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喊一声娘

东来东往

谨以此文献给“七七”的娘，以寄托我的哀思。 ——也算题记 娘走了，走向远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知天命之年失去老娘，我是幸运的；50多岁成为没娘的孩子，对痛苦广度、深度体验更了然于心。 恩重于山，情深似海，是半个世纪母子之情的真实写照。 再喊一声娘，送娘远行！ 难忘童年——家乡发生水患，您匆忙安顿幼小的我们，义无反顾拿起棉被堵水口的情景； 难忘少年——您自己省吃俭用，时刻想着孩子，从鸡屁股扣鸡蛋，为我攒初中伙食费的的情景； 难忘青年——儿子考入沁县师范，回家拿钱，您东家出西家进，挨家挨户为我借生活费情景…… 再喊一声娘，送娘远行！ 娘于2023年3月26日清晨离世。因咽喉痛，难以发出音调。用颤颤抖抖的手写下“要回家”、“我很好，你们放心”，最后的话语。 是的，您该回家了。 您生于1940年，80多年来太累，付出的爱太多了。 您再次住进县人民医院，我们姐弟以为像往常一样，输点儿液就可以健康回家了，那知病情每况愈下。 正在江西学习的我，接到妻子与儿子的紧急电话，我中断了学习，匆忙回到武乡，在医院伺候了您两天。也许，您是在竭尽体能，等待儿子归来。 50多年，我住过舒坦的星级酒店，可最爱住的还是娘900元为我们买的五间土楼； 参加过许多宴会，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可最爱吃的还是娘给熬的和子饭； 耕耘三尺讲台，面对学生侃侃而谈，讲过许多豪言壮语，可最爱听的还是娘那些家长里短。 对常年执教的我来说，娘是我生命最神圣的一部分，也是我心头最柔软的一部分。 再喊一声娘，送娘远行！ “七七”是黄泉路上，儿女送您走的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程。长跪坟前，泪如泉涌，睹物思人，思绪万千。至少有两件事我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 少不更事，贪玩成性，不努力读书，经常上树掏鸟蛋。那年，村里人每逢过河对岸摘北瓜，便有鸟从高空落下琢他们的脑袋。当娘得知是我所为时，肺都气炸了…… 娘生平第一次骂我：“不争气、败家的东西，鸟儿也会有后代，也会有家！” 在姐弟中，我是温顺的，娘一般不训斥我，但这件事上并没有顺从我愿。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1987年师范毕业后，在三尺讲台，我给学生讲授“生态平衡”这一课时，我猛然记起了这件事，娘的生物意识是那么可贵！ 我忏悔，我没能在娘生前向她承认这一点。 1984年，我考入沁县师范，开始接触到文学，我如饥似渴地阅读文学作品。需要大量钱购买各种读物，几乎一天花家里一元钱。 痴狂追求文学梦，颠覆了精神世界。忘记了土地刚包产到户，家庭没有男劳动力的艰难。有一天，我托同班同学捎信，告知儿囊中羞涩，给捎来点儿钱。几天后，我收到了那笔钱。后来才知道，那是娘挨家挨户从邻居那里东挪西借的。在家乡，娘和弟弟妹妹吃饭时，为了个窝窝头都会相互谦让。 这件事，我未曾有勇气向娘认错。 现在想说，晚了。 我爱自己的教育教学工作，注重平等对待每个学生……这都是娘生前身体力行教导有方，这也该是让娘宽心的行为举止。 如今想说，也晚了。 再喊一声娘，娘已远行！ 您来自家乡那片黄土地，现在又回到那里去了。 最痛心的是，已不能与您说再见了，只能祈求娘在去往天堂路上，无病无痛，深深的在地下护佑我们子孙后代幸福安康！ 如有下辈子，我们还愿做您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