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杨重光</b></p><p class="ql-block">1989年10月,我去北京参加全国高级中学校长委员会(现已改名为中国教育学会高中教育专委会)第二届理事会。巧合的是,与当时赶赴北京签证的芜湖一中学弟杨重光同车,使我们得以在一起聊天,聊艺术,更聊芜湖一中。</p><p class="ql-block">当时,杨家三兄弟已经成为在芜湖乃至于国内更大范围认可的画家。这次,重光就是辞去了芜湖十三中音乐教师的公职,去德国与先去那儿已立脚的二哥杨起会面,也在德国开始留学生活。</p><p class="ql-block">话闸子一打开,我们无所不谈。我首先问他的问题是,你在大学学的是音乐专业,后来在十三中当的也是音乐老师,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为画家了?当我知道,我的要好同学张晓林曾当过他的数学老师时,还特地问他,他对数学的看法如何?他在之前不久,曾在芜湖镜湖那靠三中美丽的小島上举行的画展,还邀我去看过,看到那个个张牙舞瓜的人物画相,我虽看不大懂,但还是向他求画,他笑着回答,送你没问题,但你敢挂吗?当时,我虽然嘴上说敢挂,但心里在嘀咕…以致于到今天也没有他的画。这次在车上,当然也谈起这些画。几年后,我听说,他的这些画在托运去德国时全部丢了,好可惜啊!当然这是后话。</p><p class="ql-block">他对我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记得有一个问题,他的回答是,*我看零就象是看一个鸡蛋,所以数学不好,有一次重要考试,我只考了58分,但我的数学老师张晓林还是给了我及格分,保护了我,使我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多少年后,我突然接到重光发来的信息,说是要从德国回来。申请去青岛的大学,或者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他徵求我的意见,去那儿好?后来,他选择了中国科大。记得1997年,我成功筹办理工学校后,拟与中国科大计算机专业合作办学,曾为此去科大进一步商谈此事,并草签协议。我当然想与重光相见,但因为双方都忙,而我从来都是急怱忽的人,终于未能见到他,甚为遗憾!</p><p class="ql-block">杨重光1955 生于安徽芜湖,中学就读于芜湖一中。</p><p class="ql-block">1990-1997 就读于德国布伦瑞克造型艺术学院自由绘画系。1997 获德国布伦瑞克造型艺术学院自由绘画系Meisterschueler学位。</p><p class="ql-block">1997-2014 任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副教授,主讲现代艺术史。主持并成立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现代艺术中心,任现代艺术中心主任。</p><p class="ql-block">留学德国使他的艺术水平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几十年前在芜湖首展时的作品,与他现在的作品相比,已不能同日而语。他从在纸上、布上画画到现在开始在废墟上凃鸭,使他在行为艺术上走在众多画家的前列,可敬可佩。</p><p class="ql-block">他和他的大哥之所以能成为画家,很重要的一点是,曾经享受了芜湖一中提供的良好而又宽松的教育。此外,他们三兄弟都能成为画家,我总觉得和遗传因子有重大关系,也许你不信,但我信。</p><p class="ql-block">其实,杨重光的父亲杨绍万早年上的是苏州美专,后来改到其它大学学文学,到芜湖一中任教后一直担任高中语文教师。他教过的学生都喜欢听他的课,我当然也是。杨老师上古文诗词课特别精彩,精彩之处还在于,一上课,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一幅配合课文内容的画,那山那水唯妙唯肖……</p><p class="ql-block">正是因为如此,杨重光如是说,<u>“我一直要提到我的父亲,如果没有我父亲我可能跟艺术就无缘,我父亲从小时候就把我们领到这个路来。他虽然拼命跟我们讲,你们千万不能从文,千万不能搞文学,不能写诗歌,但是没说不能画画。我说你为什么阻拦我?他说你爸爸因为从文从艺一直被批斗,你看我,一直在农场里回不了家。”杨重光的父亲一生坎坷,因为英语水平优秀,毕业后在国民党政府担任文职工作,参与翻译了日本投降的降书,并因此被提拔为少校,这在后来的“文革”中成了罪状。