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摘编前言</p><p class="ql-block">《筑梦天山》,是四师12团老兵沈中仁以一己之力,自费编著印制而成的一本书。他1969年由甘肃会宁入伍,1973退伍留在新疆新源县的那拉提。退伍几十年来,他一直心系老部队,当看到独库公路纪念碑和纪念馆均缺失当年12团参建的内容后,他深感遗憾和不平,奋起呐喊,给军区和四师领导写信,广泛联络四师老兵,收集部队参建独库公路时期的资料,积极联系地方政府,自费前往西安,组织有独库公路纪念馆和12团参建老领导及老兵,召开座谈会,最终在纪念馆中补充了四师部队参建独库公路的史实内容。沈中仁以四师老兵朴实坚韧的毅力和精神,为三五九旅的后世之师—四师,再次在光荣历史的丰碑上,填抹了一笔绚丽的丰彩!</p> <p class="ql-block">12团是一支红军团队,曾被誉为“模范青年团”</p> <p class="ql-block">沈中仁</p> <p class="ql-block"> 致军区首长的一封信</p><p class="ql-block"> 沈中仁</p><p class="ql-block">新疆军区的各位领导,我们是原陆军7974部队的退伍战士,即四师十二团。1970年,我们响应毛主席关于搞活天山的号召,按照军区领导的指示,进驻天山深处,修筑独库公路,在修筑独库公路的进程中,牺牲了很多战友和军工。</p><p class="ql-block">1974年,由基建工程兵12支队接替继续修筑。12支队为00123部队。独库公路通车后,00123部队在乔尔玛为修筑天山公路而牺牲的战友修建设了烈士纪念碑和烈士陵园。</p><p class="ql-block">在烈士纪念碑和烈士陵园的全部记载中,没有7974部队修筑独库公路的任何资料。现在7974部队的很多老战友都希望能为修筑独库公路而牺牲的战友立一座纪念碑,为我们的后代留一个纪念,让他们的子孙后代永远记着这个艰苦而伟大的工程。</p><p class="ql-block">各位领导,由于我们不懂具体的规定,我们联名向军区领导提出这个请求。是否正确可行?请各位领导在百忙中给予回复。</p><p class="ql-block"> 沈中仁</p><p class="ql-block">原7974部队,在1970年修筑独库公路牺牲的五位烈士是:李新民、王新民、孙存民、武魁祥、苏连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沈中仁陪同独山子独库公路纪念馆馆长毕鸿彬,来到西安组织召开了“12团纪念修筑独库公路50周年座谈会”。</p> <p class="ql-block">沈中仁主持座谈会</p> <p class="ql-block">独库公路纪念馆馆长毕鸿彬在座谈会上发表讲话</p> <p class="ql-block">原副团长曹颖泽向毕馆长赠送锦旗</p> <p class="ql-block">在陆军四师第十二团纪念修筑独库公路五十周 年座谈会上的致辞</p><p class="ql-block"> 沈中仁</p><p class="ql-block">尊敬的各位老首长、老战友:</p><p class="ql-block">尊敬的独库公路博物馆毕鸿彬馆长:</p><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邀请各位老首长、老战友在这里举行座谈会,其主要目的就是用视频的方式纪念50年前即1970年,十二团在修筑新疆横跨天山南北独库公路工程建设过程中涌现出的革命事迹及十二团在修筑独库公路的丰功伟绩。1970年我们响应毛主席搞活天山的伟大指示,于当年的3月初,全团除少数留守部队外,全部开进了冰雪未化的天山深处,在条件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用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历时三年,光荣地完成了初通公路的任务。在此过程中我们团有五位战士牺牲,他们被国家评定为革命烈士。独库公路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工程,为了给新疆各族人民留下一笔具有历史意义的宝贵的财富,将英雄们的光辉形象及十二团的丰功伟绩,永远留在新疆独库公路这座红色教育基地,独库公路博物馆永远留在四师军事历史纪念馆,永远留在十二团团史馆,供我们的子孙后代及全国人民学习纪念,让英雄们的光辉事迹代代传承,为模范青年团再添光彩的一笔,各位老首长、老战友,我们今天的这场座谈是我们的老团长曹老前辈在2020年1月6日提出的,并且为我们完美地做好这件事提出了热情支持和鼓励:中仁,你好,你们想法很好很有必要,但是时间已经过去50年了,很多事情根本记不清了,要想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很不容易,所以我建议推荐几位有招集能力的人(比如西安的邓新会等)。招集有关人员用开座谈会的形式大家一起回忆可好,你们能为十二团办好这件好事、大事,我相信十二团的全体指战员都会感谢你们的,加油,一定会圆满成功的!借此机会,我代表各位老首长、老战友,衷心感谢独库公路博物馆毕鸿彬馆长在百忙中为了宣传我们十二团的光辉历史,宣传我们牺牲的五位革命烈士的英雄事迹亲临西安。今年六月十六号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前往独库公路博物馆,正好是个星期一,星期一是休馆日,当我向值班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毕鸿彬馆长放弃了一个多月以来唯一的一次休息时间,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准确地说她接待的是我们十二团的五位革命烈士,接受的是十二团的光辉历史,谢谢!</p> <p class="ql-block">参会的原12团老领导和老兵合影</p> <p class="ql-block">原12团副团长曹颖泽在座谈会上发言</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原副团长曹颖泽的发言</span></p><p class="ql-block">今年是我们四师12团修筑独库公路50周年。50年前的那一段历史很少被人提起,甚至连我们自己对它都不甚了解。去年,原部队老战士沈中仁曾向新疆军区领导用致信的方式反映了12团在1970年修筑独库公路的有关情况,并从2020年1月6号开始着手搜集有关独库公路的资料,先后向四师首长,12团首长致信,反映12团在修筑独库公路的这一段历史。(当时叫天山战备公路。)</p><p class="ql-block">在整个筑路过程中指战员们表现出了可贵的国家情怀和牺牲精神,在原始森林中,在悬崖绝壁上,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与粗糙的圆木和坚硬的岩石抗争,克服了种种困难,把青春汗水洒在了天山路上,多位年轻的战士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有一些民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p><p class="ql-block">1973年,国务院,中央军委出于更高层次的考虑,作出加快天山公路建设的重大决策,我们所修的07042线是这条公路的组成部分,得到重视重新规划拓展和延伸,作为这条公路南段的开拓者和早期建设者,我们为此感到欣慰和自豪,我作为团的一名老兵,和团党委一班人一直坚持在施工第一线。</p><p class="ql-block">回到当时的历史环境,修筑独库公路,有其内在的和外在的原因,内在原因是新疆各族人民进行民族交流和发展经济的需要,外在原因才是需要满足这一需要,当时是刻不容缓的。正因为此,我们才临危受命担当开路先锋,这是落实毛主席要搞活天山准备打仗的指示,和依托天山,独立作战战略方针的重要举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一项任务。</p><p class="ql-block">7月14号天气突然变化,罕见的大雪暴雨。山洪暴发,冲垮了通往供应点的道路和桥梁,断绝了整个施工地的物资供应,这场大雪使1500多名筑路官兵被隔离在十多公里长的峡谷中。</p><p class="ql-block">7月25日,一架银白色的运输机飞临施工现场上空,官兵们涌出帐篷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飞机投降下了一袋袋面粉、一捆捆棉衣和其他物资,解决了官兵们断粮多日的困难。使我们团顺利地完成了修筑独库公路前期工程的任务。但是这一艰苦的事迹没有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更重要的是在修筑独库公路的历史上,没有12团的一字资料。2020年11月9号,独库公路博物馆馆长及一名工作人员、12团两位老战士一行四人来到西安,邀请部分老首长老战友在沈中仁的主持下,召开了四师十二团纪念修筑独库公路50周年座谈会。在座谈会上,大家用事实说明了,12团在修筑独库公路过程中的丰功伟绩,用事实填补了四师十二团在修筑独库公路过程中的这一空白。纪念修筑独库公路50周年座谈会结束后的一个多月内,独库公路博物馆将12团修筑独库公路的伟大而光荣的事迹,展示在了博物馆的墙面上,展示给了广大游人,将12团修筑独库公路的过程中牺牲的五位英雄人物和12团的丰功伟绩永远留在了独库公路博物馆供我们的子孙后代参观纪念,供全国各地的游客参观纪念。在战胜大雪灾的22天内涌现出了很多优秀的共产党员和连队干部,在团党委的坚强领导下,10月15日,阳光灿烂,英雄的筑路军民集结在达坂南北,一辆辆汽车,在“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中,飞驶而过,人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热烈庆祝公路的胜利通车。在通车之前由我陪同师首长乘车通过了十二团所修的全部路程。</p> <p class="ql-block">经过12团指战员的艰苦奋战,初通的战备公路</p> <p class="ql-block">原12团作训股长邓新会在座谈会上发言</p> <p class="ql-block">在12团座谈会之后,11团在张贵成副师长主持下也召开了座谈会。