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霞客古道 赏尽云锦杜鹃

天高云淡

人间五月芳菲尽，华顶杜鹃始盛开。每年五月，天台山华顶的云锦杜鹃大片大片的盛开，是华顶景色最动人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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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与友人一行曾从霞客古道到访过华顶，欣赏了满山烂漫的杜鹃花，景色令人心动。当时开玩笑地说：这地方我们每年都应过来一次。不想一语成谶，因各种原因，整整阔别五年，才重走古道，才再登华顶！

霞客古道起于宁海西门，到天台县后，从泳溪乡筋竹岭，经弥陀庵、天封寺、华顶山， 再入万马渡景区，至新昌县横渡村，最后到达天姥山。我们本次徒步的路线始于天封村华顶坑，终于华顶寺，路程2公里，海拔上升300米。

徒步起点华顶坑，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那怕在高德地图上，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天台山是“游圣”徐霞客首游的第一站，主峰华顶，海拔1098米，以秀峰、古迹、名茶、奇花等闻名。这里山色空濛，给人一种远离尘嚣的超脱感。

古道幽古深邃，野趣横生，映山红还在一路盛开，更有高大的柳杉冲天而立，这一段，正是霞客古道的精华部分！

古道依山傍水，水石交映，临近山顶处，是一片片茂密的竹林，更显环境清净，山峦空灵，走在古道上非常舒服，那份自在与轻松，不身临其境者难以体会。

徒步一个小时，到达华顶山庄，这是山上唯一的一家集餐饮、住宿于一身的高档酒店。当地政府正在华顶举办一年一度的云锦杜鹃节，今年的主题口号是“华顶森活季 云锦复相逢”。

从华顶山庄旁边的小径上去，经过一片茶园，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就出现在眼前。

云锦杜鹃与别的杜鹃花最大不同，就是它树高四五米至八九米，苍干如松柏，枝干有碗口粗细，树叶常绿，且树龄特长，最老有1000年以上，虬枝峥嵘，百转千回，堪称“华夏一绝”。

白居易有诗云：“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它生长在千米的高山之上，用了千年的时间，汇集了天地之精华，吸取了华顶的灵气。它花开不是一朵朵，而是一丛丛，一簇簇地成群结队，那是千年生命力的魅力。

这是特别加以保护的千年杜鹃王，云锦杜鹃每300年才长出一个分枝，这棵杜鹃王主干上有四个分支，那就有1200年。

转角处，红的，白的，粉的云锦杜鹃花出现在面前，每一朵都是饱满圆润的绽放着，形成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远远望去，似锦似霞，璀璨夺目。哦，华顶杜鹃花啊，我遇见你时，正是你最美的时刻！

登上归云亭，放眼望去，一副神工妙笔的水墨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山顶的杜鹃与云雾交织在一起，形态各异，连绵不断，在这青山当中，好似一匹绸缎散落，美不胜收。

春夏之交的华顶，很适合携友漫步，千米高山，千年杜鹃，加上盛开的千亩花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春游画卷。

回程的路上，我们仍从霞客古道下山，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山风徐徐，吹来清爽的感觉，双脚暖暖的，这是徒步带来的舒服感。

我不由想起癸丑年三月晦，徐霞客告别妻儿母亲，离开家乡，把自己周游山河的第一站选在天台山，这或许天台山在他心中向往已久、魂牵梦绕，他正以这样的方式与天台山相逢！

当我拜读他的《游天台山记》后，得知他一天之内，从天封村徒步登顶华顶峰，再翻过三座山岭，最后到达石梁，这是怎样惊人的体力和坚强的意志啊？我不由的被他人格魅力所折服！

他一生中三次游及天台山，但仅在第一次登上华顶，这一日，距今正好四百一十年，他写道：“复上至太白，循路登绝顶。荒草靡靡，山高风冽，草上结霜高寸许”。可见当时华顶峰还是冬日景色，云锦杜鹃还没盛开吧？他一定与云锦杜鹃擦身而过，他的遗憾，而今的我们已替他弥补！

此时此刻，我们也体会了一把“人行天上，云生足底”的感觉，无论是什么季节、以什么方式、看到什么风景，对于徒步者而言，都能体会到同样的感受！

行走是一种姿态，而不是一种路径，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走在路上，行走的本身就足够让我们动容！

——谨以本文纪念第十三个中国旅游日，2023年5月18日夜记于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