即便如此,父亲的衣箱里永远藏着自己的绘画作品,画作受潮,衣服都染了,他照样穿着那些沾满了蔼色颜料斑渍的衬衫,那色彩来自他笔下的黄山。挑粪的时候,杨重光看见父亲对着厕所斑驳的老墙长时间发呆,浑然不知其臭。问他,他脸上挂着神秘的喜悦,“我在看一幅巨型的油画。”(摘自百度)</u></p> <p class="ql-block">杨大全</p><p class="ql-block">1949年,我们两家都住在芜湖一个叫来复会的同一幢房子里,同一个堂屋,门对门。当时他家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后来成为就小妹妹的我们喊他妈妈单老师常把把他放在一个园台状的”火桶”里,仅比他大八岁调皮的我有时会围着火桶逗他玩。过了几年,大慨是52年间吧,我们俩家又都搬进靠近市体育场小营盘地域的曾家圹房子居住。这是幢两层楼的房子,里面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个花园,种満了花,我们小时候都喜欢在里面玩。不过,由于年龄差别的原因,我可很少带大全玩。</p><p class="ql-block">1953年芜湖发大水,芜湖一中也先期被芜湖市政府搬迁到张家山头,我们两家于是搬到学校居住。</p><p class="ql-block">说到这,你一定已经猜到,我们俩家关系还不错了!是的,说我们两家父亲原来就是朋友,要不怎么会有三次同租一幢房,同住一个地方?其实,更重要的是,大全的父亲杨绍万在一中教语文,我的父亲汪仲华在一中教体育,他们俩是老同事。我父亲是他们家四个小孩中三个的老师,而我们家五个兄弟姐妹又是杨绍万老师的学生。这种父母是同事,子女是同学的情况在1953年以后的芜湖一中可以说比比皆是。那个时候的老师都是多子女,把这些子女还有他们的孙子辈按上学年级排序,没准会填完50年代到现在的所有年份。正因为如此,我忽然想起,如果写写这些老师和他们的子女,那不也能写成一本有故事的校史吗(当然只是一家之言)?想到这,我真的开始动笔了,本篇就算是首篇吧。</p><p class="ql-block">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一中教师的儿女可以享受免试进入一中的待遇,那时也没有就近入学的政策,所以许多在一中工作又住一中的教师子女得去其它学校上学,举个例子,杨家老三杨起是在十中上的学。杨大全便是1964年考入芜湖一中的,分在中一二班,可见他小学的学习成绩是不错的。后来他还考入安徽师范大学艺术系美术专业。</p><p class="ql-block">毕竟我和大全相差八岁,对他上学时的情况所知甚少,只是在他工作以后画画出了名,我才关注他的消息,毕竟芜湖就那么大,当时出的名人又那么少!</p><p class="ql-block">那时,只是不时地听到他的作品获奖的消息,他终于成为我们心目中的年轻的画家。但与他几乎没有接触。反倒是到深圳之后,和画家联系多了,对芜湖的他也才关心起来。大慨是因为我早在1985年就随安徽省教育考察团出访过日本的原因,所以己经到深圳工作的我看到1995年9月日本名古屋国际美术馆致函邀请杨大全赴日举办个展的消息,很为他高兴。后来,我还听说,他的作品还送到联合国及德国展览,并成为收藏品。</p><p class="ql-block">杨大全是三兄弟中唯一没有去德国留过学的,作品能被世界认可,特别难能可贵。</p><p class="ql-block">前几年,在疫情还没有开始时,我和芜湖一中校友会秘书长相约到成都,除了去看望刚去西南财经,学院任职的彭龙校领导,去见我芜湖一中59届同班同学、几十年未曾见过面的在成都飞机制造厂工作直至退休的陈和祥同学,当然也去看望和儿子住在一起的杨大全。</p><p class="ql-block">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我俩一直没有在一起认真聊过天,吃过饭,大家都老了,却在远离芜湖的四川相聚,别有一番情趣。只是遗憾的是,这时去他家,第一次相聚,他已经只能坐在轮椅上。</p> <p class="ql-block">杨起</p><p class="ql-block">出生于安徽省芜湖市,在芜湖十中上的中学,大学外语系毕业后,于1978年分配到芜湖一中当英语老师的。后去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和上海师范大学艺术系任教。1987年留学德国并在德国定居。</p><p class="ql-block">1996年,获海德堡大学艺术哲学博士学位。如今,他已成为德国知名自由艺术家,先后任德国波鸿造型艺术学院自由绘画教授、德国吾普塔市贝尔格西大学艺术系非具象绘画教授,并兼任德国威腾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西安美术学院客座教授,被南京博物院聘为驻欧洲首席代表,被聘为复旦大学国家文化创新研究中心研究员,被安徽大学艺术学院聘为欧洲现代艺术特别教授,被李可染画院聘为德国新表现主义绘画研究员。