</p> <p class="ql-block">独库公路纪念馆毕鸿彬馆长在座谈会上听取了12团和11团部队参建独库公路艰苦卓绝的事迹后,对纪念馆缺失四师部队修筑独库公路的史实内容表示了歉意,回应将积极推进补充纪念馆中四师部队参建独库公路的展览内容。</p> <p class="ql-block">独山子独库公路纪念馆</p> <p class="ql-block">原12团政治处主任薛自力</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众志成城》</span> 薛自力</p><p class="ql-block">新疆,革命和生产形势一片大好。工业在发展,农业在发展,交通运输事业也在发展。在崇山峻岭间,一支由解放军指战员和各民族民工组成的筑路队,在毛主席的“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的伟大号召鼓舞下,为了改变山区交通不便的状况,推进边疆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井肩修筑一条公路。九七○年五月间,蜿蜒盘旋的公路,延伸到了处海拔很高的大坂。这里,两边是悬崖绝壁,中间冰峰耸立,直插云端。从大坂南到大坂北,水平距离只有三公里,可是公路需要转二十七个回头弯,盘山十七公里。这是工程最后的一段,也是最艰巨的一段。筑路军民精神焕发,斗志昂扬,由南北两面开山劈石向大坂挺进。工地上,红旗招展,炮声隆隆,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就在这个时候,天气突然变化,气温急剧下降,一场罕见的大雪、暴雨同时袭来。从七月十四日开始,大坂以南连降大雨,山洪暴发,冲垮了通往供应点的道路和桥染,断绝了整个工地的物资供应;大坂以北,连降大雪,使一千五百多名筑路军民被隔绝在十公里长的峡谷之中。积雪填平了山凹,堵塞了道路,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半深,有些帐篷被埋在积雪里,只露出一个尖顶。紧接着,雪崩发生了,雪尘滚滚,吼声震天,成千上万立方的积雪卷着巨大的风化石,从直陡陡的山坡上塌落下来,从早到晚,按连不断。住在峡谷中的筑路军民,随时都有被雪崩埋没的危险。过去,由于运输不便,工地上生活所需的各种物资储存不多。交通隔绝供应中断以后,他们尽管及时釆取了节约措施,把三顿饭改成两顿、一顿,但由于风雪持续吋间长,军民受到了饥饿的严峻考验。特別是北面的筑路军民,连柴火都烧光了,有的单位几乎要断火断炊。加上在炎夏遇到风雪严寒,大家御寒裝备不足,情况十分严重。心中有了红太阳,千难万险无阻挡。冰山雪谷里的筑路军民,在工地党委的坚强领导下,在当地军民的大力支援下,高举毛泽东思想紅旗,与雪崩、饥饿、严寒搏斗了二十二天,终于战胜了自然灾害,胜利完成了修路任务,谱写了一曲毛泽东思想的颂歌。</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暴风雪袭来的当天夜里,在山脚一顶帐篷的小马灯下,工地党委举行了紧急会议。他们分析了灾情,研究了备种预防揩施。党委号召工地军民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突出无产阶级政治,坚决战胜这场灾害,并满怀信心地指出,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筑路军民,一定能经得住一切考验,战胜一切困难。在连队,党支部委员会和党员大会,一个接一个地进行着。党支部按照一九六O年军委扩大会议决议关于“发挥连队党支部的核心领导和斗堡作用”的要求,带领大家在冰天雪地里办学习班,开讲用会,忆苦思甜,学英雄,讲传统,激发大家用毛东思想战天斗地的英雄气概。高山青松,不怕漫天风雷。在战斗的日子里,英雄的筑路军民,白天冒大ˆ挖防雪崩的壕沟,他们的衣服冻得象冰甲,干起活来哗啦哗啦直响,但是个个精神抖擞。深夜,雪大风狂,雪崩轰鸣,但盏盏小油灯把帐篷照得通红通红,战士们一个个在油灯下聚精会神地学习毛主席著作。风雪将油灯扑灭了,战士们一次又一次地点起来再坚持学习。大家的衣服虽然是湿的,被窝是凉的,但心里却是热乎乎的。</p><p class="ql-block">在这困难的日子里,炮二连的大部分同志都得了雪盲,但大家还始终坚持“天天读”。一天,他们忍着饥寒在风雪里战斗了十三个小时,回来已经快深夜两点了。大家又冷、又饿、又累,全连有二十多个人被冻伤、碰伤,五十一个人得了雪盲。但大仍然象平时一样,点起了小油灯学习毛主席署作。有的班一人念,大家听,有的班全部得了雪富,就集体背诵“老三篇”。有的同志手冻僵了,还竖持写日记。战士宋建国得了严重的雪盲,眼睛红肿得直流泪,他写几个字就得擦擦眼泪,閉上眼睛休息·一会。就这样,他写几个字停一停,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写了一篇不到一百字的日记,纸上还印满了泪迹。这篇日记的题目《坚持》,他写道:“我的眼腑再疼,眼泪流干,也要坚持学习毛主席著作,竖持斗私批修。”七月二十三日拂哓,和雪崩搏斗了整整一夜的民工七连,准备趁雪停、风小的机会休息一会儿。人们刚刚躺下,哨兵发出了雪崩警报,轰隆隆一阵巨响,成千上万立方的积雪从山坡上倒塌下来,砸倒了四顶帐篷上。有几十个阶级兄弟被理在雪里。同志们冒着雪崩的危险,高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战斗口号,扒开积雪,抢救阶级兄弟。维尔族贫农阿不拉江被同志们从雪里扒出来,刚露出个脸就连声呼喊:“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另一个民工苏来曼头部受伤,救出来时已经昏迷不醒,他刚一苏醒,就赶忙着急地用手比划着要看毛主席像章,当同志们把一枚金光闪闪的毛主席像章送到他手里时,他热泪盈眶,把毛主席像章紧紧地贴在胸前,激动地喊道:“亚夏,毛主席!”冰山雪谷里的筑路军民,面对惊天动地的雪崩豪迈地说:“只要我们胸怀朝阳,就是天塌下来也能顶得住。”解放军某部六连驻地接连遇到十二次大雪崩,他们忍着饥饿,冒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昼夜与雪崩搏斗。帐篷被砸倒了,他们一次次撑起;防雪崩的沟被填平了,他们一次次挖好。战士们说:“毛主席的战士英雄汉,与雪崩展开‘运动战’,雪崩下来咱不怕,雪崩一停咱就干。”</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雪越下越大,灾情越来越严重,北面有的连队快断火断炊了。工地党委决定,尽快在大坂上用人踩出一条通路,由南面暂时支援北面。大坂的直陡陡的山峰,半截插在云里,现在被一米多厚的积雪封住,云雾沉沉,分不那里是雪沟,哪里是石缝。同时,要到南面去,必须沿着雪较浅的山脊爬,这山脊一边是雪沟,一边是悬崖,中间还要有一个十多米高的石壁,途中又不斷有雪崩下塌,十分艰险。共产党员在这场斗争中起了先锋作用和模范作用。机二连连长李晋北说:“为了完成筑路任务,为了阶级兄弟的生命安全,再险也要上去!”在他的再三请求下,部队党委决定由他带领机二连全体共产党员去完成这一任务。七月二十四目,当李晋北召集支委会研究如何进行动员时,一班长孟灿文、三斑长董天宝、八班长王傅同三个共产党员,冒着大风雪跑来,争着要求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他们班。紧接着,党员跑来了,团员跑来了,青年战士跑来了,全连同志都跑来了。大家怀揣宝书,手拿绳索,緊扎裤腿,整装待令。战上们纷纷请求说:“连长,快下命令吧!我们是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战士,为了早日修通公路,为了阶级兄弟,就是刀山,我们也要上,就是火海,我们也硬闯!下午一时左右,经过连里挑选的二十二名党员、十一名团员和四名青年战士,顶风冒雪,踏上了征途。这时,大坂上的风更狂,雪更大,雾更浓,五、六米外就看不清人,分不出那里高,那里低,那里深,那里浅。在一米多深的积雪里,脚跺下去是两个雪窟窿,腿抬不起,步迈不开。李晋北在最前面,用胸部、两肘、两膝将雪压下去,拚命向前爬,每挪动一下,就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每前进一尺,都有滑进雪坑、摔下深谷的危险。他一边爬,一边用毛主席语录鼓动大家。到悬崖跟前,他第一个搭起人梯,抠着石逢,攀登上去,然后用绳索把同志们个个拉上来。下大坂的时侯,坡陡雪深,脚踩不稳,手没处扶,更难更险。李晋北不顾掉进雪坑的危险,第一个先去探路,一脚没踩稳,一下滑了二十多米远,被雪埋得只露出个头顶,眼看就要陷进深沟。当同志们把他拉上来时,他脸色青紫,手脚麻木,浑身上下沾满了雪。他说:“我们心里有了红太阳,山再高雪再深,也阻挡不了我们革命战士前进的步伐。”他頑强地用身体顺着陡坡滚雪压路。在他的带动下,同志们手挽手、肩并肩,高喊着“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中国共产党党员,要下定决心,不伯牺性,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等誓言,奋勇前进。经过六个小时的顽强搏斗,他们终于用身体在大坂上压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雪胡同,为北面军民背粮背柴打开了一条通路。但是,一夜大风,又将机二進踩出的雪胡同填平了。其他连队的同志和民工们说:“风雪可以填平机二连压出的雪路,但是,他们对毛主席的无限忠诚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却为我们作出了榜样。”干部、战士、民工,都像机二连那样,争着破雪压路,勇往直前。四连等单位到南面背东西,来回要走三十多公里,途中还要趟十几次冰河,他们有的只吃了一把黄豆,第一天上午出发,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才回连队,途中要和冰雪搏斗十七个小时。共产党员范新民,一九六六年当他还是红卫兵小将的时候,曾经千里跋涉,到北京接受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检阅,幸福地見到了毛主席。在那艰苦的行程中,他想起要去见毛玉席,浑身是劲。现在,他一想起毛主席的光辉形象和慈祥笑容,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虽然他穿着单衣在冰雪照常开路,浑身上下沾满了冰雪,寒冷彻骨,但他还是跑前跑后鼓动大家;越干感到越有劲。