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及其作品的当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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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陶渊明给我们的启示<br> 高二3班 李晨飞<br>陶渊明不解琴,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常抚摸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br>  <br>五柳先生的生活方式于今已如被水泥封死的门。在时代的洪流中,我们被裹挟在各种看似迥异实则本质无二的宏大叙事里,自由沦为贬义词。一生犹如没有回头路的迷宫,我们只好悉心听取前人经验,不敢做错任意一道选择题。若有人说阶级固化,我会坚决地否定:向上爬难,向下跌易如反掌。或许我们愿如陶渊明一般在迷宫中凭心之所向肆意地大踏步行走,发觉死路后别有洞天,但没有人敢于冒这以余生为试错成本的险。所以我们终其一生小心翼翼,所以《月亮与六便士》是永远的经典,所以我敢断言,这个时代,没有陶渊明。<br>——吗?也不尽然。回到远古采集者的“美好”生活固然是空想,背离正轨一搏也是九死一生,我们仍能够在精神上找到自己的归宿。归于一人,与一处所,于一份情感,与一段时光。追求“大隐隐于市”的境界,完满纯净的,无暇的灵魂,环绕庸俗之辈不损品性高雅,身处纷扰之地不损本源平静,涉足灰暗之路不损前途光亮。总而言之,我们全不必在行为上将自己“遗世独立”,那缘于我们终会领悟到,真正的山水田园,不在脚下,在乎内心。<br>“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现代人啊,你又该如何去解呢?</h3> <h3> 浅析陶渊明的当代意义<br> 高二3班徐辰宇<br><br>余秋雨曾写到:“陶渊明创造了一种以‘田园’为标志的人生境界,成了一种千年不移的文化理想。”尽管在世俗的眼光看来,陶渊明是“枯槁”的,但跳出时代的束缚重新审视他,不难发现,他开创了一种人与自然关系的先河,丰满而立体。<br>当代中国,越来越多中产阶级表示想“回归田园”,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散中安度余生,这种眷恋自然的情结,就是陶渊明深深刻在中国人血脉中的文化符号。在这个安定的时代,没有魏晋时的政治迫害,也没有儒家纲常对人的拘束,人性中自由的一面蓬勃生长。一颗自由的心寻托安适的寄托,田园不失为一种选择,而陶渊明在千年前就做出了这种超前的选择,为后世千百万中国人树立起一面精神图腾。<br>“如何度一生?山前停马蹄,泉水揉春风,林间耸翠入眼,崖前无尽深渊,行到星子入夜,白鹿饮溪边,风声渐停,万事都成空。”这是我之前在《意林》上读到的唯美句子。当我思考陶渊明的当代意义,这个句子突然在脑中浮现。我为什么觉得美?是因为我从中感受到自然,既是绝美的大自然,又是万事皆空的自然舒展,给我带来一种宁静的愉悦,而这一切感受,都源自于他:陶渊明。从他起,文人开始关注自然,记录自然,感悟自然。<br>陶渊明是一个有爱之人,当人间亲情延伸到对自然的爱,自然中的宁静与定力又作为一种心灵慰藉反馈人间。当情感交融,自然文学由此而始。自然文学主张人应当过一种从容不迫的生活,感受生命的教诲,在简约中体味生活的意义,正如余秋雨所言:&quot;陶渊明以自己的诗句展示了鲜明的文学主张,那就是戒色彩,戒夸饰,戒繁复,戒深奥,戒精巧,戒黏滞”。由他开创的自然文学,与一切虚浮背道而驰,追求一切自然的纯洁的美,在中国文脉中注入几分清洗和自然。如今,自然文学已被越来越多人看到,深刻影响着当今社会,《春》、《故都的秋》、《再别康桥》等作品,使自然文学不断发展壮大,并与其他文学形式相融合,更加巩固了陶渊明在当代文化中不可动摇的地位。</h3> <h3> 归去来兮,归吾心<br> 高二3班 侯凯量<br>“归去来兮”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全篇的第一句话。这让不禁我们联想:他要归去的到底是何方?从文中我们不难知道,陶渊明所归去的是那松菊尤存的三径园屋,是那泉涓木荣的田畴壑丘,是那乘化归尽的天命之境,更是他高傲贞洁的本心。<br>陶渊明所告诉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哲理是要遵从自己的本心。