</p><p class="ql-block">顺便说一下,那些年,西安美院外聘了两名客座教授,一位是杨起,另一位是应天齐。有趣的是,他们二位都是芜湖人,又都在芜湖一中当过老师。</p><p class="ql-block">我1984年调入芜湖一中当校长时,杨起已在芜湖一中当英语老师好几年了。没几年,杨起突然找到我,想借调到上㙁大学美术学院工作。实话实说,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芜湖一中可是在安徽省一直处于前几名的学校,许多老师都为自已是芜湖一中老师甚至于职员为荣,有的人连大学老师都愿意放弃,而调入我们学校工作。现在居然芜湖一中的老师中,却有人想到外地工作。如果是正式调动,或者是自动离职,那还好说,现在却是借调呀!找他谈了才知道,他虽然大学学的是英语,但受家庭的影响,骨子里喜欢的是美学,他业余时间研究美学。最后,我们同意了他的请求,也因此成就了一个西方非常认可的画西画的画家。为此杨起本人对学校很感谢,一些知情的外校人对一中作出这样决定也很佩服。</p><p class="ql-block">1996年,我受令创建了深圳理工学校,并很快出了成绩。1998年我有幸作为教育部派出的中国职业教肓考察团去西欧考察。行程中有德国,于是我早早与已在德国立住脚跟的杨起通了电话,约好在德国相见。</p><p class="ql-block">到了德国,他开车到我住的城市来看我。从交谈中,得知他到德国后,解决了所遇到的一个又一个困难,终于获得成功,成为得到西方认可甚至赞扬的中国画西画的画家和哲学家,并受聘于德国的大学,教美术,实在可喜可贺!想想也是,杨起从中国远离家乡到德国生活和工作,我从芜湖到深圳生活和工作,虽属不同岗位,但都干得不错。这得感谢芜湖一中对我们的教育和培养啊!</p><p class="ql-block">那天我们还谈到利用双方的优势,合作办学。当时就商议各筹五十万马克和相当的人民币在德国和深圳各办一所学校,让中国人在德国学西画,让外国人到中国学中国画。当谈到这里时,好像学校已经办成似的,顿时两人高兴地频频举杯…</p><p class="ql-block">说实话,我有个”毛病”,在一中当校长时不论去国内哪里,忙还是不忙,都要尽可能去看望芜湖一中在那里的校友,当然也会约见我自己教过的学生。到了荷兰,我立即拨通芜湖十二中的学生戴军的电话,他立即开车来看我。戴军毕业于南京林学院,公派到荷兰办花卉基地。我们见面时,也谈到在深圳和理工学校联合开办花卉项目的事。</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所受命创办的理工学校被改成罗湖外国语学校,自己被调去普通中学笋岗中学当校长。于是一切美好的愿望都无法实观,和德国杨起,和杨重光所在的中科大的合作项目也就戛然中止了,成了终身遗憾。</p> <p class="ql-block">在德国相见</p> <p class="ql-block">杨起在西方画界出名后,经常在国内举行画展,这不,2023年他又在上海举行画展,对这次画展4月23日北京江南时报记者张祯是这样报导的:</p><p class="ql-block"><u>复旦大学国家文化创新研究中心等主办单位,一直秉承“文明互鉴”的中华文化国际交流理念,在国际艺术交流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华裔著名艺术家杨起,正是延续了中德文化、艺术彼此交融互鉴、源远流长的历史传统,将中国传统文化“禅”的意蕴和德国新表现主义相结合,发展出具有鲜明个人风格的艺术形式和绘画语言。他的艺术作品,不仅汲取了中国和德国哲学的养料,还融汇了东西方诗歌、文学等各文化部类的内涵,将绘画、雕塑、新媒体和装置艺术结合在一起,以多元空间的创造形式,表现他哲理的、观念的和富有诗意的艺术语汇。从他的艺术作品中,观者既能窥探到海德格尔关于“存在”的哲理玄思,又能体悟到东方哲学中天人合一、静虚忘我的境界。</u></p><p class="ql-block"><u>在艺术展开幕式上,杨起首先面向公众做了激情澎湃的主题演讲。他用幽默风趣的语言自述了自己的艺术历程,尤其是去往德国之后,空间上的转换带给他的艺术思考,让他得以在艺术形式上进行突破和建立自信。杨起认为,他拥有西方人永远无法掌握精髓的东西,即“线”。恣意飞舞、变化无穷的“线”,是属于传统中国人内在心灵的线条,再加上西方人擅长的色彩,就“化学反应”出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他始终认为,“任何国家、任何民族,人的价值都是第一位的”。