也非常注意音量,不影响其他人。</p> <p class="ql-block">十点的时候儿子发来短信,说医院已经联系过他,下一步检查应该可以做了。问儿子要多少钱,儿子没说,估计怕我知道了会多想。</p><p class="ql-block">十点半的时候来了一位男大夫,说要给我做心脏彩超,他拿着便携式设备,在病房就做完了,真的方便。问他检查结果,说很好,没问题。当时听了很高兴,彩超没问题,估计冠脉造影问题也不大。</p><p class="ql-block">快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有人来带我去做冠脉造影了。</p><p class="ql-block">到了地方,一位会说中文的大夫来和我谈话,问了我身高和体重。我向他咨询了几个问题,做冠脉造影有什么危险?很疼吗?需要多长时间?他回答说,有危险,吧啦吧啦列了一串医学名词,一个都听不懂,然后非常肯定的说,概率很低,相当于没有危险;检查过程不疼,如果血管没有发现问题,二十分钟就可以结束,如果发现有狭窄需要放支架,会同时进行,不需要做第二次,大约五十分钟。一听说是一次完成,对做冠脉造影和放支架已经完全没有了思想负担。马上签字!</p><p class="ql-block">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帅哥,看了看我我左胳膊和右手腕的血管,说了一声:perfect,然后各扎了一针,安放了一个针管套,接着就进了检测室。</p><p class="ql-block">进去之前,特意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12:20。</p> <p class="ql-block">里面人挺多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没感到气氛紧张。</p><p class="ql-block">一躺上操作台,一位女士把一袋液体连在了我左侧胳膊的针管上,很快,身边的显示屏亮了,上面清晰地出现了我的冠状动脉。看着一条条清晰的血管,没觉得有啥地方堵塞。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其它听不懂,就听得懂了90%。自己判断,应该有一个地方发生了堵塞,而且还很严重。</p><p class="ql-block">还没啥感觉,发现左胳膊的针管已经拔了,右手腕的包扎也做好了,连接监视器的线也拔了,然后让我坐起来,已经结束了?</p> <p class="ql-block">确实没啥感觉,不疼,也不紧张。</p><p class="ql-block">看见一个貌似华裔面孔的大夫走过来,我马上问他,已经做完了吗?到底什么地方堵了?他指着显示屏上离大血管很远端,颜色好像比较浅的一个地方说,看这儿,原来不通,现在已经通了。还真是!</p><p class="ql-block">自己下操作台,自己走出检测室,什么都是自己做,没人管我,看来,做心脏支架这样的微创手术就是小事一桩,没啥!</p><p class="ql-block">出来又特意看了一下挂钟,13:10,刚才那个大夫说得还挺准。</p><p class="ql-block">哇哦,嗓子里的烧灼感还真没有了吔!</p><p class="ql-block">回到病房,护士马上来量血压和心电图,我问护士测量结果怎么样,护士把显示屏转过来给我看,心电图已经很正常了。真很神奇,看来血管一通,一切都正常了。</p><p class="ql-block">午餐送来了,问护士有什么注意事项,护士说没有,还让下床坐到桌边吃饭。</p> <p class="ql-block">也许当时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还是使用右手比较方便,后来发现出血量大了很多,可能用左手会好些。</p> <p class="ql-block">刚做完支架后的前三个小时内,护士差不多二十分钟来做一次例行检查,血压、心电图,看看右手腕针眼处的出血情况。再往后,一个小时一次,二个小时一次,四个小时一次。</p> <p class="ql-block">下午六点最后一次查房,一位男大夫非常肯定的告诉我,明天可以出院,问他具体时间,回答是中午十二点。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人,以免为我担心。</p><p class="ql-block">知道有一根血管堵塞了90%,已经做了支架,有了明确的出院时间,当时真有一种最后一只靴子落地的感觉,心里不是一般的平静,好像已经没什么可多想的了,到底会花多少钱已经不去想了。