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史记当中有句话,说“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真正想要干一番大事,是不可以跟太多人商量的,曾国藩也说:谋可寡而不可众,你想要谋划一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你独自一个人也很难做成,那么就必须要找对合作的人,而这种有能力和你一起谋事的人,也必须是极少数真正有本事的人。</p> <p class="ql-block">于已有利而于人无利者,小商也;于已有利而于人亦有利者,大商也;于人有利,于已无利者,非商也;损人之利以利已之利者,奸商也。大商之经商,有如伊尹,姜子牙之于治国;孙子,吴起之于用兵;商鞅之于变法;其学问之精深,道法之玄奥,意气之宏远,境界之高明,岂是空想妄论之辈,俚谚俗语所能达到的。</p> <p class="ql-block">大凡天下之学问,万事成败,皆不出道与术这两大范畴。道是河,术是舟;道是舵,术是桨。无河无以载舟,无舟难以渡河。无舵则无方向,无桨则无动力。所以,道是方向,术是方法;道是法则,术是谋略。谋者,韬略也,汉书艺文志云:谋略,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天下之谋略,无论应用于何时何事,时谋,地谋,人谋这三则。</p> <p class="ql-block">“无事时如有事般提防,方可弥意外之变;有事时如无事般镇定,才能消局中之危。”这个世界上,不是人心就能换来人心的,因为人性是复杂的。在喜欢的人那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做什么他都会喜欢,哪怕你犯错了,他也会原谅;但是在不喜欢的人那里,无论你做得多好,他都不会在乎,无论你多优秀,他的眼里依旧没有你。小胜靠智,大胜靠德。在今天这个急功近利的社会中,能深刻感悟此中道理并亲身例行者,想来不会有很多。而那样去做了的人,虽然暂时可能会被社会的主流思想所嘲笑,甚至吃一些小亏,但是,最终大成的,还是这些以德为本的人。</p> <p class="ql-block">有学问的专家不谓不多,但有智慧的大家实在太少,在大数据玻璃人网络垄断体系下的当下,文化已经是只剩皮毛,不见血肉,当然也没有灵魂,这应该是令人伤心的地方。忧心存在着两大精神危机,一是文化全面庸俗。二是社会价值体系崩溃。</p> <p class="ql-block">从五四以来,文化基本上存在于书皮上,也存在于穷乡僻壤的旮旯儿里。文化影响百姓的生活习惯、行为模式。在文化界,下里巴人、阳春白雪受追捧程度差得太远,昆曲永远不能进入流行歌曲,像样的书卖几万册就了不起了,低俗的书卖一两百万册。娱乐的杂志、时尚的杂志、小道消息的报刊,销得好得很。换句话说,今天要说的文化庸俗,不算冤枉。文化利用大量的资源,在表面上形成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全是声、光、颜色,没有内涵。只是抓书上常提的中国四大贡献,这些贡献是历史上的贡献,不是今天的贡献,没有在文化内涵上提出好的音乐、好的文学作品,没办法找诗人来吟咏诗,没有找出自己谱的叫人永远纪念的歌曲来表演。凡此方方面面,是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不然,乾隆时代就是如此,当时的文化是没有内涵的,只是装扮的,没有自己的特色。文化到了今天已经是只剩皮毛,不见血肉,当然也没有灵魂,这应该是令人伤心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今天口口声声说“国学热”,我们本身也是百孔千疮,用尽了自己的资源,活力也光了,从精英流离到下里巴人,从内涵深厚变成表面肤浅,从有内容变成只有一个点缀。音乐和其他艺术形式,无一不如此。不是今天,先前花了一百年左右的时间,逐渐一步步往下走,真是吊诡的现象。一方面我们看见网络是好东西,教育普及是好事情,信息丰富透明是好事情。但另外一个方面,全面信息透明之后,应当有优秀、特异的东西,却变成了平凡。文化的领域要有一部分精英,但原动力已经衰退,才到了这地步,这是危机之一。</p> <p class="ql-block">从三百年前发展到今天,我们应该不再标榜“现代”的口号,现代是有实践性的,我们叫近代化。三百年前开始发展资本主义、民权思想、人权思想、科学精神,都有共同的源泉,是丢开天主教的外壳,捡回了人跟上帝的直接关系,人有了信念。