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学毕业前就听说过社会上流传着的顺口溜:“大一中,小二中,破寺烂庙昆三中,荒郊野岭昆四中,风景如画昆五中,洋人教会昆六中......”,从字面就能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来。比如昆一中校园最大、历史悠久、名气也最大;昆二中在富春街面积最小、连一块操场都没有;昆三中曾经在一所寺庙中办学;昆四中在海源寺山脚;昆五中在大观河畔;昆六中位于塘子巷太和街一所洋人教堂附近。 我们幻想着要是能考取昆四中或者昆五中就好了,那里风景好,还可以住校过集体生活。<br> 其实那时升初中与考试成绩没有多大关系,就近录取分配,我们铁路南站小学的同学几乎分配到了附近的昆六中或者昆十二中。 进入昆六中后,逐渐对昆六中的历史有了一些了解,在校会上校长也说过昆六中的前身是解放前的上智教会学校,昆六中还真的与洋人教会有些渊源呢。<br> 你不见,昆六中位于太和街天主教堂的旁边,教学楼也是西式洋楼,阅览室还保留有教会礼拜堂的痕迹,还有后院那间玻璃屋顶的大教室也具有几份宗教色彩......。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太和街天主教堂</h3> 那幢西式教学楼的楼梯间下面有一间地下室,铁门紧闭,很是有些神秘,处于好奇,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还摸了进去,里面布满灰尘挂满蜘蛛网,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有一些大盒子,里面有圆号、萨克斯之类的西洋乐器,还有击剑的防护头盔,还有一大推棒球棍等物品,更多的是一些印有英文的信封、信笺、本子,在一个墙角的柜子里还有一些圣经和英文书籍......。无疑这些物品就是过去的洋人教会学校遗留下来的,这就印证了“洋人教会昆六中”的说法是有根据的。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昆六中西式教学楼</h3> 对于铁路子女来说,这一点也不奇怪,听在滇越铁路工作的父母多次讲述过,滇越铁路通车后,洋人是如何在云南开公司建教堂办医院办学校的事情,我们家就住在铁路局在巡津街洋人遗留下来的一个院子里。<br> 滇越铁路通车后,塘子巷、金碧路一带商贾云聚,洋行、教堂、医院也集中在附近,可以说昆六中的前身建在火车站对面,来头不小。 关于这段历史,《昆明文史资料选辑第15辑》中这样记载:<br> 上智学校的起源是意大利天主教鲍斯高会,由于提倡贫民儿童教育而称慈幼会,1935年受昆明天主教邀请,由中华慈幼会派南斯拉夫籍纪励志和西班牙籍洪守恒、苏联籍颜妙涵来昆明,在昆明拓东路382号(昆六中校址)创办天主教慈幼会昆明分会。<br> 原计划办包括小学、职业部、中学、大学的综合学校,并在前卫营购得土地数千亩作发展扩建之用。1936年香港总会拨港币16万元建造校舍,澳门分会每年给昆明分会三万美金。首先办上智小学及职业部。职业部设皮革、印刷、木工、机械、缝纫工房。学校总管是南斯拉夫籍马超光和纪励志,副总管是沈当涛,浙江宁波人。其他神父和修士有中国人,有英、法、意、捷克、西班牙人。校长先后有尚辅堂、安海潮、景仲云,只是挂名,并无实权。教师大多数是中国人。<br> 上智学校的校舍原只有前院。后院原是滇越铁路法国职工俱乐部,据说抗日战争时期,滇越铁路中断后,法国人撤走,便将后院送给太和街天主堂(现在北京路天主堂)。1947年天主堂将后院送给上智学校,成立了上智中学。<br> 1951年,教育局正式接管上智学校,派张尧门任教导主任。市政府和外事处要教会迁出学校,教会遂将做弥撒的神象、坐凳等全部搬到太和街天主教堂内,神父们也搬出了学校。<br> 上智学校的铜管乐队由省教育厅拨给省歌舞团,职业部的木工、皮革、印刷、机械、缝纫车间,连同师傅及职业生在内,先后拨给有关单位。(摘自周文祜《从上智到昆六中》) 音乐老师浦恩施也撰文讲述:<br> 昆六中于1952年由上智、越秀、松坡、建设4所私立中学合并组建而成。她坐落于昆明市中心,面对铁路局、背靠工人文化宫、东倚市政府、西畔昆明市的母亲河盘龙江,是块风水宝地。<br> 校区不算大,但高大的教学大楼是框架结构的三层洋房,门高窗大,窗框是越南产柚木,地砖洁白,是教育培养青少年学子的好地方。<br> 昆六中历任校领导先后约10余位,第一位校长王道之;继任校长罗彪,颇有几分虎气;三任校长梁惠,女,三八老干部;四任校长王德柱、党支部书记赵俊;教导主任张开元、沈自行……<br> 昆六中自1952年建校到2002年夏秋之交结束。在这五十年的漫长岁月中,先后毕业100多个班。(摘自昆六中19班同学回忆录)<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民政府接管上智学校后首批毕业生</h3> 昆六中与其他学校一样,培养了大量人才,为国家建设默默贡献力量,其中有最早夺得世界体操冠军的戚玉芳,还有体操运动健将张健、著名演员高明也是昆六中毕业的。<br> 昆六中的老师们为教育事业奉献了毕生精力,我们敬仰、怀念他(她)们。<br> 2002年昆六中被昆十二中吞并,又几经折腾衰败,最终在城市建设中彻底拆除,没留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