四连战士王海风、黄张玉、张保发,背着面粉往回走的时侯得了雪盲,眼暗睁不开。他们就掰开眼皮看一眼,向前爬几步,再掰开看一眼,再爬几步。他们背诵毛主席语录,翻大坂,过冰河,不怕难,不怕险,终于将面粉背回连队。他们说:“心中升起红太阳,眼睛看不见,心里亮堂堂。” </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毛主席关于“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愛护,互相帮助”的光辉思想,把冰峰雪谷中各个民族的阶级兄弟的心紧紧连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战斗集体。在生死的紧急关头,他们把生的希望让给阶级兄弟,把死的威胁留给自已。在抢架一座大桥时,临时支撑大梁的横木被压断,一吨多重的松木大梁,一头掉下,一头高高翘起,迅速滑向急流,如果大梁被水冲横倒,正在桥架上的二十多个民工就要被它扫进急流。民工四连连长、贫农巨买木沙立即跳进急流,用肩肪将下滑的大架顶住,邂免了一场严重事故。一次雪崩,军代表梁立成用身体挡住下塌的积雪,抢救阶级兄弟。同志们扒开积雪,民工依米提司马义刚露出头部,就喊“不要管我,快救克然木同志!”当同志们刚把克然本救出来时,克然木气喘不过,话说不出,又赶快扒雪抢救另一个民工热合曼。在那困难的日子里,饭场上逬发着阶级友爱的火花。我哨子吹了一遍又一遍,谁也不去;干部把饭送到一个个帐篷里,谁也不吃。同志们宁肯自已挨饿,也要设法让阶级兄弟多吃一点。排长杨建傳忍着饥饿;将自己的一个馍馍硬塞给了钟顺南,钟顺南又给了程景压。程景旺说:“我是共产党员,还是留给阶级兄弟吧!”他又把馍给了饿得头晕眼花的康里顺。康里顺说:“我不要紧!”又把馍馍一掰两半,送给了两个新同志。在快要断粮、断柴的悄况下,部队各连的党支部作出决定:自己不吃,也不能叫民工断炊,自己不烧,也不能叫民工断火,自己不穿,也不能叫民工受冻。在冰天雪地里,战士们自已穿着冰冻的湿衣服,将所有的干衣服给民工披在身上。炮二连只剩下两袋面粉了,还把一袋送给了民工八连。民工四连半锅稀糊糊还没煮熟就没有烧的了,眼看着锅灶凉了下来。这时,四连只剩一袋半煤炭了,他们马上将一袋给民工四连送来。他们这种爱民的精神象炭火一样在民工的心里熊熊燃烧。民工们激动地说:“解放军同志真是雪里送炭。”他们纷纷表示:“有毛主席,有解放军,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在军代表的带领下,民工六连到几公里外的山坡上,扒开一米多深的冰雪,拔回湿漉滮的草根,不顾烟熏火燎,用嘴吹火,终于烧出了开水。水烧开后,他们首先想到解放军同志,马上给六连送了两壶。六连的同志感动得怎么也喝不下去,战士们和民工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战天斗地,与冰雪灾害顽强拼搏。</p> <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隔山隔水不隔音,毛主席和我们心连心。</p><p class="ql-block">筑路军民受灾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乌鲁木齐,传到了新疆各地,传到了祖国首都北京。新疆军区领导机关发来了慰问电,当地革委会发出了全力支援筑路军民的紧急通知,许多部队党委召开紧急会议,研究支援筑路军民的紧急措施。大家只有一个心愿:想尽一切办法,全力支援筑路军民。</p><p class="ql-block">各族人民行动起来了。附近县的贫下中农听说筑路军民断火断炊,立即把自已家里最干的柴抱出来,顿时集中了三万多斤。有个县的食品公司昼夜不停地为筑路军民打馕(一种饼)。工人们头顶七月的骄阳,面对通红的馕坑,连续工作五天五夜,胳膊被火得起了燎泡,仍然坚持不离馕坑。各民族的社员送来了蔬菜、西瓜和各种物资,要求转给和风雪搏斗的筑路军民。</p><p class="ql-block">上级决定向受灾军民进行空投。机场上的全体人员立即行动起来,迅速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空投机组一到机场,就站在毛主席像前庄严宣誓:一定要在气候恶劣、气象不明、地形生疏、地空联络不通的情况下,穿云破雾,胜利完成空投任务。</p><p class="ql-block">七月二十五日,一架银色战机满载着党和人民对</p><p class="ql-block">筑路军民的亲切关怀,“飞临工地上空。战斗在冰峰雪谷间的筑路军民,含着泪花,冲出帐蓬,高举红彤彤的宝书,向着盘旋的战鹰欢呼跳跃,“毛主席万岁!”“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的欢呼声响彻云间。</p><p class="ql-block">一袋袋面粉投下来了!一捆捆棉衣投下来了!英</p><p class="ql-block">雄的筑路军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悄,从深雪里把空投物资挖出来,互送互让。</p><p class="ql-block">在飞机空投应急物资的同时,解放军某部指战员</p><p class="ql-block">和当地各族贫下中农,昼夜冒雨抢修通往工地的道路和桥梁。</p><p class="ql-block">在飞机空投物资的同时,由解放军和当地运输站、运输公司組成的汽车队,冒着大雨;一边修路,</p><p class="ql-block">一边前进。驾驶员们表示:“洪水冲断了道路桥梁</p><p class="ql-block">,冲不断我们军民团结战斗的深情厚意。为了抢救筑路军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物资运进深山。”他们白天冒雨在险路上颠簸,晚上在大坂上跑步取暖。一次爬大坂时,一辆汽车忽然熄火,不断向后滑行,驾驶员采取了一切紧急刹车措施,但由于坡陡路滑,车子还是迅速向下滑,限看就要跌进万丈深沟。坐在车上的修理工、共产党员华月明立即跳下汽车,冒着生命危险,搬起大石头挡在车轮下,结果车在离悬崖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就这样,为了支援筑路军民,他们以大无畏革命精神,穿山洪,爬大坂,冲过重重难关,将大批支投物资运到了工地。</p><p class="ql-block">筑路军民战胜了自然灾害,自然灾害锻炼了筑路</p><p class="ql-block">军民。他们更加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昼夜不息地奋战在工地上,使这条公路提前完了工。</p><p class="ql-block">十月十五日,阳光灿烂。英雄的筑路军民齐集在</p><p class="ql-block">大坂南北,一辆辆汽车,在“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p><p class="ql-block">中,飞驶而过。人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热烈庆祝公路的胜利通车。</p> <p class="ql-block">原12团作训股长邓新会</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在修筑独库公路中的一段经历</span></p><p class="ql-block"> 邓新会</p><p class="ql-block">1970年初,基于当时的国际形势和战略备战的需要,我团(陆军第四师步兵第12团)受命一年内完成独库公路库车至巴音布鲁克段的初通任务。任务太紧急,为争取时间,保证部队3月份进点布局开工,不顾春节将至,团长张长俊率司令部作训股股长汤仕英、后勤部供需股股长张育才及作训参谋邓新会(我本人)、特务连战士李积善,骑马从库车出发,对任务沿线进行实地勘察,以便制定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确保按时进点施工。</p><p class="ql-block">行动第2天,我们沿略显痕迹的羊肠小道,艰难地翻过了铁里买特达坂,此时天黑气冷,风大雪厚,我们无处停留,只能延山沟河流向巴音布鲁克方向行进。已经深夜2点多了,实在碰不到牧民点,我们只好在一块大岩石下歇息避风。借手电筒之光,在无雪处找到了几块干点儿的牛筑梦天山</p><p class="ql-block">粪,燃着融化了雪水,送入腹内,过了个“革命化”的大年三十。</p><p class="ql-block">深夜隆冬,巴音布鲁克实在太冷了,我们骑马行进时都不敢在马背上待过长时间,不然身体会变僵硬,很可能就自己下不了马了。大体上待上30分钟,就得下马,借助马的牵引在地面上跑一会儿。待身体发热,也累了,再骑马行进。如此反复,岂敢懈怠。</p><p class="ql-block">记得出了山口进入巴音布鲁克草原,夜已很深,我们之间失掉了联系,只能靠鸣枪相告。让战士李积善揭开皮帽扇听对方回答的枪声,虽然每次仅一二分钟,前后不到三次,李积善耳轮已冻出了大水泡。天亮时,我们到达了牧区一个大队部。汤仕英股长因胃部出血,急需部队派车接回住院救治。因那时无通信手段,决定由我骑马去巴音布鲁克行政中心点给团里发电报。去巴音布鲁克行政中心点要过江布达板。据说当天江布达板气温在零下46摄氏度。牧民告诉我,军队的全部防寒设备都用上也难以应付那里的奇寒。于是,他们拿毡袜、毡筒、毡背心及毡帽,让我穿戴好才启程。也真亏了他们炽热的拥军之情,才使我不下马直达巴音布鲁克行政中心。</p><p class="ql-block">巴音布鲁克无电,电报只能靠手摇发电机完成。那天不知何因,手摇发电机拒绝工作,电报无法拍发,我又在马背上行了50多公里到达艾肯达坂。艾肯达坂驻有军队一个有线线路维护班。通过他们,我用电话告诉了团领导,派车将汤仕英接回。想想那些,真苦、真难啊。</p><p class="ql-block">送走团长他们一行后,为了熟悉路线,确保无差错带部队进点施工,我又沿来时路线改道小木孜达坂返回库车。按照南北对修的施工方案,我又徒步带二营进入铁里买特达坂以北地段展开施工。</p><p class="ql-block">行军第3天傍晚,我们陆续到达铁里买特达坂顶部。达板雪太厚了,厚得卡住裆部,使人脚下不能触及地面。无奈,我们挑选了8名身强力壮的战士,通过爬卧,硬压出了一条人行小道。因下山小道无法判断寻觅,我们只能用背包绳将驮炮的骡马后腿绑住送往山下,全体人</p><p class="ql-block">206员一个个抱着背包滑行下山,我们已经连续行军27个小时未起灶吃饭了。