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你，我不敢老

麦哥

1993年，经海南省人民政府批准，海南铁矿更名为海南钢铁公司（简称海钢）。 海钢按照“一业为主，多种经营”的方针继续努力开拓，以各种形式投入资金，开发工业、农业、旅游业、实业贸易等方面的新项目。先后建起了石碌轧钢厂、轮胎翻新厂、复合袋编织厂。新开辟热带水果园，办起了实业公司，完善了广州琼州大酒店、珠海琼州大厦、海口滨海大酒店、三亚度假村的设施建设，种植橡胶8000多亩。 那一年，我大学毕业分配来到石碌，在采矿基地参加工作。 　　我们科长是我老乡，三十多岁，结婚生了个女儿叫庄静，他们一家对我很好，经常叫我去他家吃饭，而且基本上是每个星期六晚都去庄科长家吃饭。 庄静6岁，我大学毕业，她也刚刚幼儿园毕业，准备上小学，每次去她家吃饭，她都很粘我，“哥哥”、“哥哥”叫得很甜。 9月份庄静上小学报名那天，非要我陪她去她才肯去报名，还问我以后可不可以来接她放学。 我为了接庄静放学，特意向同事借钱买了一辆单车，而且后坐椅加了垫，可以让那小家伙坐得舒服。 　　开始去接她放学，她都会向老师和同学介绍我是她哥哥，而且介绍得洋洋得意。 每次接她放学，我们一路上都有说有笑，我会问她学习情况，她会主动讲学校的新闻趣事，她的笑声甜甜的。 有一次我去海口学习，星期六没有去庄科长家吃饭，庄静说见不到我不肯吃饭，庄科长打电话到海口集团招待所找到我，我向庄静保证回来带礼物，她才肯吃饭。 我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说要个狗狗，我学习结束，到海口宠物店买了一只可爱的泰迪，回来后庄科长还偷偷把钱塞给了我。 　　第二年，庄科长调到海口集团总部，从事经营工作，每个星期六才回来与家人团聚。 偶尔有时没回来，我也没到他家吃饭，庄静就闹，她妈妈说：“哥哥也忙啊，哥哥也要找女朋友啊，不然娶不到老婆怎么办？” 后来她妈妈告诉我庄静是这样回答的：“娶不到老婆可以娶我啊。”真是可爱又好笑。 我接庄静放学时，庄静教育我：“哥哥，听说你要找女朋友？记得找个对你好的，漂亮不漂亮不重要。”我回答说没有谁比她漂亮了，她笑得很开心。 　　有一次庄科长，哦，已经是庄总了，在海口出了交通事故，庄静妈妈赶去海口探望照顾几天，我就到庄总家住几天，照顾小庄静。 我煮饭做菜，她就在一旁指导我，说她妈妈就是这样煮的，俨然像个小媳妇。 每次吃饭时，她都对我的厨艺大加赞赏，说我是个合格的丈夫，天啊。 第一天晚饭后，庄静洗完澡，拿着浴巾边抹身边走出卫生间，回房间穿衣服，我见状大声呵斥她：“静静，干嘛不穿衣服走出来？！” 　　她边哭边穿衣服，也一直骂我：“这么大声干嘛？！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爸爸妈妈从来不骂我，你干嘛骂我？” 我知道自己错了，马上道歉：“对不起，静静，是我不对，不过你以后除了在妈妈面前可以这样，谁都不可以让他们看到你光屁股。” 静静有点愕然：“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要多大？” “不知道，你向我保证不在人面前光屁股，我就和你玩，如果你不保证，我就不敢和你玩了。” 静静有点怕：“好，我保证。” 　　又一年，庄总将嫂子和静静接到了海口生活，我每次出差或者春节放假回大陆，都会到她家做客。 我们约定没个月写一封信，在信里，静静都是讲学习情况，还有一些成长的快乐和烦恼，我每次都是耐心的解答和鼓励。 2003年的我，还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单身狗，那年夏天，我到海口出差，庄总约了几个朋友请我吃饭喝酒，由于心情不好，我喝高了。 在我醉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庄总不让我住酒店了，要带我回家照顾。 　　我在客厅喝了一大杯浓绿茶后，想吐，就冲到卫生间，刚吐完，静静进来了。 迷糊中我看到她那张青葱甜美的脸蛋，也因为自己没有女朋友，所以一直以来脑子里就藏着这张可爱的笑脸。 我去抱她，她也抱住我说：“哥哥没事，吐出来了就没事了。” 我扭头看着她的脸、她的眼，我失去理智，去吻她的嘴，她没有转开，也没有接受，只是被我亲，我亲到了咸味，她哭了。 　　我一下惊醒了，移开嘴，看到满脸泪水的静静，我赶快撤出卫生间，回到客厅，又灌了一大杯茶水，跟庄总夫妇道晚安，躲回了客房。 第二天我酒醒就去酒店住了几天，办完事就直接回石碌了，在那之后，没有见过庄静，实在是没脸见她。 由于工作十年，得不到单位重用，可能因为我是外乡人，群众基础和领导关系都没有，所以我开始搞调动，调回了广东珠海。 要走时，打了个电话给庄总，他大骂我为什么不和他商量，不喜欢呆石碌可以想办法调到海口，为什么偷偷调走？！ 　　我是千道万歉，说急着回珠海报到，就不在海口逗留了，有空再过来探望他们，也约他们找机会到珠海玩，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我调回珠海后，努力工作，得到领导赏识，两年后买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事业、生活都挺顺心。 唯一令父母唠叨的就是我的婚姻大事，他们说，我回到珠海也稳定了，房也买了，三十四岁的人了，还不考虑成家，赶我去相亲。 