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空心木头

今天是母亲节，忽然思念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农村人，留给我的却是慈爱和温暖，留给我幸福温馨的家庭。今天，我回到故乡，兄弟姐妹欢聚一堂，骨肉情深，带着乡情和亲情，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想起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我进入城市参加工作已经许多年，忙忙碌碌，寻找真心朋友。回故乡的时间少了，兄弟告诉我母亲得癌症不幸的消息，我回到故乡。

　　然而，母亲无声无息地走了，慈祥而安静地走了。作为长子，我才发现我原来欠母亲的实在太多，我原来还在做着完美的文学梦想，在书海和文海中遨游。可是，母亲病得那么严重，我却还未知觉。

我平时只知道母亲有癌症、糖尿病，一直以为这是老年病，年轻时太过劳累导致的，但不知道母亲的病症到底有多严重。

母亲坐在床沿上，满脸歉意，觉得我和弟妹跑这么老远来看她，耽误了工作。我们是接到兄弟的电话赶来的，母亲这次发病不是因为我上述的病症，却是因为乳瑔癌，导致深入内脏，严重的肺积水，身体虚弱得无法上医院。

　　据乡亲们的描述，母亲肚疼得在床上呻吟，所有人都从没见过这种病相，就给我们打了电话。

等我们赶来，母亲的病已有好转，脸上几道深深的皱纹，仿佛还遗留着痛苦的痕迹。她克服着疲惫，问我工作的情况，问我在下班时怎样做饭，细致到我单位的食堂都有些什么菜，又问我儿子的读书情况……

　　我忽然有一种愧疚感，觉察到自己的不孝。这么多年了，我竟—直很少留意母亲，只有母亲在留意我。我和母亲的见面似乎只局限于逢年过节，但那样的场合，也只是母亲在厨房里忙碌，我们吃母亲做的菜，自顾喝酒聊天，然后一阵风一样的离去。

然而，母亲就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现在才回忆起母亲那时的笑脸，团聚带给母亲的欣慰，母亲望着我们时慈祥的样子，以及母亲对我们的牵挂和担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不留意母亲的生活，也不去探究母亲的心境，母亲的苦乐。

　　我一直以为自己忙，工作、家庭、写作，诸多的不顺心，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像古人所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的感受，大概也是许多同代人的感受，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折腾，好像遗忘了自己的母亲。

我的母亲虽然是平凡的农村妇女，却一直关注着我的事业和生活，为我买房、结婚和工作而着急。

　　临死前，母亲还担心我因为路途远而无法回到故乡，催着要我早点赶车。母亲病得身体虚弱得无法说话还叮嘱我不用担心，调液很快就会好的。

就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守护在灵堂前的我只知道用泪水洗刷我对母亲的欠愧，那泪水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感恩，是对母亲无时无刻对儿女牵挂的感恩。

我忽然就想起史铁生一篇《我与地坛》的文章，写他当初残废时，母亲到地坛公园寻他的情景：“有一回我坐在矮树丛中，树丛很密，我看见她没有找到我；她一个人在园子里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决意不喊她——但这绝不是小时候的捉迷藏，这也许是出于长大了的男孩子的倔强或羞涩？但这倔只留给我痛悔，丝毫也没有骄傲。

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子欲养而亲不在。”母亲的生命不是无限的，也许在我们回首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把无尽的遗憾留给后人。

　　为了母亲我把往事回忆，母亲的爱无时无刻地在我的身边，我却一直没去关注和在意。母亲的爱一直在我目力所不及的地方，在我容易忽略的地方，甚至在不为我所知的地方。母亲的爱，在我心灵深处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