</p><p class="ql-block">部队全部翻过铁里买特达坂后,天已大黑。我们又在河的冰面上流淌的水里走了7个小时,大家膝盖以下的棉裤都冻得很硬,只能“正步”行进。之后各连陆续到达指定施工点。到达营部驻地后,教导员杜世芳(新疆军区学习毛主席著作树立的标兵)第2天上厕所是爬着前进的。这些行军的艰苦状况据此可见一斑。</p><p class="ql-block">行军太紧迫,保障跟不上。六连只能雪地里铺上帐篷围边,待战士睡上后,再盖上帐篷顶部。一夜大雪覆盖,第2天早起床,才发现这里竟睡着一个连的官兵。</p><p class="ql-block">四连只有几顶帐篷,大家轮流在帐篷里待。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穿好防寒设备,一排排坐在背包上过夜,直待天明。</p><p class="ql-block">唉,那时的口号是:有条件要上,无条件也要上。为完成一年初通任务,全团上下没有怨言,无人喊苦,都有一股子牛劲。</p><p class="ql-block">施工战线长,每连1公里,施工现场就10公里。不几天修得能过汽车,又得转点施工。谁还讲究居住条件,能躺下睡就非常满足了。</p><p class="ql-block">汤股长和我都是施工的实际布局人,也只能利用沟壑,横搭几条木棍,摆上砍下的树条,上面搭个顶就算有了居住的房子了。人在上面睡,水在下面流。站着不能进,只能躺着进。睡在床上脱衣服,这种享受,当向谁说。</p><p class="ql-block">严冬,利用坚冰通车,一切保障尚可。进入四五月份,开渡河解冻,二营及民工的各项保障就相当困难,几乎断炊了,只能从巴音布鲁克地区,取得牛马饲料,解燃眉之急。那时每人发一把(即一只手抓住的量)生苞谷豆度日啊。无粮可吃,副政委卢旺急啊,他可一整天坐在附近山顶高处,拿着望远镜面向巴音布鲁克,期盼能有汽车出现。其压力不知有多大。</p><p class="ql-block">207筑梦天山</p><p class="ql-block">说到这儿,还有一幕铭刻在心。每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泪眼朦胧,因为我是下水者也是参与组织者。出山口那儿的开度河当地称为龙口。二营部队及施工民工近3000人的生活物资、施工物资都从那里的冰面运入。天热了,解冻了,没有桥,供应中断了。为了架起保障桥,只能制作木龙骨(实为大木框)做桥墩。为固定桥墩,需向龙骨内堆放几立方的石头,刚解冻的河水,从深山流出,温度之低,不经历之人,永远想象不来。</p><p class="ql-block">给龙骨内堆放石块的任务,由二营机枪连完成,每个战士需站在河水中,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石头,投放在龙骨内,任务是一次5块石头。说实在话,完成投放任务后,水里的战士已冻得僵硬,不能自由行动了,需由两名战士架着回到用大油桶做的火炉帐篷内,平放到床上,用酒精擦身体各部位,使其恢复知觉。刚一恢复知觉,又要轮到他站在水里向木龙骨里撂石头了。</p><p class="ql-block">走着去,架着回,再擦搓,再恢复知觉,再下水,如此反复,如此循环!面对此情此景,谁不动容!</p><p class="ql-block">二营施工工地大面积雪崩,造成生存极度困难时,我不在山上,最后是通过空投解决断粮的燃眉之急。雪崩时,我负责送一名焉耆民工遗体回乡安葬。该民工刚满16岁,踩冰过河时,冰裂被淹而亡。那时,那里大米、白糖奇缺,我通过联系,给他们提供了几袋大米及白砂糖。众乡亲吃了一顿抓饭,安葬任务也就顺利完成了。</p><p class="ql-block">刚处理完该民工的安葬事务后,我返回部队驻地库车,向团领导汇报了情况,正准备坐送物资的车回工地时,又接到去陕西合阳处理雪崩中背空投的面粉下山被洪水冲走的四连66年入伍的战士李新民的安抚事务。我到陕西渭南合阳县后,争取当地武装部门的配合支持,从外围一步步深入,分次序将李新民死亡的消息告诉其近亲,最后告知其父母。为保证安全,在告知李新民母亲前,已把医疗救护人员安</p><p class="ql-block">208排在其邻居家待命。李新明母亲在得知儿子死亡后,一度昏厥,不省人事,经抢救后,醒来又几天不进食。失子之痛,痛在心底。李新民家太困难了,就此离开于心不忍。我缠着县军代表,硬是把李新民不足16岁的弟弟安排在县邮电局上班了。</p><p class="ql-block">1971年我又在韩相琪参谋长、王万兴副主任组成的筑路指挥部工作了,继续完成独库公路克孜里亚段筑路任务了。</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在天山修路的峥嵘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 李国堂 陈广奎</p><p class="ql-block">部队到了第一站施工驻地,我们六连在一个离河只有一二百米远的大草原边安营扎帐。做饭没有煤,没有柴烧,战士们就去草原上捡牛粪。那个时候,我们的国家刚刚脱贫,所以草原上也看不到现在那样牛羊成群的景象,仅有的火源——牛粪也成了稀罕物。再加上牛粪火力有限,只冒烟,不出火,高原气候又寒冷,锅底的火候常常不足,战士们常常只能吃夹生饭和半生不熟粘牙的馍馍。</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第一施工任务是:要把一段四五十米宽的河道的冰凌和石头全部清理干净,要清理出一条能让后方补给装备和粮食的汽车能安全行驶通过的道路来。</p><p class="ql-block">三月份的河道,冰雪还没有丝毫地融化,冰面下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战士们在寒冷刺骨的冰河里破冰搬石,轮流倒班干。刺骨的冰水,每一位战士,一次下水只能坚持十几分钟就会冻得全身坚硬动弹不得,手脚都无法使唤。为了御寒,战士们在下水前就少喝口白酒暖暖身,用酒搓搓膝盖,似乎这样做,战士们在冰水中就能多坚持一会,多搬几个石头。我们的党员干部常常“冲锋”在前,带领战士们刨冰搬石头。</p><p class="ql-block">记忆非常深刻的是;有一天,二营教导员杜世芳同志来到了我们六连下水的施工场场。只见他不顾战士们的阻拦,麻溜地挽起裤腿,站在膝盖深的冰河里和我们一起搬石头、刨冰块,还当场表扬了我们六连所有的战士在河里不怕寒冷的战斗精神。此情此景,让所有的战士精神为之一振干劲更足了。直到今天,杜世芳同志当时的音容笑貌还留在我的脑海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这种精神永远鼓舞着我们,这就是共产党人的精神:吃苦在前,享受在后。</p><p class="ql-block">疏通河道,简易平整草原路段,在短时间内打通一条运输通道,我们只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很快完成了连队下达的第一阶段的任务。</p><p class="ql-block">我们连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往第二施工现场的大石峡谷搬迁。</p><p class="ql-block">战士们牵着骆驼,背着沉重的行装,冒着漫天大雪,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零下几十度的大峡谷里。脚冻伤了,脸冻木了,手上冻伤、擦伤、划伤,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饥饿随时会袭来,寒冷无时不在。战士们身体所感受到的如此强烈的饥寒交迫感,也许随时都能让他们屈服、倒下,但对党的革命事业的执着和热情却常常叫他们情绪高涨。他们一路凯歌,一路向前,和风雪斗智斗勇,与饥饿叫嚣⋯⋯</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第二驻地,山高坡大,并且行走的山坡上时时都会有流石滑落。峡谷深不见底,长年累月的积雪使路面很难辨险恶,若要找一块安营扎寨的安全的地方,真的是很困难的。</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当时连队把驻地选在一个东西方向的山沟里,离始工工地大石峡大约有有二三公里远。战士们为了防洪水、防潮湿和雪崩,在营地周围堆起了一米左右高的沙石,再在沙石上面搭上宿营的帐篷。营地选择在了离开山坡有四五米远地方。即使这样,也很难防止遭遇雪崩的危险⋯⋯</p><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次,全连骨干正在连部帐篷开会,忽然听哨兵们大喊:雪崩啦!雪崩啦!骨干们听到喊声,来不及细思,纷纷往外跑。指导员田云海和部分战士还没来得及撤出帐篷,帐篷就已经被压坍塌了。经过紧急救援,被埋的指导员和所有战士都安全脱险。虽然那次没造成人员伤亡,但时刻警示着我们:危险随时都在,大家要时刻保持警惕,一定要注意安全。</p><p class="ql-block">当时,我们六连的简易厕所修建在半山坡,是用石块围出来的一块三四平米地方。平时,战士们即使在蹲坑时,也得注意力高度集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观察着可能会面临的雪崩的危险。</p><p class="ql-block">第二施工驻地条件更为艰苦,漫山遍野,没有树,没有柴,炊事班烧火做饭唯一能够被当作燃料的只能是一种长在山坡上的被称作‘骆驼刺’的植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这干枯的‘骆驼刺’也是少得可怜。每天,战士们只得满山遍地去寻找,用以解决做饭时的燃眉之急。</p><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次,遇上了大雪封山,外面运不进粮食、煤、柴。刚开始,战士们只能一天两顿饭或是一顿饭。到后来,我们连队几乎要断粮了,炊事班每天只能给大伙儿煮一些黄豆,每人一小勺充饥。因为整个山坡全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着,战士们用手刨,用铁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再也无法寻找出一根骆驼刺可以烧火做饭,大家的充饥都成了问题。后来,万般无奈之际,连队只好决定挑选了最破旧的几块床板当柴烧。