旅居德国,远离故国,异国他乡的艺术碰撞,反而让他意识到,只有牢牢抓住作为中国人的艺术灵魂,才能建立自身艺术的主体性,从而更大程度地发挥心灵的创造力。同时,远离故土的经历也让他在另一个空间里重新发现了自己的民族传统,哲学家海德格尔,文学家如黑塞等都深受东方“禅”文化的影响,这种重新发现也让他进一步反哺自己的艺术养料,以自己鲜明的风格在德国“新表现主义”流派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u></p><p class="ql-block"><u>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艺术家张方白和奥赛画廊董事长蔡彭城先生同杨起展开对谈。张方白高度评价了杨起的艺术成就,同时作为中国表现艺术研究中心的负责人,他深刻意识到中德文化交流中水乳交融的文脉,无独有偶,他曾在《论中国表现》一文中谈及德国新表现主义和中国传统艺术之间的关系。通过研究中国的艺术大师、德国的艺术大师,在向德国艺术学习的过程中,他发现德国艺术大师早已深受中国艺术的影响。这种彼此发现、彼此照亮的过程,也让“中国表现”和世界艺术联结在一起,“中国表现”作为世界新表现主义中的一员,也将继续开拓新的艺术语言,打造“中国表现”的未来。蔡彭城先生则在发言中指出,艺术家杨起旅德的人生经历,和历史上诸多旅欧艺术家一样,都是通过客居他乡的经历,从而回望故乡文化,重新梳理自己的作品。日本“物派”、浮世绘艺术对美国抽象表现主义产生深远的影响,但实际上,他们最早的源头都来自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因此这种奇妙的发现之旅,也迫使艺术家重新从自身文化出发,进行融合,最终建立起关于民族文化的自信心。用这种方式建立起来的自信心,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而是具有实际的呈现和内容的。</u></p><p class="ql-block"><u>在随后举行的艺术展开幕式上,策展人蔡瑾女士、上海市收藏协会西洋艺术专委会主任张跃女士、复旦大学国家文化创新研究中心主任孟建教授、源星资本董事长、投资人卓福民先生和原中国驻德大使史明德夫人徐静华女士依次发言。主办方之一上海市收藏协会西洋艺术专委会主任张跃说,杨起的作品为德国和中国架起了新表现主义的桥梁。杨起作品的关键词是融合,那么自然地中西融合,浑然一体,他是画家中的哲学家,哲学中的画家,各种思辨、灵性顿悟在他血脉里自然流淌。杨起以他超越东西方的艺术实践体现了融合。好的艺术作品,是东方的,也是西方的,更是世界的。东西方艺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们有共性,也有个性,最终各美其美,美美与共。</u></p><p class="ql-block"><u>本次艺术展的组委会主任孟建教授在发言中指出,一位德国教授对杨起的艺术评价非常精彩,他说“杨起先生的艺术,是运用了所有可以表现的手段,全方位地超越了一切艺术的边界。”孟建认为,首先我们要重新认识“作为艺术家的杨起”,杨起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家人要求以儒学治家,要求孩子从小习读四书五经,而艺术家杨起正是继承了家学传统,深厚的儒家文化和独特的个人海外经历最终成就了艺术家独一无二的风貌。其次,从“作为艺术现象的杨起”来看,杨起的艺术探索构成了一种艺术现象,这种艺术现象就是东西交融并碰撞出的奇异的火花,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位艺术总监所言“杨起先生的作品,是综合了欧亚文化的结果。”最后,要从“作为文明形态的杨起”来看,杨起的艺术经历和作品都延续了“相间互补”的文化脉络,他用他的艺术创作努力去“丰富和发展文明新形态”。</u></p><p class="ql-block"><u>本次展览共展出水墨画作41幅、油画4幅和瓷器5件,特别是一幅4.2米高的题为《女强人》的大型水墨作品,曾在2013年的香港巴塞尔与赵无极等艺术家的作品同台展出,视觉非常震撼,令在场的观展者们啧啧称赞。多年来,杨起的绘画和装置艺术不断在中国、德国、法国、瑞士、英国、比利时、奥地利、荷兰等国家展出,被大英博物馆、德国海德堡市政府、中国美术学院等机构收藏。2022年,在中德建交50周年之际,杨起受邀参加了在国家大剧院艺术馆举办的大型联展“游目骋怀:旅德中国艺术家作品展”,原中国驻德大使史明德特意出席展览。杨起同时在英国剑桥大学、中央美术学院等院校和美术馆举办学术讲座,为中西文化交流做出努力。本次展览期间,主办方还将以“文明互鉴”为主题举行专题学术研讨会,更加全面深入地研讨杨起的艺术成就。</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