相亲了几次，都是为了敷衍父母，其实我心里还是没有放下那晚在庄总家卫生间的事，虽然现在只和庄总联系密切，但是一直没有静静的消息。 　　2005年8月底，庄总打电话来说，静静考上了广州的中山大学，叫我有空去探探她，还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答应了他。 说实话，我哪里敢见静静，内心装着她，却又无颜面对她，但还是幻想着如果有一天她来找我，我会不会变成她的大叔。 从那时起，我开始每天锻炼身体，早上跑步，一周撸铁两次，每餐还补充多种维生素、矿物质营养素，让自己保持良好的状态。 经过一年的keep fit计划实施，我照镜子，发现自己比一年前年轻了十岁，很多人都以为我才25岁。 　　2007年春节后的一个下午，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庄静打来的，我假装不知道是她，接电话说：“喂，你好！请问你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粗暴又好听的声音：“哥哥，你再装，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知道不能再扮演了，就说：“哦，我在开车，没看是谁，是静静吗？” “除了我，还有谁敢这样和你说话？！” “很久不见，听你爸爸说你在中山大学？” “你知道怎么不见你来探我？！” 　　我有点哑口无言，顿了一下，回答她：“调回来后，新环境，比较忙，这样吧，我等闲点去探探你吧。” “不用了，我到了珠海车站了，你方便来接我吗？如果不方便，我打的过去找你就行了，发个地址给我吧。” 我急忙说：“你在车站门口等我，我十分钟就到。” 我接了静静，一起去吃饭，席间她问我：“怎么不叫嫂子一起来吃？” 我苦笑：“惭愧，我还没有结婚。” 　　她哦了一声：“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你女朋友不急你应该急啊。” 我不想讨论爱情婚姻话题，所以对静静说：“还没有女朋友，静静，我们不谈这个话题，谈你的学习吧。” “你又不是我的老师，跟你谈什么学习的事？！” “那，你爸爸妈妈好吗？” “好，很好，我来学校之前还在我面前说你呢，给你带了点特产，在我行李箱里。” “我真惭愧，偷偷调回来，你爸爸妈妈还对我这么好，真惭愧。” 　　“你不打电话给他们说谢谢吗？” “唉，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我拨通庄总电话，向他们夫妇说感谢，唠叨了一阵，把电话给静静：“来，你跟你爸妈说两句。” 静静拿过电话：“怎么啦？还有什么指示？……嗯，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就这样了，拜拜！” 静静挂了电话甩回给我，笑着说：“老刁婆子就是啰嗦！” 我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不自然，看到静静调皮的一笑，我也笑了，感觉也轻松一点了。 　　静静看到我谈吐开始自然，她也更轻松起来，大谈她这几年的故事，说高中、大学都有男生追求她，都被她无情的一一拒绝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但却假装说：“遇到好的，不要放弃哦。” 静静脸一下子红了，看了我一眼：“嗯，好的，听哥哥的。” …… 我们吃得很晚，饭店都要打烊了，我埋了单，对她说：“走，我带你去酒店，帮你开间房，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接你去玩。” 　　静静瞪我一眼：“不是吧，你不是买了房子吗？干嘛要我去酒店住，你是不是金屋藏娇？！” “没有的事，我家里比较乱，怕你笑话。” “这就对了，我可以帮你收拾收拾啊。” “不好吧？” “你可以睡我家，我就不能睡你家吗？！” “那好吧，到时你不要嫌弃就可以了。” 　　我带静静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客房，她也打开行李箱，把她父母的特产拿给我。 我告诉她，公卫是她使用的，自己去摆东西，问她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吗？她说：“如果需要，你有吗？” 我挠挠头：“只有一条新浴巾，其他还真没有。” 她想了一下，笑着说：“好，就要你的新浴巾就够了。”说完她就去把我家的窗帘拉上了。 静静进去洗澡了，我在客厅弄水果、牛奶，等她出来吃了好休息。 　　几分钟后，洗澡的声音停了，公卫的门开了，静静光着身子、拿着新浴巾一边抹身一边向我走来。 我瞬间不知所措：“静静，你快穿衣服。” 她脸色涨得通红，眯着眼睛向我发飙：“怎么，你第一次见啊？！十三年前你不是见过吗？” 我急了：“那时你小啊！” 静静抛掉浴巾：“现在芒果熟了，你不吃吗？” 我急忙抱起她进主人房…… 　　几年之后，静静告诉我，那晚我演绎了“饿狼传说”。 还有，她告诉我，她从小就心里有我，但不是爱，是那晚在她家卫生间里，被我吻，强硬把兄妹感情向爱情逼，太突然，转折太大，所以她哭了。 这三年，她一直不敢联系我，既害怕又担心，担心我会结婚。 那晚，她问我：“哥，这几年你一点没老到，还年轻了。” 我搂着她笑道：“为了等你，我不敢老！” （配图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