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几天看到美友们回忆自己下放当天情形,纪念自己离沪五十多年,看得我也沉浸在当年的心情里。其实我们是一样的,离开父母的呵护到贫穷落后的外地农村,谁的心情也不好受,我当年就是带着一副凄凄惶惶的心态到安徽插队的,离开北站时人家嚎哭,我则是静静地坐着没有流一滴眼泪。</p> <p class="ql-block">上车时撕一条边,发一包饼干撕一角,半夜发一盒饭撕一角</p> <p class="ql-block">网上下载一个最像我们小屋的图片,去掉门口的对联,农具,左边再接一排一样的屋子,就和我们当年的知青小屋一模一样了。它本来是牛棚,因为我们来了把牛牵到隔壁挤一挤,屋里按一个土坯床,搭一个土坯灶,就成了知青小屋。</p><p class="ql-block">当天晚上我们三个小伙子挤在一起睡的,我睡在最外面随时可能掉下来,后半夜我把他俩叫醒大家横过来睡,床不够宽就搬几块土坯搁脚,醒来之后腰酸死了,早早起床到屋后的沟里洗脸,那眼泪是哗哗地流啊!内心最大的担忧是日子如何继续下去!</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们就跟队里反映,边上的农民说“这好办”,于是在屋角垒了四排土坯,铺上高粱杆扎成的箔,再铺上一领芦席,就成了我的床,睡着挺舒服的。</p> <p class="ql-block">我们三个几乎是立马就参加劳动的,记得我们处女活是扬场,就是把已经打过一遍的麦秸垛再摊开来,用牛或驴拉着石磙在上面不停地转,过一会就把麦秸扫拢来用木锨扬向空中,借助风力让麦草和麦粒分离,这活干起来挺潇洒的。为了怕洗衣服我们就赤膊上阵,七月的日头不须两天,肩膀上背上的皮晒脱了,那是火辣辣地疼啊,这才相信农民伯伯的劝说有理,以后不但不敢光膀子了,还脱笼穿上海带来的劳动布工作服。慢慢地和村里人接触多了,记得第一次大家围坐在树荫下剥玉米种子,这就和妇女们近距离接触了,我们那里有个习惯,妇女生了二胎以后夏天衣服就披在肩上,还有完全打赤膊的,为了避免尴尬住在庄外的我们一般不进村庄,现在围坐在一起就明白了这个习俗是因为母爱和劳动方便,小朋友们就在妈妈身边玩耍,一个来撒娇吮奶引得个个都学样,有躺在怀里吸的,有站着吸的,居然还有趴在后背吸的,有时突然啪地一巴掌打在小孩屁股上引起哇哇大哭,原来这熊孩子不老实咬痛他妈的奶头了,也有男人讲句把低俗的玩笑话,边上的妇女端起奶头一挤,一米五之内保证呲他一脸奶水,引起哄堂大笑。劳动不但是光荣的,劳动也是愉快的,健康的,纯洁的,之后我们和袒胸露腹的妇女在一起就没有了违和感,但是我们还是不大愿意跟她们在一起劳动,她们干活喜欢分工,我们又干不过她们,而且喜欢打趣我们这几个,要给我们介绍老婆,介绍一个啥样的呢?听着听着就知道是只老母猪,这让她们很愉快。跟男人在一起劳动他们喜欢教我们劳动技能,尤其是推独轮车让我们着迷,“推小车不用学,只要屁股扭得欢”这是推独轮车的要诀。人民公社大锅饭男男女女在一起劳动更是愉快,都知道那时候农村穷,但是大田里劳动的人群是打打闹闹欢声笑语穷开心。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对,“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参加劳动和贫下中农在一起,我们在谈笑间接受了天文、地理、社会、人性的教育,尤其是人性的教育,劳动也是最治愈人的,一个月之后我就没有了凄凄惶惶的感觉了。</p> <p class="ql-block">要融入农村生活,劳动不行可以慢慢学,但是一日三餐就必须立刻学,我们是怎样把每天的伙食安排好的呢?且看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