就这样,我们坚持了一天又一天……</p><p class="ql-block">终于,我们等来了上级的支援,飞机给我们投了食品、煤。那几天,战士们每天踏着齐腰深的雪漫山遍地去寻找投粮,找回来的也不多。有一次,我们奉命去大峽谷北侧背面粉,峡谷的洪水实在太大,使我们无法安全蹚过去。我们就只好选择从六连西面的大山绕过去,然后下山背粮。年轻小伙平时背五六十斤不成问题。当时,山高陡峭,雪厚坡滑,我们每人背二十斤左右都觉得困难。因为海拔高,严重的高原反应使我们呼吸很困难,每走一步都觉得举步维艰。</p><p class="ql-block">战士们好多人得了雪盲症,眼睛红肿疼痛难忍,看不清远方的路,再加上坡陡路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行走。就连高大的骆驼滑倒在雪里,四蹄插在雪中,雪深迈不开腿,活活被困死在半山坡上……</p><p class="ql-block">六连驻地离施工大石峡约有二三公里远,战士们上工一天三过河。上午上工河水脚面深,踩着石头就能过,傍黑下工回来齐腰深的水。因为河道冰层每年十月以后开始上冻,一层层冰冻掩埋了河道的大小石头⋯⋯有一丈多厚,来年五六月份春暖花开,温度上升,逐步融化了河道冰,山坡雪就形成了上午小、下午大的冰雪洪流。为了安全,过河两岸拉上保险绳一个一个小心过。河水下面有流石翻滚,不注意就会打伤腿,不注意就容易被洪水卷走。兄弟四连就被洪水卷走牺牲了一位战友……</p><p class="ql-block">天山即使到了六七月份,它的气温仍旧变化无常。有时候,变天真的比翻书还快。天山施工的那段日子,我们隔三差五就可以领略到“一天有四季”独特的自然景观。头顶的天也是,一会儿阳光高照,一会儿乌云翻滚,一会儿倾盆大雨,一会儿细雨蒙蒙,一会儿又是鹅毛大雪⋯⋯恶劣天气防不胜防,在天山施工的那些日子里,战士们只好每天把绒衣、棉衣、雨衣等需要穿戴的都随身携带,随着天气的变化再灵活换穿。</p><p class="ql-block">施工进入到八月份,由于白天日照变长,山顶的积雪和河道的陈冰加速了融化的速度,我们每天要通过的河道的洪水越来越大。战士们一天三次蹚水过河很危险。为了把危险减低到最低、减少人员伤亡,连队干部决定带领战士们在山谷西半坡半山腰开挖积雪、踩出一条雪窝路。叫作雪窝路,就是先安排一位战士摸索着在半山腰的积雪上一步一个坑往前挪,每往前挪一步就会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后面的战士踩着前面战士的脚印,一个跟一个往前走。行走在这个“雪窝路”上虽然比蹚水过河减少了许多不可测的危险,但走起来其实也是非常危险、艰难。战士们边走边得观察险情,随时得提防突如其来的雪崩,还要时刻留意脚下打滑滚下山坡。</p><p class="ql-block">为了完成施工任务,战士们排除万难、以苦为乐,他们常常喊着这样的口号激励自己:“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每个人的心里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党交给我们的任务:排除艰难险阻,打通石峡战备公路!</p><p class="ql-block">我们六连的任务是要在大石峡一段山沟比较窄、山比较陡峭,离地面有一二百米高的大石板崖上开始开山修路。</p><p class="ql-block">施工刚开始,战士开凿没有立脚之地,工程无法展开。于是,连队传令用尼龙绳把一个个战士吊到石板崖上寻找合适的山缝装炸药,先炸开一个口子,整出一块立足的平地,然后循序渐进逐步扩大施工面。</p><p class="ql-block">我们从最初几米的作业面,开挖出十几米、一百来米长的作业面。为了筑路任务快速有效进展,战士们只能拼命多找石缝,多炸开几个口子。因为只有把作业面扩大了,才能用上人力,加快工程进度。</p><p class="ql-block">党员干部常常吃苦在前,处处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战士们也不甘落后,抡大锤的抡大锤,握钢钎的握钢钎,打炮眼的打炮眼。他们渴了抓把雪解渴,饿了紧紧裤带继续干。他们头顶着变化无常的天,挥洒着能浸透衣裤的汗水,手上不知手上磨出了多少血泡和老茧……</p><p class="ql-block">战士们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战斗在工地一线,硬是按计划打通了石峡一百来米长的简便公路。</p><p class="ql-block">记忆最深的是六连二排长刘振兴,他是六四年入伍的老同志,在施工期间,他每天跟班作业,各项工作安排得细致又周到。他和六连的几个班长都是党员,在各项任务中真的起到了带头模范作用。他们不愧是我们的好同志、好战友、好领导。</p><p class="ql-block">有战争就有牺牲。那个时候,我们面对的高山陡壁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但要和它们“殊死搏斗”,我们还要战胜它、消灭它。</p><p class="ql-block">在1970年修独库公路期间,仅我们六连就牺牲了三位战士。他们分别是:六连四班长孙存明、机枪二班长王新民和战士苏连中。</p><p class="ql-block">出事那一天,我们和这三位战友都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先后往工地走。记得在离工地约二三百米远的地方有个山坡,山坡上有个凹回的大石板岸坎,南北长约四五十米,宽有三五米,那里是六连存放施工物资和器材的地方,雷管、炸药、汽油都分别放在那里。孙存明、王新民、苏连中三位战士到岸坎那里去拿雷管、炸药,当时我就走在岸坎右下方向的路上,从下面的路到放材料的岸坎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当时路上前前后后都是赶往工地的战友,大家有说有笑,我们像往常一样正走着,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团黑烟扑面而来,天空就像下雨般散落下来许多爆炸物的碎片。人群顿时乱作一团,现场一片狼藉:惨叫声、惊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经历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惨烈和悲壮。我的班长孙存明当时因为冲击波重重地摔在了我面前,他的左小腿、左胳膊已经被炸断,血肉模糊一片,满脸黑乎乎的已分不清眉眼。我和李国堂含泪抱着他,呼唤他。记得当时他还是清醒的,能说话。我们哭着让他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们安慰他医院不远,医生一定会救他。但他费力地摇摇头,断断续续告诉我们,他快不行了,他嘱咐我们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王新民战友伤势最重,下半身被炸烂,肠子被炸飞到了山坡上,当抢救伤员的战士就地抱起他时,他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炸药把苏连中的双眼炸瞎了,牙齿和鼻子都炸没了,他只能痛苦地在战友的怀抱里哇哇乱叫。</p><p class="ql-block">很快六连施工干部当场组织救援,战士们在现场就地找木棒绑担架,想赶在死神之前抢救自己的好战友孙存明和苏连中。我和李国堂前后共四个人抬着孙存明往石峡外面走。另外四位战友抬着苏连中,其他的人留下来收拾现场和包扎王新民战友的遗体。</p><p class="ql-block">长路漫漫,我们想与死神赛跑,想挽救我们年轻的战友。可是事与愿违:苏连中同志在被送往医院途经巴音布鲁克草原附近就停止了呼吸,孙存明同志在巴轮台钢厂路段也永远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转眼间失去三位朝夕相处、并肩战斗的好战友,战士们各个心如刀绞、悲痛难受。但六连的士气不能倒下、不能泄气、不能退缩。连续几天,连队召开连党支部会议、党小组会和班务会。大家深挖事故原因,细找安全隐患,总结经验教训,化悲痛为力量,战士们鼓起斗志继续战斗,全连干部战士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打通战备路的决心。</p><p class="ql-block"> 高山早屈服,石峡变通途。勇敢的战士们顶着风雪,冒着严寒,铁锤、钢钎、十字镐就是他们的“武器”;扁担、箩筐就是他们的工具。他们流着汗水、泪水,艰苦奋斗、排万难,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p><p class="ql-block">高山终于向我们低头,10月中旬,我连完成施工任务开始下山,途经铁力买提大板山顶,我们看见兄弟连队的战友们仍然冒着飘飘扬扬的飞雪在紧张有序地突击山顶的盘山道开凿工程。山顶上、半山腰还有山坡下都是劈山开路的兄弟连队的战士,我们挥着手不断向他们点头致意,他们也不停地朝我们微笑祝福。虽然我们彼此并不相识,但我们觉得都是彼此的兄弟、亲人。我们为了一个使命走在了一起,我们流血流汗,我们都愿意把心中最美好的祝愿默默赐予对方。</p><p class="ql-block">回头再望大石峡、大雪山,它们不再那么高不可攀、深不可测了。它们似乎也不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和它们就像旗鼓相当的好朋友一样,远远地那些高山和峡谷似乎都在向我们低头致意呢!</p><p class="ql-block">如今的独库公路从北到南已通。当我们坐在舒适的车里上山、下山,当我们欣赏着一路的风景有说有笑,我们的心中是多么的自豪,因为这是我们自己为人民修出的路,这是我们流过血和汗水的地方,我们与这条路有着深厚的友谊。它两旁高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留下了我们那些可爱的战友们的血、泪和汗水!</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上天山去 </span></p><p class="ql-block"> 蔡洪禄</p><p class="ql-block">一九七0年三月中旬,二营离开了库车八区部队农场驻地,开始到库车县城集中。