神造人不是白造的,给你一定的权利,给你一定的智力。人类是平等的,所以不能压迫任何人,不能禁锢任何人,应当自由。另外一方面,神的律在科学家的脑子中转化成自然的律,自然是先天存在的,其实和神的律是同一个事情。一定假定有先天存在的这个律,我们才有科学的上下寻搜,不然一堆混乱的话,怎么寻搜?这个假设使得资本主义早期的人物,为了荣耀,为了彰显使命感,拼死拼命地干活,而且用“信用”这两个字来作为资本主义的基础,没有信用,银行没法借贷,没法投资,没法委托。这次经济风暴(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病根子是因为内心没有价值观念约束行为,所以掌权的那些CEO,不讲信用,不讲道德,以市场遮盖,大量地偷窃股东的财产,辜负股民的委托,以致股票买卖实际上变成虚假的赌博。股权已经分散到这种地步,流转这么迅速,股票本身不存在,变成赌局。掌握股权的无数小民,没有办法向公司行使主权,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股权在哪里,股民没有办法行使股权来指导或者监督经理人,经理人就无所恐惧,工作法规没有办法管他。在1932年罗斯福实行新政的时候,有管束资本的法律,一整套法律保护劳工、约束资本。但是从二战后到今天,美国政权和财富结合,他们废掉了一条条法律,再也没有防止不合法、不公平的法律。公众无法约束他,股权无法约束他,良心无法约束他。面对今天瞬息万变的时代,社会结构要改变,改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最要紧的是,将来几十亿人共同拥有这一个地球,怎么活在一块,怎么相容,怎么再造一个互让、共存的人类社会?小到农村,大到全球,小到人员之间的争执,大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用什么价值标准来判断?这个是最严重的课题,今天我们正在转移点上,蜕变已经开始,有两种蜕变法。蛇的蜕变是把旧的壳丢掉,变得更大更新,躯壳丢掉,蛇还是蛇,这是一种蜕变。这种蜕变不可能,这是大的崩溃,必须要有大的突破。突破应该是毛毛虫变蝴蝶,但蝴蝶是怎么出现,蝴蝶应当具有什么东西,我们大多数学术界人士往往不去管它。学术界绝大多数人忙着写小论文,忙着搞升职,忙着搞项目,民间文化界忙着去点缀打扮,都是交白卷。大家应当寻找共同生活的一套价值观念: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丑,什么是美。这是最叫人担心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文化在当今这个时候,应当从传统里挖出一些东西填补这个缺陷。但是今天讲儒学的人,只抓其皮毛,不抓其精神。许多学究以繁琐来文饰浅薄,以表面的口号文饰没有内涵。从改革开放到今天,我们没有在这一部分精神的境界、文化的境界上下力气。尤其近几十年来的恐惧、余悸未定,还在胆战心惊的状态之下,没人敢动,所以,不能单纯地说我们已经站起来了。当今的经济已经有动力。今天我们对抗饥饿已经不成问题。面对当前对抗灾害的能力是非常值得佩服的,不能说效率百分之一百,但是前所未有的规模,前所未有的工作,做到这个地步不容易。而在教育上,不是桎梏人的思想,不是圈住人的教条,而是要放手让大家自由创新梦想。今天学术界非常显著地崇洋媚外,也非常显著地抱残守缺,这两者是相配而行的。抱残守缺又不能见全貌,所以崇洋媚外,取外面东西来填补,没有自发的精神,有聪明才智但是不敢放,不敢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来解决自己的精神困扰和饥渴,这是值得担忧的事情。而我的目标是希望重建新的价值是以人为本,因为人是真实的。你可以否认别的,不能否认自己。你尊重你自己,你尊重别人投射给你的他,你也尊重别人投射给你看见的自己,一层层投射,可投射到无穷。以这作为一个美好、善良、正直、公平的定义的话,谁也不愿意不公平出在自己身上,推己及人,也许由此我们可以重建新的价值观念。</p> <p class="ql-block">走出精神的危机,远离低智商的玻璃人,最重要的是从自身文化找到人安身立命的精神资源。我们历史文化的精神在哪里?在一代代前人的精神、人性,不止在四书五经和二十四史,更多在市井陋巷、山野乡村、街谈巷议、共话桑麻……</p> <p class="ql-block">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