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礼物</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江雪</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瑙娃</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写作辅导：江雪</span></p><p class="ql-block"> 周末的清晨，我做完一套语文试卷偶感困顿，搁笔抬头，挂历上纤细的红色字体的“母亲节”映入眼帘。啊——！母亲节，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的母亲的节日！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慈祥的脸庞，也隐约飘来送她节日礼物的念头，自己的情绪也似乎激动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 “妈妈，明天……”我急步走出书房，走向厨房里忙碌的母亲。本打算把送她节日礼物的想法和征求她想要什么礼物的意见一股脑儿说给她听，可口中的话还没说到明天是母亲节，却看见她的背影——蓬乱的头发被毫无缀饰的发卡随意卡在后脑勺，早已泛白的灰色卫衣后领的标签向上翻起紧贴着没被卡住的一缕头发，围裙的系带在她的腰间随着和面的动作前后摆动，衣服上肘间的油渍清晰可见，逆着从窗户中透来的光线她的背影比我记忆中的似乎变短了些。“啊——”听见我在喊她，母亲回应着我，转过身投来期盼的目光想听完我的话，我也确乎是第一次定神端详她：额上已经有了抬头纹，眼角的鱼尾纹在窗户的背景前宛如刻出的细丝，从耳垂到下巴的面部线条也不再流畅不再分明，花色围裙的下沿直到膝盖，左脚袜子上两个筷子头大的小洞紧连在一起。“怎么了？”说话间她用右手擦拭额上的汗珠却把手上的面粉也擦了上去，我想笑她用无意的动作擦拭出那一瞬间的滑稽形象，可鼻中涌来一股酸楚没能笑得出来，抬手帮她擦掉额上的面粉转身走向书桌，母亲紧跟着我的脚步追问：“怎么了？啥事？说——”“没——没什么——”我及时装出一副笑脸看向母亲，“哼！怪不？——神经病！”她向我投来善意的瞥视又走进厨房。我闭着双眼努力想着该买什么礼物？满脑子却是她刚才的背影、袜上的小洞和额上的面粉，曾经年轻的母亲在那刻变成遥远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拿上自己仅有的一点积蓄走出家门却毫无头绪，街边的一间店铺的门前铺着红地毯、搭起彩门，“快乐母亲节，厚礼大放送”的横幅在彩门两侧随风舞动，歌唱家阎维文的《母亲》响彻店内外。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选择：给母亲买份化妆品！——对！就买化妆品，脚步变得轻盈起来便走进这家名为“滢枫化妆”的化妆店。店内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有些眼花缭乱，围着柜台转了好几圈，服务员问我需要什么，问我母亲的职业，我却问她：有关系吗？热情的服务员口似悬河地说了一大堆，我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关心手中的钱能否够买自己满意的一份礼物？也许是因为节日促销的原因吧，我竟能带上包装精美的化妆品走出店门。</p> <p class="ql-block"> 回家的路上，我想象了好多种明天给母亲送礼物时的祝福，但一进家门看着母亲依然忙碌的背影，却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礼物呈现在母亲的眼前，口中好像塞满了啥东西一样，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最后努力地张张嘴竟然蹦出一句：“噹……噹……噹……噹……！”听着自己这种莫名的声音，忍不住笑了，母亲也跟着笑了起来。可她笑完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多少钱？在哪儿买的？”我迟疑了一下便脑洞大开似的说道：“明天是母亲节，祝妈妈节日快乐！……”“多少钱？”母亲继续追问着，我却调皮地回答她:“物价免提，喜欢就好！”母亲拿着礼物走进卫生间好半天都没有走出来，我怀疑送她的礼物或有不当便偷偷地走近卫生间，透过半掩着的门发现她正埋头认真地看着包装盒上的文字，看完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化妆架最显眼的位置，下一秒又拿到手中看了看、闻了闻，再看看再放回去。我怕她发现我的鬼鬼祟祟，也怕打断了她的这份专注，默默回到书桌前。</p><p class="ql-block"> 母亲节！——我的母亲的节日！我的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