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云录》第十集

知行

【第十集反转】 王著在刑部拘留室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里，除了狱卒按时过来送吃的，再也没人问津。既不说提审，也不谈放人，真是令王著想死的心都有。熬得过夜晚的蚊虫叮咬，忍得了三餐无酒的淡饭，甚至对家眷也可以不去思念。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倒霉蛋明明没犯错还被关进大牢，简直恨不得立刻把那扇破木门给砸了，冲出去找魏仁浦评评理，问问他这个刑部尚书到底是不是干吃饭的。初四大早狱卒再过来送早饭时，王著听到脚步声，立刻眼一闭躺倒在地上装死。果然，狱卒中计了，赶紧拿钥匙打开了门。“王大人，王大人……”狱卒摇晃着王著的身子，一脸的焦急的喊。“王大人你没事吧？”王著怕戏演过头反倒演砸了，决定见好就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我恐怕是要死啦，小伙子你帮帮忙，帮我去找你们的大人问问，什么时候能把我放出去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呀……”狱卒为难的摇摇头。“大人，您要是说吃不饱，小的还能想办法多给您送点。可您说的这件事儿已经超出小的职责范围了！那都是我们上头的事，我们这些小卒谁敢去管这些！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些规矩，王著自然也知道，先帝时更新律法的时候，他可是头号掌书记。“那你去给我问问，为什么这都三天了，既没人来提审，也没人来探监？好歹我也是个朝官，就算我倒霉大白天撞鬼洞里了，那鬼也还得出来和我招呼一声吧？说哎呀大人不好意思我得杀了你因为你不小心踩到我地盘了……”狱卒没忍住，笑了。笑罢又觉得不妥，毕竟人家是个大官儿，别说现在没定罪，就算是定了罪，他这个小人物也该注意分寸。猛然间又突然回过神来，惊奇的道:“大人，您没事啦？”王著这才搭着狱卒的手慢慢的爬坐起来，嘴里还哼哼哼唧唧了几声。“好像，好像好些了……”“要不要打个报告给上头，看看能不能给您请个郎中？”王著见这小伙子对自己慈眉善目的，心里有些感动。毕竟现在虎落平阳，却也没被下属欺负，也算这小子地道。“咦，小伙子，我看你还算敦厚，待人也有理，你这样机灵的人，按理说不至于屈居于此啊？”狱卒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我这人吧，白天看着还好，可我就是有个毛病，改不了，……”“哦，”王著好奇的脖子前倾，“什么毛病啊？”狱卒挠了挠脑袋:“我贪酒……一喝了酒，就容易坏事……”王著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瞪圆了。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走道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狱卒赶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门外就走进来几人。领头的狱吏见门开着，冲着狱卒怒目圆睁，呵斥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开牢门！是不想活了吗？”狱卒吓得赶紧拱手:“大人，小的来送饭，见王大人病了倒地不起，这才……”为了帮狱卒洗脱麻烦，王著不得不继续表演。他半眯着眼睛，假装着又要晕倒的模样，嘴里呻吟着说:“哎呀，我素来体弱，经不起坐冤狱啊，恐怕这条命，就要在这里给交代了哦……”王著假装没看见狱吏身后的国相魏仁浦，魏仁浦不知有诈，见平时关系不差的同僚居然如此病秧秧的，很是于心不忍。魏仁浦冲着狱吏等摆了摆手，几人会意，恭敬的退下了。“王大人，你身子还好吧？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魏仁浦走到王著面前蹲了下来，一脸的关切。王著蒙地睁大眼，假装惊奇的道:“哎呀，是魏相魏尚书啊？我这该不是做梦吧？”说罢，他还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敲完又来猛揉眼。这下就瞒不过魏仁浦了。魏相甩袖起身，指着王著咬牙骂:“你就总是这副嬉皮笑脸的德行！要不怎么就能屡屡闯祸呢？现在好了吧？人都坐到刑部大牢里来了！试问这满朝文武，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在新帝登基时进大牢的？”