炮连临时驻新疆第二建筑公司(当时驻库车),开始了上山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指导员刘堂华向大家进行了动员。我们学习了毛主席关于“搞活天山”经营天山的指示,认识到修筑战备公路的重大意义,干部战士精神振奋,士气高涨,纷纷表示了坚决完成筑路任务的决心。</p><p class="ql-block">三五日后,二营部队开始向天山进发,时称“上山进点”。“上山”就是上天山,“进点”就是进筑路施工点。当时以肖木力孜达坂和铁力买提达坂为界,达坂以北称北点,以南称南点,一营部署在南点,二营部署在北点。我们炮连的第一个施工点在巴音布鲁克草原。进点时连队兵分两路:小部分干部战士担任“打前站”,负责后勤、施工物资、骡马运输的提前出发,绕经轮台、库尔勒、焉耆、和静,克服了种种困难,先期进入巴音布鲁克草原。另一路大部分人则出库车徒步向北直奔天山,翻山越岭赶往第一施工点。</p><p class="ql-block">大概是在三月二十日左右,连队经几天连续行军,赶到库尔干达坂。十二团筑路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午饭后连队开始翻越达坂,经过一个多小时,我们翻过了达坂,走上了山坡的一条羊肠小道。小道左侧是悬崖峭壁,下面就是“大小涝坝”,一大一小,中间隔着一道小梁,从上往下看,很像一个镜片大小不一的眼镜,因此后来战士们又叫它“眼镜湖”,现在叫“大小龙池”,已成为库车的一处旅游胜地。此时,我们无心看风景,因为当天还要翻越数十公里的山路到达目的地。</p><p class="ql-block">79行进间,山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很大,吹得人站立不稳。为了防止被风吹下山崖,大家都压低身体,向右倾斜,顶着风前进。下午四五点钟才进到铁力买提达坂下。</p><p class="ql-block">铁力买提达坂,海拔3200多米,南坡陡峭,60多度的坡度,增加了部队翻越的难度,半山腰上还散布着很多因长年风化形成的碎石堆,也带来了翻越的危险。连队从达坂的右侧,呈“之”字形缓慢地向上攀爬,走几步就要停下喘口气。因为干部战士背负的太重了。作为野战部队,时刻要准备打仗,无论走到哪里,执行什么样的临时性任务,也都要全副武装。这次执行筑路任务也不例外,武器弹药、被服装具都要按规定携带齐全,算下来,每个人的负重都在三十公斤以上。背负这么重的东西,有不少战士一不小心踩在碎石堆上,就滑落了下去,他们又立即爬起来,继续前进。在困难的时候,干部帮战士扛枪,战士们互相争着扛沉重的炮身炮架,身体强壮的推着拉着体弱的战士奋力向上攀爬。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连队人员全部登上了山顶。在山顶一向阳处,我们发现了很多雪莲,在夕阳的斜晖下,照得晶莹剔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生长着的天山雪莲,大家都很有兴致地看上一眼,便匆匆开始下山。</p><p class="ql-block">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队伍下了山,进入了峡谷。谷底有一条河,我们沿着河滩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滩地不见了,只见河水从两侧高矗的石壁间流过,我们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所谓的“一线天”大石峡了。正在同志们犹豫如何前进时,不知是谁发现,流动的河水只有二三十公分深,流水的下面是还没有融化的坚硬冰层,于是不由分说,战士们纷纷都跳进河水,踏着河冰出了石峡。</p><p class="ql-block">已经是深夜了,我们继续在冰河里行走。气温越来越低,流动的河水部分结成了冰碴。冰水、冰碴混合在一起,走在上面发出“喳喳”的响声。由于长时间在冰河里行军,干部战士的鞋袜、裤腿都湿透了,冻硬了,脚冻麻木了,但没有一个人吭声。大家发扬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和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硬是坚持在冰河里行军六七个小时。在最难忍的时候,连队骨干站了出来带领唱起了军歌,齐唱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歌声响彻深夜寂静的山谷,极大地激发了大家战胜困难的斗志。直到今天我想起当年的情景,还会感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们翻达坂,过湖泊,穿石峡,涉冰河,连续行军近十四个小时,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才到达第一个施工点。</p><p class="ql-block">上山路上的经历,告诉了大家,我们是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了路,也必将在没有路的地方开辟出一条路来。即将开始的筑路工程中必将经历更多的艰难险阻,更大更严峻的考验正在等着我们。精心准备</p><p class="ql-block">连队全部进点后,用了两天时间认真进行开工前的工作。</p><p class="ql-block">首先是设好营地,施工营地设在一片较为平坦的河滩上,三面环山,一面朝着广阔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北面有条河,是开都河的上游支流,从西北向东南方向流去。打前站的同志已经在营地搭起了帐篷,一班一顶,加上连部,共十四顶,呈三排排列。各班排又对帐篷进行进一步的加固,大家捡来河石将四边压实,挖了边沟,以防雨防寒。四月的天山深处,气温还很低,帐篷里都架有一个铁皮炉子,每天烧干牛粪取暖,烧开水,炊事班用它烧火做饭。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牛粪还有这样的用处,牛粪燃烧时不仅没有异味儿,相反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呢。我们有空就到河滩上草地里去拾牛粪晒干备用。</p><p class="ql-block">其次是物资的准备,连队的生活物资、施工的设备工具等,还需要到四五公里外的临时供应点领取,这都要靠人背肩扛,靠骆驼运送。被称为沙漠之舟的骆驼成了天山筑路施工中的重要运力,它们驮着沉重的物资行走山谷、河滩上,驼蹄被乱石磨破、刺伤,一路上留下斑斑血迹,看着就心疼。当时的施工工具非常的简陋,没有现代化设备,只有圆锹、十字镐、钢钎、铁锤和小推车,再就是炸药、雷管和导火索。有些工具还是半成品,如部分十字镐、圆锹没有安把,我们就选用质地坚韧不易断裂的青冈木、白蜡木,一一结合安装起来。</p><p class="ql-block">第三是思想上组织上的准备。连队进一步层层进行动员,要求共产党员充分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引导连队官兵面对恶劣的施工环境,充分认识到施工中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和危险,发扬我军吃大苦、耐大劳、敢打硬仗、敢啃硬骨头的精神,保证施工任务的顺利完成。全</p><p class="ql-block"> 初战告捷</p><p class="ql-block">四月初,我连在五六公里的施工地段全线开工,施工地段在连队营地西北方向一道山梁的山脚下,其中有一段离营地帐篷很近,不到一百米。从工程图纸上看,第一阶段的任务以土方量为主,石方量较少,因此大家认为施工难度不大,对按期完成任务都很乐观。第一天各班排只带了圆锹、十字镐就上了工地,结果碰了个“硬钉子”,圆锹根本挖不下去,十字镐也刨不动,下面的冻土层有三四十公分厚,有的甚至厚达五十公分,于是大家就拿来了钢钎、铁锤,用铁锤将钢钎砸下去,再用钢钎一点一点地将冻土层撬开,这就大大地影响了施工的进度。怎么办?困难没有把干部战士们吓倒,大家发扬越是艰险越向前的精神,迎着困难上,积极出主意想办法,关键时刻爆破小组开始发挥了作用。各班排负责打炮眼,爆破小组负责雷管导火索接续,炸药装填,点火放炮,把冻土层炸开炸松。这样一来,施工进度很快就上去了。但也带来了新问题,放炮以后,冻土块儿飞到了连队营地,甚至落到了帐篷上。为了避免发生危险,爆破组经摸索,在离营地近的施工区域合理地布置炮眼,适量地减少装填炸药量,既保证了施工的进度,也保证了营地的安全。爆破组在实施爆破时偶尔也会发生哑炮,排除哑炮非常危险,这时,爆破组组长王聿思总是冲在前面,为保证安全施工完成任务做出了突出的贡献。</p><p class="ql-block">施工中,思想政治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连队及时总结施工中的经验,大力宣传施工中表现突出的干部战士,开展劳动竞赛活动,极大地激发了干部战士的劳动热情,整个工地呈现出了争先恐后你追我</p><p class="ql-block"> 转点途中</p><p class="ql-block">连队第一阶段施工任务原计划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由于严密科学的组织加苦干巧干,结果只用了不到两个半月的时间,就按道路工程设计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六月中旬开始向第二个施工点分批分组转移。</p><p class="ql-block">我和八班副班长曲显旺编在一组,下连蹲点的副教导员李延庆随我们同行。曲显旺牵着军骡,骡子上了鞍,载着七五迫击炮的炮身炮架和座板走在前面,李副教导员和我走在后面。</p><p class="ql-block">途中要经过大石峡,有一条河从石峡流出。出发前连队首长特别强调,各分组务必在当日下午三时前在大石峡过河,因为三时后开始涨水,水流量最大,如果过了这个时间再过河就十分危险,甚至过不了河。由于我们出发晚了,尽管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这个时间点。过还是不过?我们犹豫着查看着。这里河面很窄,宽不足十米,雪山融水在这里聚集,水流又深又急。岸边留有一条很粗的绳子,分别系在两岸的两块大石头上,那是为了保证安全用的,我们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立即过河。