</p><p class="ql-block">最关键的是,这里的护士随叫随到,态度特别好,给手机充电那是随叫随到,特别方便。</p><p class="ql-block">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情来环视病房里的其他人。</p><p class="ql-block">与我斜对角新进来的一位女士也是中国人,不过,她已经入籍。也够巧的,她家离我家特别近,我每天外出晨练都会路过。她是因为心率超过300/分钟被急救车送来的,前面的检查项目与我一样,也做了冠脉造影,很幸运,她的心血管很好,没问题。但还需要做更复杂的检查,因此还要多住几天的院一一排查。最终,她做了心脏消融手术,因为有医保,一分钱不用自己花,没想到!</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互相还交流手术后保健。</p><p class="ql-block">我对面床的一位老太太非常优雅,是西班牙裔澳大利亚人,叫玛利亚,好像是心肺功能有什么问题,她的鼻子上一直插着氧气管。</p> <p class="ql-block">这位老太太有几点让我印象深刻:</p><p class="ql-block">一是优雅,先说穿,老太太虽然穿着病号服,但从她的外套和披肩可以看出来她生活得非常讲究;再说吃,就那医院的一日三餐,她一定穿好衣服,非常正式地坐在桌前,拿着餐刀、叉子,抹黄油,抹果酱,一个都不能少,吃的认认真真。</p><p class="ql-block">二是得体,无论对医生还是护士,说话非常得体,全部使用敬语,一看就是受过很好教育的。</p><p class="ql-block">三是亲情满满,每天早晨九点以后,老太太的手机铃声会时不时响起,从她的语气和谈话内容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不是儿子、孙子、女儿、外孙,就是朋友。老太太说她有六个孩子,十个孙子辈儿的,非常幸福。她无论是与家人还是朋友聊天,都非常客气,任何时候都不忘说谢谢。</p><p class="ql-block">我的旁边也是一位老太太,是越南华侨,现在是澳大利亚人,她是因为疫苗过敏引起心率失常住院的。这位老太太非常了不起,北越攻占南越后作为难民来到澳大利亚,非常勤劳勇敢,现在过得很好。</p><p class="ql-block">这位老太太的电话也很多,都是家人打来的。稍微有些不同,她打电话的声音比较大,好在都不是午休或者晚上休息时间,大家也不是特别介意。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里都没有危重病人,都只是有症状待查的,所以,大家好像没那么介意。</p><p class="ql-block">好容易熬到了周五,从一吃完早餐就开始惦记什么时候通知我出院回家。</p><p class="ql-block">我旁边的那位越南华侨也是今天出院,早早地就穿戴地整整齐齐等着家里来人接她出院。老太太非常乐观、幽默,与美女护士开玩笑说:绝对不和你们说再见,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美女护士也回应说:我们也不希望再见到你,希望你赶快回家!整个病房充满欢声笑语。</p><p class="ql-block">大约九点,一位美女大夫拿着一沓纸来到床前,逐字逐句告诉我注意事项。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细致到每天可以走多远,走几次);手术后两天可以开轿车,3天后可以开卡车;应该吃什么,不应该吃什么,不舒服了应该打哪个电话。当时没听懂她是哪个科室的,后来看她留下的文字材料推测,她应该是心脏科做支架那个部门的,所有的注意事项都是关于支架手术后的保健。</p><p class="ql-block">其实,我唯一关心的是,我可不可以继续喝咖啡,什么时候可以外出徒步,爬山,出国旅游。听了她非常肯定的答复后,我没有啥可多想的。</p><p class="ql-block">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位真正可以算得上美女的大夫来了,她又重复了刚才那位美女大夫的一些重要事项后说,一再告诉我,有些药需要服用一年,有些药要终身服用,并告诉我要与家庭医生联系,定期去开药,不能自己随意停药。</p><p class="ql-block">看着大夫一个个像走马灯似的,但没有一个提及出院的事情,转眼就到了中午12点,说好12点就可以出院,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胳膊和手腕上的针管接头没拔,心电图监视器的线也还在,病号服也没让换,真是搞不懂。