“魏国相，我纠正一下啊！”王著一本正经，“ 这不是牢房，这是拘留房！两者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一个是定了罪的犯人坐的，一个是……”魏仁浦好笑的盯着王著，追问:“一个是什么？”王著眼珠子转了一圈，“一个是存放谜团用的……”魏仁浦对着王著那张天生带着喜感的圆脸，实在是好笑又好气。“你呀你呀，真是死都改不了这张贫嘴了！你继续作吧！等你定了罪，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王著又道:“怎么了，赵大人意思是说，陛下说话不管用了？”魏仁浦实在忍无可忍，手指着王著恨声道:“你要再继续这样没个正形，我可真不管你了！”这一次，王著耷拉下脑袋来。“魏相，下官冤呐！下官什么都没做，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按道理来说，我这会儿应该在翰林院忙着呢，那么多事情等我去做，正当年的我怎么能在这偷懒呢……”魏仁浦见王著总算正常了，这才放下心来。“公堂已经设好了，我来这里，就是念着你我的交情，走个后门，先提醒你一声。一会儿一定得实话实说，事情恐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也别在我这里辩驳了，我信不信你不管用，还要看证据。”王著听得一头雾水，但从魏相的表情中，他嗅出了事态的严重。 这时，狱吏又折回，恭敬的对魏仁浦说:“魏大人，张宋二位大人已经带到公堂，参审的大人们也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魏仁浦点了点头，交代狱吏:“你去搀扶好王大人，小心走路。”王著只好假戏真做，任由狱吏对待病人一样搀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吏部公堂。到了公堂一看，好家伙，大堂里每一个角落都涂了一层黑油漆，连房梁也没放过。再加上两排一溜齐神色肃穆拿着杀威棒的刑部公堂吏，胆小的估计能当场腿肚子抽筋。公堂中堂挂着先帝世宗的画像，王著一看见世宗像，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心想先帝啊先帝，您老人家要是还活着，我今天哪能在这出现啊！要不干脆您还是活过来吧……中堂下的案桌上已经坐好了主审官，王著认得那是魏仁浦的学生之一，姓卢，现兼判刑部事。魏仁浦，范质，各坐左右陪审。而张宋二位当事人也已到场，因没有定罪，二人只是站着，见王著带到，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卢大人一拍惊堂木，宣告“王著皇城内滋事一案，开始审查！”左右两排公堂吏齐使杀威棒顿地气灌丹田猛喝两声，张宋二位大人俱自不寒而栗，将头俯的更低。“王著，本官问你，新帝大典那一日，你与张宋二位大人在宫门外打架，因何而起？”关于这个问题，王著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应答。“回卢大人的话，下官等当时只是意见不和，争了几句，并无其他。”王著以为，只要他不出卖张宋二位大人，他们二人总不至于傻到主动招认。如此事情定能很快了结。卢大人又道:“争辩几句，用得着将人打的鼻青脸肿吗？”王著想都不用想，脆声道:“前些日子不是心情不好吗，不知怎么就下了重手了……”卢大人看了看左右二位国相，魏仁浦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范质却蹙着眉，注意力一直在张宋两位大人的身上。“张大人，宋大人，本官再问你们，新帝大典那一日，你二人与王大人在宫门前打斗，是因何而起啊？”张宋大人抬起头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都低下了头，谁也不肯答话。卢大人只得又拍惊堂木，拔高声道:“张大人，宋大人，请回答本官的提问！”张宋二位大人又互看了一眼，见宋大人还是缩着脖子，张大人只好把心一横。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答道:“新帝继位大典那天，我们三人在宫门外打架，是因，是因……”“快说！”张大人眼睛一闭，“是因王大人说新帝年纪小，太后资历又不高，孤儿寡母难以服众，劝我们干脆辞官，我们不肯，他就脱下鞋底打我们……”听了张大人的供述，王著惊的呆若木鸡，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的点赞，关注，评论，关心。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