曲显旺拉着骡子先下了水,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向对岸走去,刚到河中心,突然一个急浪打来,把骡子冲进了漩涡,被河水瞬间淹没。我心头一惊,糟了,听人说,骡马的耳朵是不能进水的,一旦进了水十有八九是爬不上来的,现在整个骡子都淹没在河水里,肯定凶多吉少。这时,曲显旺已上了岸,双手死死拉着缰绳使劲往上拽。就在我感到绝望时,奇迹出现了,军骡突然从水中抬起了头,猛地一跃,冲上了河岸,此时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欣喜之余又感到我们的无言战友真是很神奇。筑路架桥</p><p class="ql-block">随后曲显旺又从河对岸返回来,我们三人互相搀扶着,抓着绳子,在冰凉刺骨的河水中顶着急流,艰难地过了河,继续向新一个施工点行进。中途李副教导员离开住宿到了六连,我们也在傍晚时分顺利到达了新的施工营地。</p><p class="ql-block"> 生死考验</p><p class="ql-block">第二阶段施工地段在铁力买提达坂北坡,营地设在一个扇形的山脊上。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驻地对面和侧面的山腰间劈出一条路来。炸山劈石成了主要工作,困难危险也接踵而至。那时还没有配备施工机械,没有风钻,没有空压机,打眼放炮,钢钎铁锤发挥着主要作用。打炮眼儿要两人很好地配合。刚开始时常常是抡锤的一不小心砸偏了,锤就落在了掌钎人的手上,不少同志的手被砸伤了,肿得像馒头一样。面对这种情况,大家在干中学,在学中干,不断摸索,不断实践,掌钎和抡锤的技术逐渐得到了提高,抡起18磅大锤也能准确地砸在钎顶上,随之施工进度也加快了,劳动的热情和干劲也激发出来了。干部战士还利用工余时间,从河滩上捡来了白色的鹅卵石,在营地对面的山坡上摆上了“大干100天” “向十一献礼”的巨型标语,以此表达提前完成任务的斗志和决心。</p><p class="ql-block">正当大家满怀信心准备大干的时候,一场谁也没有想到的灾难降临整个北线施工部队。上山以来,我们都感受到了天山气候的恶劣,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雨,一会儿雪,变化无常。在这样的条件下坚持施工,可想当时修路的艰难。7月14日傍晚,天空飘起了雪花,第二天起床时,我就听到帐篷四角发出吱吱的响声,那是重压下发出的声音,外面有人在喊‘下大雪了’ ,我掀帐帘要出,帐篷被雪堵得根本出不去。大家赶紧拿起铁锹把雪铲开,外面的积雪已达一米五以上,帐篷被雪埋了起来,为了避免雪把帐篷压垮,大家先把帐篷顶上的雪铲了下来。班排之间,班排和连部之间挖了一米多宽的通道,互相连接起来,就像深深的战壕一样。</p> <p class="ql-block">这场大雪把整个二营部队和配属民工连1500多人封在了北点,无法继续施工,工程被迫停了下来,只有天天组织政治学习,主要是学习毛主席著作和毛主席语录,增强干部战士战胜暴雪的勇气和信心。</p><p class="ql-block">暴雪带来的危险和困难随之而来,雪后第二天,接二连三的雪崩发生了,山上坍塌下来的积雪裹着碎石滚落下来,雪越滚越多,越滚越大,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像打雷一样。庆幸的是,我们的营地刚好设在山脊上,雪崩从营地两侧轰鸣而下,我们避免了一劫。而在我连和机二连之间设营的民工连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五顶帐篷瞬间被雪崩埋没,尽管进行了及时的抢救,还是有三名民工遇难。</p><p class="ql-block">暴雪阻断了交通,连队的给养遇到了极大的困难,粮油没有了,</p><p class="ql-block">柴煤也没有了,最困难的时候把马料豆子煮来吃,马料吃完了,炊事班的同志就把仅有的两三个粉坨子做成凉粉炒热,每人一勺也就算一顿饭了。面对断粮断炊的考验,连队决定组织人员翻过肖木力孜达坂到南点背粮背柴。雪很深,一脚踩下去就陷到了大腿根,拔不出脚迈不开腿,我们就在雪地上向前爬,用身体压雪开路。从我们营地到机二连营地,三公里的距离我们足足爬了两个多小时。在我们前面机二连的同志们踏出了一条通过达坂的路,我们翻越达坂,背回了面粉和柴禾。由于缺少经验,大家出发时都没有戴风镜,来回长时间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行走,眼睛受到了雪光的刺激,执行任务的多数人都患上了雪盲。当天我几乎一夜没睡,眼珠肿疼得仿佛要从眼眶跳出来。</p><p class="ql-block">施工部队被雪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京,中央军委决定派飞机救援,阿克苏地区党政机关立即行动起来,组织筹粮煤柴。库车沙雅新和拜城等县的群众连夜打馕,我们连和机二连把所有的红旗都拿了出来,在两个连队间的谷地摆了一个大大的十字,作为飞机空投的标记。看着飞机飞临标记上空开始空投,干部战士都激动地欢呼跳跃起来,情不自禁地连声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随后几天,天空放晴,雪开始融化,雪水涌到河谷,给下游四连、五连、六连带来了威胁,四连战士李新民去南点背粮,返回过河时被汹涌的河水冲倒,献出了年轻的生命。</p><p class="ql-block">灾情过后,部队重新开始组织施工,中央军委的关怀,地方政府和群众的大力援助,极大地激发了筑路部队干部战士的热情和干劲,大家齐心协力,克服了灾后施工的困难,夺回了因灾情耽误的时间,在十一前胜利完成了施工任务,实现了战备公路当年施工、当年初通的目标。</p><p class="ql-block">《解放军报》通讯员根据新疆军区《战胜报》发表的薛自力、杨大勇等同志撰写的《英雄大战六月雪》一文编发了长篇通讯《众志成城》,刊载在《解放军报》 《人民日报》以及各省区的报刊上,记录了我们12团作为独库公路开路先锋的这段历史。</p><p class="ql-block">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筑路施工中所遇到的艰难困苦以及战友们奋斗、奉献和牺牲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不忘独库筑路史,弘扬独库筑路精神应该成为我们亲历者的责任。</p> <p class="ql-block">陈宝贵</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激情燃烧的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我们是开路先锋</span></p><p class="ql-block"> 陈宝贵</p><p class="ql-block">此文献给陆军四师十二团曾参加新疆独库公路修路的战友们。</p><p class="ql-block">1970年,一支英雄部队“驻新疆陆军四师十二团”执行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经营天山,依托天山,与敌人周旋作战”的战略目标,我团奉命执行修路任务。</p><p class="ql-block">当时没有路,只有测绘人员留下的木桩和标记,我十二团机三连进驻第一个工作面是大涝坝的北坡,营区驻扎在大涝坝东南方的一块干涸了的坝底上,我连是从南向北掘进,第二个工作面就是刘永育副指导员排哑炮负伤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小木孜力克大坂下的鹰嘴岩(回头弯)。</p><p class="ql-block">巍巍天山,皑皑白雪。七○年七月,山下三十多度的高温,山上大雪纷飞,暴雪压垮了帐篷,封住了路,我们连开始断粮、断柴(在雪山上没有柴禾做不了饭,柴禾要从山下松林中采集),特别是在比我们驻地更高的二营的战友们,断粮多日,粮柴运不上山,炮连的战友开始吃骡马的饲料⋯⋯</p><p class="ql-block">二营的战友们都患上了雪盲症,睁不开眼,看不成东西,许多战友被冻伤,耳朵冻成馒头大,当时连队没有电话,二营的连长爬过一米深的积雪,下山到团指挥部汇报灾情,才有后来库车几个县打馕,中央派空军空投煤、柴和馕饼,当战友们看到飞机空投食物,没有一个不掉眼泪的(有新疆军区《战胜报》刊载《众志成城》为证)。此后十二团二营七一、七二、七三年都参加了筑路⋯⋯</p><p class="ql-block">鹰嘴岩(回头弯)是一个凸的石崖,石质较硬,比较光滑,路基要从山崖中间通过,没有一个人立足的地方,十二团机三连的连首长和战士们一同想办法,从山顶上打一个眼插上钢钎,拴上绳索,另一头系在战友的腰上,打炮眼,经三天的悬空作业,打出了一块能站几个人的工作面,经连首长研究,决定打一炮洞,装填定量炸药,一次爆破,力求削平半个山脊。</p><p class="ql-block">这一任务交给三排来完成(因三排只有两个班,工作面小,人多也站不下)。当时没有空压机,风钻就是有也运不上来,就用烧汽油的摩托钻打眼。炮洞高不足一米,宽不足八十,随着炮洞不断加深,问题来了,烧汽油的摩托钻燃烧后排出的废气加爆破后遗留的硝烟,混合在一起引起中毒。没有排风设备,一个人在洞内工作五分钟,就得出洞透气。就这样两人进去,5分钟打40公分深就叫出来,如此重复工作了近两周时间,随后装TNT,接三根几十米长的导火索,封洞,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山体离开路基滚下山去。</p><p class="ql-block">在这次打泡洞,朱太忠代排长,负责全排工作,我们排每个战友每天都在中毒,头晕、头痛、恶心、吃不下饭,特别是朱排长,中毒最重,嘴唇肿得有3—4公分厚。什么是英雄,我们的排长、我们的班筑梦天山</p><p class="ql-block">长(特别提出,来自上海城市入伍的新兵,很快地融入了这个战斗集体,接受了严峻的考验)、我们的战友们不怕苦、不怕死,敢担当,有血性,勇往直前,就是英雄。</p><p class="ql-block">虽然不是战争年代,在和平时期,经历了艰苦环境的磨炼与生死考验,战友们,大家都是好样的,无愧于解放军战士这光荣的称号,无愧于我曾经穿在身上的军装。</p><p class="ql-block">请老领导与原部队沟通一下,当前参与修独库公路的战友都已六七十岁了,我们不需要什么!