心里没底,开始找护士。</p><p class="ql-block">今天负责这个病房的护士人非常好,她帮我查了一下医嘱,说上面没有我出院的任何信息,让我再等等。</p><p class="ql-block">和这位护士聊天,知道她是尼泊尔人,在博卡拉长大。我去过尼泊尔,也到过博卡拉,有了共同的话题,聊得很开心。她说她已经是澳大利亚永久居民,但还不想入籍,还是想回到尼泊尔,因为家人都在尼泊尔。不过,问题也很多,不知道该怎么办。</p><p class="ql-block">到了下午两点半,护士突然来告诉我可以出院了。马上打电话告诉儿子给预定Uber,真是太好了!</p><p class="ql-block">护士麻利地把我身上的所有针管套,心脏监测线都撤掉,赶快换好了衣服,到护士工作站拿好了出院的药和给家庭医生的信就准备走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正在这个时候,来带我们出院的一位男护士突然说等一下,看有没有账单啥的。这个时候才发现,从头至尾没人和我提起过费用。给儿子打电话,问他是否知道这三天的费用大概需要多少,是不是要我来结。儿子说,具体数额不知道,但应该不需要我现在付,以后每月付一部分,一年付清。哇哦,还可以分期付款!</p><p class="ql-block">那位男护士很快回来说,没事了,可以走了。他推着一个轮椅,我跟在他后面。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带着,还真不知道怎么出去,有很多门禁。</p> <p class="ql-block">到了一楼,有一个等待大厅,估计所有出院的人都在这里等家里来车接。门口有一个老太太负责检查所有出院手续:药,给私人医生的信,一应俱全后才可以出院。</p> <p class="ql-block">路过探视区</p> <p class="ql-block">住院病人散步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那天是个周五,还是下午,出租车排队的地方已经有几十个人,也找不到Uber,等儿子来接至少还要两个小时,只好乘公交回家。从医院回家的公交特别方便,虽然中途需要换一次车,但都是上下车站在一起,没啥问题。</p><p class="ql-block">下午三点离开医院,四点到家,一切安好!</p> <p class="ql-block">最欣慰的是,仅仅因为嗓子不舒服去医院,结果查出了血管狭窄并及时处置,没有引起更大伤害,有一种靴子落地的如释重负感!</p><p class="ql-block">三天的急诊经历有几点体会:</p><p class="ql-block">1、就诊过程非常程序化,检查项目逐个安排,不会一进医院就开很多化验单;</p><p class="ql-block">2、医护人员非常亲切、体贴,任何时候都首先注重患者感受;</p><p class="ql-block">3、患者有知情权,每一步检查都会告知检查目的和检查结果;</p><p class="ql-block">4、没有感到过度治疗,所有的检查项目与我家弟媳妇说的一模一样;</p><p class="ql-block">5、在这里做支架比较简单,你不需要为使用进口还是国产而纠结,医院肯定用当今国际上最成熟的技术和产品;用我家专业大夫的话说,以我在悉尼医院的条件和用药,在国内属于高干待遇,公费医疗报销数额也不会多;</p><p class="ql-block">6、对于澳大利亚公民和永久居民而言,医疗保健真的很好,自费部分非常少;</p><p class="ql-block">7、国外医院不会先交费再治病!</p><p class="ql-block">经验之谈,希望后来者引以为戒:</p><p class="ql-block">每年的体检结果不能不信,但不能全信。我们每年的体检合同医院都是北京三甲,最近的一次还是在阜外,特别安排心脏检查,没有一家的检查结果说有啥问题。</p><p class="ql-block">最后说一下费用,所有的账单都不是医院开的,好像是新州(悉尼所在州)卫生部某有关部门发出的。按不同的项目收费,账单是分开的。我们没有分期付款,而是来一个账单就付一笔款,总共差不多1.3万澳元,折合人民币6万左右。</p><p class="ql-block">再说一下支架手术后的用药,刚做完支架手术后的半年,双抗+阿托伐他汀,现在每天仅服用阿司匹林和阿托伐他汀(辉瑞公司生产)。第一年阿托伐他汀20毫克/天,低密度只降到了2.2,后增加到30毫克/天,现降到了1.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