<br>所谓本心,是褪去社会浸染之色的本源的渴求。是对自然的热爱,对情感的追求与对乐律的喜爱。本心是一种我们内心自发的,不是被他人所灌输的思想与追求。而由于本心是自发的,其与人世大都无关。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中的“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便可说明追求情感与欣赏韵律属于本心之列,而热爱自然属于本心之列从陶渊明的大多数诗词中都可看出。<br>那么除了本心,陶渊明要放下的是什么呢?对于陶渊明来说,选择归于本心,他放下的除了所谓的污秽,勾结,更多的是救济苍生的宏图之志。一切的痛苦,不得志,根源上是由于心中有志,若是放下了心中之志,痛苦便自己解除了。<br>那为什么会这样呢?本质上来说是因为救济苍生的志向其实也不属于本心。这种志向实际上是古代文人在成长过程中被社会所赋予的一种责任,而从历史观上来说,这种责任往往是与社会现状所冲突的。以魏晋南北北朝为例,社会的进步趋势赋予了文人们救济苍生,唤醒思想的社会责任,但动荡的社会状态会与之相冲突。所以作为个体来说,陶渊明只能在痛苦中挣扎。<br>但是陶渊明告诉我们,当我们放下这种责任之后,我们精神上的折磨便可以解除,这相当于脱离了社会而作为一个生命的个体所存在,我们可以摆脱这种社会进步中产生的矛盾对于我们精神的摧残,但相应的,我们作为个体物质的生活会更加艰难。<br>总之,当我们放下了本心之外的一切责任,即使我们作为个体物质生活会更加艰难,但却可以享受精神的自由。也许我们也有更多承担责任的选择,但这是陶渊明所告诉我们的一条路——是他归于本心的哲理。<br>写到这里我不禁感叹人的渺小与悲哀,人们往往身处社会却将自己认作一个独立的个体。但实际上无论贵贱,无论贫富,我们都只是人类历史中的一小个齿轮罢了。无数的人饱受精神的折磨,选择牺牲来推动社会的发展,当权后或许又会给更多的人加以更大的痛苦——这是社会的发展,碾碎无数的齿轮。我们身为齿轮,或选择牺牲,贡献于人类的文明;又或选择逃避,放下责任如陶渊明作为独立的个体。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可以走的路远远不只这两条,也必然不是,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思考出自己的哲理来决定自己存在的方式,而这些前人的路途则可以给予我们更多的思考来逐渐出自己的哲学路途。<br>毕竟无论如何,到最后,我们都会化作云,化作雨,化作那人间烂漫与诗意的天。</h3> <h3> 归路在何方<br> 高二3班 宗怡珊<br>《玩偶之家》里娜拉曾说“我要先成为一个人,再成为妻子和母亲!”这是女性努力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对个体精神独立性的呼喊。于是娜拉走出了那扇门。但“我”现在十六岁,“我”站在门内,看着“我”的母亲勇敢的、坚决的,离我而去,伴随鲜花与掌声。“我”站在门内,门在“我”面前“砰”的关上,四周安静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一个人站在门内。<br>——追求个体精神独立与承担应尽的责任义务是否有冲突?<br>——“也许会有。”<br>我不否认二者有统一的可能,但事实证明,从古至今,很多情况下,难以两全。举一个不大恰当的例子,众说纷纭的《Intellectuals》(知识分子)。保罗·约翰逊在《知识分子》中详尽地展示和评说了卢梭、雪莱、易卜生、托尔斯泰、海明威、布莱希特、罗素、萨特等十多位人文知识分子不为人知的私生活,抽丝剥茧般的将这些知识分子放在聚光灯下探照,富于喜剧性地呈现出他们的表里不一、利欲薰心、欺世盗名,包括眼花撩乱的两性关系、错综复杂的亲友问题。以上提到的作者都是鼎鼎有名,金光灿灿的人儿,在个体精神独立性上登峰造极,或其子焉?那些风流债的“受体”和“产物”呢?托尔斯泰由于经常伏案写作,对孩子们很少尽到抚养和照顾的义务已不是秘密,最终在无数争吵后他彻底地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家庭,用死亡了代价奔向了向往了一辈子的自由也让人咂舌。虽然我没有考证,但其他个体精神独立性者是否也如此,甚至像雪莱那样更甚?我暂且持肯定态度。回到我们本文的起点——同样追求个体精神独立性的陶渊明有诗云:“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诚然本诗主要表现诗人对爱子们的深厚、真挚的骨肉之情,是否也揭示了个体精神独立后家庭教育责任的缺失?