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云录》第十二集

知行

【第十二集难全】 朝会对于国君来说至关重要。 偌大一个国家，想要打理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细节都需要不断的整改，完善，想要及时掌握社稷的状态，就需要搜集最新的情报，而朝会时聚集的官员最多，来自各方的重要消息都可以在朝会上一览。如果有一天朝会都没有内容了，陛下不耐烦的来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那恐怕也不能长久了。符太后延续了世宗生前的习惯，只要在京，无论风雨，准时在卯时临朝。（夏卯时初，冬卯时末，以此为界斟酌）接连上了几次朝之后，符太后视野广阔了许多，也不再紧张。就连恭帝也懂得了一些礼节，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一坐殿就不安，总是求助太后。今日早朝恭帝临座时没有再打哈欠，太后还没给他使眼色时他就煞有介事的一挥袖:“众卿，有本奏的请出列吧！”见恭帝有长进，符太后暗暗欣慰。皇帝越来越大，迟早能独当一面，到那时，她这个母后就可以颐养天年，也算有后福。恭帝的变化大臣们也都看在眼里，不由暗叹:“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世宗的子嗣会临朝”。前段时间，郑州武县境内的黄河决口了，检校太尉、枢密使吴廷祚被世宗派去镇守郑州，直到奔丧才回。新帝大典一结束吴延祚又在开封治理水道，直到今天才来得及参加早朝。因此，有本的大臣商量好让吴枢密使当先上本。吴延祚举本出列:“陛下，郑州来报。前日大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然武县境内黄河堤岸牢固顽强，没有任何虚决的预像。另，京城汴水目前也修整妥当……”符太后对吴延祚早有耳闻。知道他从早年就跟在周祖郭威身后，深得信任，一早就担任周祖亲校。吴延祚学识渊博，文武双全，为人沉稳有谋略，周开国之后就一直担任要职，留守皇城用他，领军主帅用他，可以说他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这样的人，符太后当然另眼相看，几句褒奖是少不了的。“卿当初治理汴水，从京城一直修到临淮，只用了数旬。又治黄河决堤，时常不眠不休，真可谓以天下事为己任，不辞辛劳殚精竭虑。若我周朝上下人人如太尉，何愁国泰民安啊！”吴延祚呈上奏本，拜谢退下。御史大夫陈友进又举本:“臣有本奏！”恭帝小手一挥:“奏来！”陈友进下意识扫了一眼龙椅上的恭帝，赶紧又低下头。“陛下可还记得，先帝继位初，北汉刘崇趁我大周国丧，联合辽军偷袭潞、泽二州一事？”恭帝眼神呆呆，只得扭身求救符太后。符太后抬手示意陈友进继续说。陈友进又道:“当时先帝不顾朝廷反对亲自出征，一举击溃汉辽联军，决胜高平！”“而今，我大周又遇国丧！臣不由得便回想起当年！当年先帝正当壮年，北汉狗都敢乘机作乱！更何况现如今陛下尚且年幼……臣以为，应当加紧军事防备，加固北汉防线力量！”陈友进奏完，朝臣们都屏住了呼吸，一时连头也不敢抬。他这话说的虽然不假，但有些不合时宜。恭帝登基没几天，你陈友进说国丧。又拿世宗和恭帝对比，这不是对恭帝的蔑视吗？此类奏本，应当私下呈上才是！果然，符太后脸沉了下来。陈友进意识到气氛不对，环顾左右想找个帮手，看来看去盯上了魏国相，见魏国相也看见了他，如遇救星朝他挤眉弄眼。魏仁浦却撇过脸，假装没看到。朝殿一时安静的好似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良久之后，符太后才开了口。“吾感念卿等时刻以社稷为重，加防北汉一事，会提上日程。”陈友进这才舒了一口气，躬身一拜退了下去。继而太常刘甫举奏:“老臣奏启陛下，恳请陛下尽快处置翰林院士王著！王著蔑视王法，不遵礼教，竟敢在新帝登基当日在宫门口教唆同僚犯上作乱！其罪滔天，诛联九族也不为过……”“臣也启奏！”刘太常话没说完，国子监祭酒蔡坛举本出列抢话。“翰林院士王著犯上作乱一罪证据不足！不能杀！”刘太常见蔡大人居然当众和他作对，气的吹胡子瞪眼。“蔡大人，你凭什么说证据不足？你是亲眼看到了？你能作证？”蔡坛仰面，胸有成竹:“这是有心人在制造矛盾！刘大人看不出来吗？ 朝廷上下，谁都看得出来王著一向衷心耿耿！他能干出当众挑唆离间君臣的事情来？ 这不是明显有人借题发挥，想让朝廷闹出点事来好出出丑吗？”刘太常轻蔑的一撇嘴角，“我看是蔡大人借题发挥，想找事吧？”蔡坛脸一黑:“找事的是你刘大人吧？ 王大人平素与你无冤无仇，人前人后还少不了说你几句好话，你居然就这么巴不得他死？还诛连九族？我看你是想一箭双雕，连累陛下太后背上诛杀忠臣的骂名！”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太常忍无可忍了。