只要实事求是就好(因为在新疆独库公路乔尔玛烈士陵园,有关修筑独库公路的论述:“独库公路由工程十二或十四支队从七四年开始修,到八四年完工,历时十年,牺牲168名烈士。”在整篇论述中,找不到四师十二团七○年修路的记载)。十二团为修路牺牲的烈士遗体埋到哪里去了?</p><p class="ql-block">我们要求为参加修筑独库公路的战友正名,并以此告慰为修路献出生命的亡魂。</p><p class="ql-block">忆往昔,峥嵘岁月。7974部队历经千辛万苦,开拓前进道路⋯⋯风萧萧兮,易水寒,战友们风餐露宿,爬冰卧雪,不忘初心,坚定不移跟党走。当年的“越是艰险越向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完不成任务,我们死也不下山”不只是口号,我们做到了。看今朝,风景这边独好,天险变通途。老兵们,为保卫新疆、稳定新疆、发展新疆贡献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你们是新疆人民的功臣,新疆人民欢迎您,来疆看看当年你们用血肉之躯开拓的高等级国防公路,路边的雪莲花为你们盛开,松柏列队向您致敬。</p> <p class="ql-block">原12团3营教导员郑文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筑路英雄团</span></p><p class="ql-block"> 郑文学</p><p class="ql-block">我部收到上级令,</p><p class="ql-block">独库公路开初通。</p><p class="ql-block">当年刘邓亮剑团,</p><p class="ql-block">杀敌累累建奇功。</p><p class="ql-block">团长实叫王近山,</p><p class="ql-block">影视化名李云龙。</p><p class="ql-block">英雄青年模范团,</p><p class="ql-block">朱总亲笔题此名。</p><p class="ql-block">受命筑路通天山,</p><p class="ql-block">原始森林扎大营。</p><p class="ql-block">伐木炸石破天堑,</p><p class="ql-block">架桥铺道修涵洞。</p><p class="ql-block">达坂绝壁风钻劈,</p><p class="ql-block">打眼放炮除坚冰。</p><p class="ql-block">低头脚下万丈渊,</p><p class="ql-block">举首顶上千尺峰。</p><p class="ql-block">总长五百多公里,</p><p class="ql-block">六里牺牲一个兵。</p><p class="ql-block">游人驱车观美景,</p><p class="ql-block">岂知寸路血汗成。</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修筑天路</span></p><p class="ql-block">亮剑团队进天山,</p><p class="ql-block">修筑独库战备线。</p><p class="ql-block">任务艰巨更光荣,</p><p class="ql-block">千军万马立誓言。</p><p class="ql-block">指挥得力布局好,</p><p class="ql-block">官兵一致排万难。</p><p class="ql-block">伐木除障原始林,</p><p class="ql-block">放炮开通冰大坂。</p><p class="ql-block">手持铁锨清石渣,</p><p class="ql-block">臂抡圆锤打钢钎。</p><p class="ql-block">空压机械进度快,</p><p class="ql-block">摩托风钻加班干。</p><p class="ql-block">酷暑不怕烈日烤,</p><p class="ql-block">严冬何惧朔风寒。</p><p class="ql-block">兵民共筑强国路,</p><p class="ql-block">军地同心力无边。</p><p class="ql-block">平坦大道连独库,</p><p class="ql-block">宽畅高速跨天山。</p> <p class="ql-block">师政治部宣传科干事刘苏</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四师移防库车与独库公路</span> (刘苏)</p><p class="ql-block">作为四师的老兵,我一直以来常想到两个问题:一是四师为什么在1966年从西部重镇喀什移防到新疆中部的县城库车?二是为什么在1969年中央和军委决定修建独山子至库车的战备公路?</p><p class="ql-block">我个人对这两个问题的结论概括地说:这是中央和军委针对国际形势及我国西部边疆防御战略,作出的重大调整部署。</p><p class="ql-block">新疆解放后,周边国家,北疆是苏联和蒙古,都是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与我国友好。南疆西部是巴基斯坦、阿富汗和印度,印度与我国还有边界争议。因此,我国在新疆边界防御战略重点在印、巴、阿方向。当时印、巴、阿军事能力都不强,而且新疆与印、巴、阿边界海拔大都在5000米左右,发生规模冲突战争的可能很小。</p><p class="ql-block">在此外部环境条件下,新疆军队实行了大规模改编,几十万军队,除保留了一些边防团驻守一线边防,野战部队只留下一个四师。针对主要防御战略方向,四师师部驻防南疆喀什疏勒,十团驻莎车,十一团驻阿克苏,十二团驻北疆惠远县。四师的主要力量放在喀什、阿克苏一线,印、巴边界一旦有事,作为二线预备部队,就可立即顶上去作战。1962年的中印边界自卫战,就证明了这一战略部署的意图。</p><p class="ql-block">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中苏之间开始交恶,苏联在中苏边界部署重兵。这就使新疆面临新的边防战略态势,国家西部国土安全受到了两个方向的威胁,特别是具有强大军力的苏联威胁。中央和军委对新疆军队不断作出了新的部署。1966年,将四师师部调防库车,四师十团调防库尔勒和静县,十一团仍驻防阿克苏,1969年十二团从北疆惠远调防南疆新和县,炮团驻拜城。1968年在喀什一线增编了六师,入驻四师原驻地。六师以山地战为主,作战方向也主要是印、巴、阿边界。同时在乌鲁木齐周边,调进由济南军区组建的五师,由总部和北京军区组建的七师,由原骑一师改编的八师等部队,驻守北疆,拱卫新疆首府乌鲁木齐。新疆军区改称乌鲁木齐军区,统领守卫祖国的西北边疆。</p><p class="ql-block">1969年,中苏边境在东北黑龙江珍宝岛,和西北新疆的北疆铁列克提发生冲突,打了几仗。当时的四师部队已经做好了出战的准备。我在师直工兵营二连当新兵,有一段是坐在背包上睡觉的,随时准备扛起背包就出发。</p><p class="ql-block">四师是王震带进疆的老部队,有红军、八路军老底子的光荣传统和作风,驻守新疆多年,并具有1962年中印边界自卫作战磨炼和经验。中央和军委把四师放在新疆中部,天山南麓的阿克苏、库车、库尔勒一线,我的理解,就是把四师作为北疆与南疆西部防御两个方向的快速机动战略预备队。</p><p class="ql-block">四师驻防库车,北疆边防一旦发生战事,部队向北机动,出动路线如果机械化行军,当时只能先向东走库尔勒转北向216国道经和静-巴伦台-转218国道-巴音布鲁克-伊犁。冬季这条线路天山大雪封路,就只有从库尔勒再向东绕行314国道经和硕-托克逊-乌鲁木齐。这样绕行,到达北疆边防战区距离一、两千公里,按当时的道路状况和部队汽车行驶速度(每小时30-40公里),日夜兼程也要四五天以上。</p><p class="ql-block">从库车向北,几十公里就是天山南麓,属南天山山脉,翻过南天山,就到达了伊犁河谷巴音布鲁克草原,向西直达伊犁,向北翻过中天山,即可到达独山子。到了独山子,当时前往各个方向的交通路线都已通畅。如果能打通独山子至库车,穿越中天山与南天山的公路,直线距离只有500多公里,那么四师向北快速机动出战就有了非常便捷的条件。</p><p class="ql-block">中央和军委1969年决定修建这条独山子至库车的公路,是在当时中苏关系紧张,双方军队处于剑拔弩张的紧急情况下作出的,所以叫作“战备公路”。这条公路的建设,并不在国家建设的规划中。直到1974年,公路建设才纳入国家建设项目,才有了“独库公路”的国道名称。</p><p class="ql-block">1969年9月,四师侦察科参谋戴树彬前往军区受领指示,由师侦察科金佛海科长带领侦察连陈凯等组成小分队,向北翻越天山前往巴音布鲁克草原,踏勘部队步行北向机动的路线。去时从轮台阳霞进入天山,走到巴音布鲁克。回程从另一条路线直接回到库车。经过踏勘,回程要比去程好走得多。侦查科将踏勘情况报告师首长后,由戴树彬参谋向军区作了汇报。据戴参谋说,踏勘分队的报告,为军区和军委决定修建独库战备公路路线提供了依据,小分队回程的路线,正是后来独库公路南段建设时的路线。</p><p class="ql-block">这条初叫战备公路,后叫独库公路的建设,最早投入施工的是四师十二团,1970年3月下旬从库车进入天山南麓已通公路处向北施工,北面独山子向南方向施工的,是八师派出的一个团。在之后的几年,四师的十一团,十团都陆续参与了南段施工,直到1979年最后撤出,由武警交通总队接手了南段的继续施工,至1984年全线建成通车。步兵部队筑路,其艰苦艰难已无可描述,四师部队在筑路施工中,牺牲了十数名指战员的生命。</p><p class="ql-block">如今的独库公路,穿越雄浑壮丽的天山草原,成了最美自驾旅游路线,她与四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四师从1966年移防天山南麓库车一线,至今已经54年。这支被誉为“天山雄狮”的英雄部队,不但是独库公路的建设者,独库公路还承担着四师向北快速机动,守卫祖国西北边疆国土的重任!</p> <p class="ql-block">现在的独库公路,风景如画,是一座独库公路修建者不朽的丰碑!</p> <p class="ql-block">12团修筑独库公路牺牲的五位烈士</p> <p class="ql-block">现在独山子独库公路纪念馆中已经展出了四师部队修筑独库公路的史实展版和实物展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