<br><br>现代社会,当社会群体对个体精神独立性的追求已经成为一种畸形而盲目的趋势,是否会导致责任担当的缺席,甚至更进一步,伦理道德的坍塌与人类精神世界的真正荒芜。<br>1697年的夏天太过炽热,Hippies说除了彩Tee、怀旧丹宁和印花披风,记得还要在头上插满鲜花。自由主义的“爱之夏”是青年人开始探索个体的自由和文化与政治的“反叛”,却从一开始便与毒品和滥交挂钩。嬉皮士死于1697年的冬天,死于——纵欲。<br>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权力欲和私心膨胀,贪污受贿现象屡屡发生的社会环境下,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纵欲论在实际生活的影响。“纵欲”不仅是“把上帝给人穿的裤子脱下来”,纵情山水的自我归隐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和纵欲。我们只不过是将这种纵欲换了个雅致又神圣的名字——“追求本真”。而这种本真的欲望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是对社会和家庭的不负责任,甚至是一种孤傲、清高的表现。<br>韩少功在书中说:纵欲者好谈弗洛伊德,从他的“里比多”满足原理中来汲取自己纵欲的勇气,他们不知道或不愿意知道,正是这一个弗洛伊德强调性欲压抑才能产生心理能量的升华,才得以创造科学和艺术,使人类脱离原始和物质的状态。他们也好谈M·巴特、J·德里达以及后现代主义,用“差延”、“解构”、“颠覆”等等字眼来威慑文明规范,力求回复人的自然原态。他们不知道或不愿意知道,巴特们的文化分析正是从所谓“自然原态”下刀,其理论基点就是揭示“自然原态”的欺骗性、虚妄性,是一种统治人类太久的神话。一切都是文本,人的一切都免不了文化的浸染。巴特们正是从这一点开始与传统的人本主义和人道主义割席分道,开始了天才的叛逆。用他们来声张“自然原态”或“人之本性”,不要太荒谬。<br>这样说来“追求本真”是错的,“听从自己的内心”也是错的,人只有在压抑本性,禁锢欲望中才能获得“精神丰碑”,是这样吗?<br>如果注定要被压制,那“本我”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br>我们这一生是在与欲望斗争,人类能否战胜最基本的人性?<br>当代社会年轻人呼吁所谓的“真我”,却在不断的用面具掩盖,这种呼吁是发自他们内心,还是社会熵值的不断增大而导致的结果,是否也是一句空头支票,用来掩饰人们在社会中的迷茫和无所适从。我们不知道当社会真的实现了每个人的个体精神独立,这还是一个“群体社会”或是由紊乱粒子组成的熵值系统。<br>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br>因为我也在这个熵值系统中的迷茫而无所适从,像一颗紊乱粒子。<br>但我会在为电影里生死攸关一刻那句“follow your heart”(听从自己的内心)潸然泪下,这是成人世界不可言说的奢望,是我们在做选择题时排除两项后二选一的犹豫,但它最终还是——我们不会选择的一项。“当你做这件事时想的不是‘我愿不愿意做’而是‘我应不应该做’时,你便是一个大人了。” <br>“我们生来平等,而无往不在在枷锁之中。”<br>所以我们永远战胜不了最基本的人性。<br>我在门内,娜拉在门外,我看着她远去,但我知道她注定无法离去,无形的锁链一端在我手,一端拴住她的翅膀。“那门是小的,路是窄的”,我们过不了这扇门。<br>窗外的小雨依然在下,我的归路在何方。<br>后记:老师说我这篇文章没有考虑到不同时代对人们的要求,我承认此文论证思路混乱,考虑的也多有不全。因为我生长在现代社会,时代和年龄让我无法真正抽离出来,以上帝视角俯瞰人性自古的相似。但正是时代的局限性,与各种主客观的束缚,让个体生命如此参差真实。所以我此文并不是在判断陶渊明归隐的正确与否,在很多情况下,在不同的角度和标准下,粒子们的行为轨迹不是“对”和“错”能言明的,人性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br>仅以此文记录我在十六岁对现代社会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同时记录紊乱粒子的彷徨少年时。<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