他跳起脚来指着蔡大人大骂:“放屁！我看你不应该叫蔡坛应该叫粪缸！从今日起你干脆就改名吧……”两大学士吵起架来居然和泼妇骂街也没什么两样。众臣只觉得没眼看了，都臊的低下头。符太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两只太阳穴疼的像要炸开了一般。她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堂下道:“还有要本吗？”众臣面面相觑，片刻无言。“既无本奏，那陛下就退朝吧。”符太后一声令下，原本看的正高兴的恭帝只得悻悻收回视线，松开握紧的拳头，用他稚嫩又清脆的童音高声宣布:“今日早朝结束，众卿退朝……”众卿行俯身拜礼:“臣等告退，陛下万福，太后万福……”众臣从侧门鱼贯而出，符太后恭帝自大殿正门各乘坐龙凤轿辇回后宫。恭帝临上轿突然拽着符太后裙摆央求:“母后，我今日手好痛，可不可以不写字了……”符太后蹲下来，抬起恭帝的手看了看，见只是拇指根部有些红肿，一脸严肃的摇头:“不可以，陛下的手又没断，怎么可以不写字呢？你今日不写字，明日不练功，到时候一事无成，迟早会被人欺负。你该和你父皇学，你父皇在世的时候，每天连坐下来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哪像你现在这样成天游手好闲……”恭帝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那既然我父皇那么厉害，怎么还这么早就死了？”符太后一时语塞。恭帝突然又一拍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因为我父皇还不够努力！母后对吧？”符太后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先帝对社稷尽力了，但对自己的照顾不够，所以才会抱病……便对恭帝点了点头。 吴延祚脚刚迈出大殿，就被人搂住了膀子。“吴大人！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请你喝酒去怎么样？”吴延祚扭头，见是嬉皮笑脸的王溥。当即爽快的应下。“难得你王老抠请我喝酒，求之不得！说，午请还是晚请？”魏仁浦挤过来:“也算我一个！不白吃王老抠的，我自带酒……”“好啊！你们这几位大人居然敢私下议政！”范质突然从吴延祚身旁冒出，吓了吴延祚一跳。吴延祚忙拱手:“范大人可千万别开玩笑，局势敏感，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王大人……”范质哈哈一笑，拍着吴延祚肩头宽慰他:“太尉大人尽管放松，凭您的实力，谁还敢在您头上动土不成？”吴延祚再度拱手。“范大人可饶了我吧，一届老朽，哪里还有什么实力……”符太后刚迈入后宫，就有通报传来，说是她的生母魏国夫人已迎到宫院前，问在哪里接待合适。符太后早准备好了要和母亲住在一起，便命人将轿子直接抬进延福宫。自从符太后嫁到宫里，魏国夫人张氏从未与小女儿相聚过。这一趟久别重逢，难免抱头痛哭一场。哭后，张氏却又提醒女儿:“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得稳重了。”符太后点头，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郁闷，想对母亲敞开心怀，说个三天三夜。她拉着母亲一同坐下，央求:“母亲以后就住在这里，不走了？”张氏笑道:“我倒是想，可不合礼数。能来一趟，已经不容易了。只留三天我就得回去，耽搁长了会落人话柄。”符太后一听眉头皱起，负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一国之母不做也罢，谁想要谁拿去！”张氏吓得脸色一变，赶紧相劝:“太后娘娘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一国之母掌天下社稷，责任重大，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得做出什么文章来……” 那种脑袋嗡嗡的感觉又来了。符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对母亲叹了一口气:“母亲，女儿真是到现在才能体会先帝的不容易！身为一国之君，可并非什么都能做的了主。那些大臣们，表面毕恭毕敬，万福万岁的，可真到遇事了，他们左推右推，你说这样，他说不行，你说那样，他也说不可，好像我和陛下成了只是摆设的木偶……” 【前锋军还没预备齐呢，追大宋风云录的看官们还请端好小凳抓好瓜子……】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