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圆梦之二：月牙泉

大江南北

三十六年前的秋天，参观敦煌莫高窟后，我们来到月牙泉。

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仍然湛蓝，明亮的太白金星挂在西边天际。新月形的泉水，处子般立于沙漠深处。水边，柳条轻扬，蒹葭苍苍。

大漠的风呼啸吹过，沙丘的边缘，如刀削般线条分明。因为山形所致，无论风沙多大，沙粒都不会吹向泉水，小小的一弯清泉，历经万年而不干涸，甚是神奇。

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没有旅游热。黄昏的景区，只有我们师生四人。

寂静的环境，容易激发思古之幽情。

丝绸之路，遥遥万里，莽莽大漠，遇到绿洲，才能歇驼饮马。绿洲敦煌是丝绸之路上商贾云集，军旅停足的繁华城镇。

本地居民，来往客商，普遍信仰佛教。月牙泉边，曾经庙宇林立，梵音袅袅。

我们游览时，泉边庙宇，已经在文哥时期毁灭殆尽。断壁颓垣上，爬满青藤，结满蛛丝，成了狐兔乐园。

我们身穿防寒的军大衣在泉边留影，一步一滑地向山顶行走。暮色苍茫中，仰望沙丘上的剪影，犹如神话世界。

落日余霞中的莽莽沙山，辽远无边。天地无言，大美存焉。

九年前的夏天，从西藏返回途中，我与文武兄再次来到鸣沙山，脚着红色沙靴，一口气登上山顶，再一屁股滑将下来，没有丝毫吃力。

敦煌夜饮，边听歌手的苍凉歌喉，边啃大块羊肉，豪情万丈。

此次进入青藏高原，身体明显不如从前，多走几步，就会气喘吁吁，心跳加速。望着登山的年轻人，徒生羡慕。

旅游旺季，月牙泉不复往昔的安宁。游客摩肩接踵，电瓶车往来穿梭，驼队望不到尽头。

水位抬升，水面扩大，再也见不到弯月的全貌。

泉边建筑，多而杂。处处悬挂的楹联，少有辞章，书法也少见大家之作。

私人捐建“第一泉”碑，大煞风景。

月牙泉的美，只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