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菜园子里跑进去了一只黑母鸡，虽然侥幸进去了，但它还是有些心慌的，伸出脖子往地里快速地啄一下，马上又抬头看一眼，生怕钟主任拿竹扫把赶它。黑母鸡自然逃不脱被赶出来的命运，我也被我妈骂了一顿，因为我从菜园里出来没关好菜园的门。</p> <p class="ql-block">回家的第一件事，通常是要到菜园里看看，黄瓜已经开了小黄花，豆角还没开始攀爬，玉米苗修长而挺拔，紫苏的颜色煞是好看，南瓜藤已经在地上爬了两尺来远了······</p> <p class="ql-block">吃饭之前，鸡们在右边的竹林里玩，我去看它们的时候，它们也在看我，只看见鸡头攒动，红冠子一闪一闪的，嘴里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议论些啥。吃饭的时候，它们不知道是闻到了香气还是听见了响动，一呼啦全到了餐厅集合。我和钟主任边吃饭边唠嗑，它们也一边在地板上搜索着食物的碎渣子一边啄得地板“哒哒哒哒”响。</p> <p class="ql-block">我从碗里夹起些菜和饭扔在了地上了，鸡们的动作就有些不那么文雅了，都紧着去抢那丁点饭菜屑。如此反复了几次，我妈开始说话了：“别喂了，你这样惯着它们，以后它们就一日三餐的往厨房跑，恨不得飞上桌子来······”我便消停了。</p> <p class="ql-block">仔细看了一下，八只全是母鸡，一只黄的，七只黑的，个个都油光发亮的，咯咯咯咯的，声音也挺精神，看得出来，主人是厚待了它们的。“最近在邻居家买了两袋米，全都是它们吃了，每天还得小菜伺候，数它们舒服，上午去山里刨土，下午去林里捉虫······”我妈又在数落鸡们了。也难怪，家里不种地，养鸡的粮食全靠买，总感觉这付出和收入没成正比。但这鸡又不得不喂，因为要吃鸡蛋，而且吃鸡蛋的需求量比较大。</p> <p class="ql-block">钟主任养的鸡是很少宰了吃的，因为鸡吃掉了就没法下蛋了，不下蛋孙儿孙女们就吃不上土鸡蛋了，所以我们家除了有很尊贵的客人来，或者是过年，平时很少宰鸡吃。</p> <p class="ql-block">钟主任自己很少吃鸡蛋。每一天从鸡窝里捡回来的鸡蛋都很小心的攒着，要么放在她房间大衣柜下面的地板上，用那种超市买鸡蛋时的那种泡沫容器装着，要么放在冰箱冷藏室，等到我们回家了，就把这些蛋搬出来，一份一份分成三份。这几年我这一份通常分得多一些，因为家有读书郎，哥哥姐姐自参加工作以后，那一份经常就让给了弟弟。</p> <p class="ql-block">每每这时候，钟主任的脸上总是挂着笑的：“这就是正宗的土鸡蛋呢，蛋黄都是金黄金黄的······”看得出来，心里有份满足感在荡漾。</p> <p class="ql-block">这些年吃过多少她攒的鸡蛋，这已经没法计算了。但凡是鸡蛋，煮着，炒着，蒸着，煎着，我都是爱吃的。她的养鸡法则我们也记住了：吃蛋，不吃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