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

珠猪姥爷

我的初恋
作者：天牛
诵读：珠猪姥爷

我曾和一个哥们调侃，他说：要想让一个女孩记你一辈子，就得努力争取做她的初恋，因为每一个女人对自己初恋都是无法忘怀的。

　　是的，初恋是最美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初恋，但事事难料，其结果往往是不能如愿的。陆游和唐婉的故事都八百年了，不是常被人传颂的例子吗。

　　正如胡适先生说的：“情这东西如酒，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而初恋正如陈酒，陈酒当然更香了。初恋应是男孩女孩都无法忘怀的。

于是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是在我们国家那个特殊的年代，当时我刚参加工作，由于分配工种时没人，我被分配了当炊事员，虽然不痛快，也只有认命。

　　但非常庆幸，这却使我认识了一个非常善良美丽温柔的姑娘。和她认识虽属偶然，可我和她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然后，我们开始了我们初恋的故事......

　　那时，我虽说是炊事员，每天却要负责购买好几百人的菜。记得那是一个严冬的早上，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地上是厚厚的积雪，我拉着菜车回厂。

　路极不好走，而南门头岭是相当难上的。我拉着车吃力地往岭上背，拉两步却要退一步！这时，我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回头一看，原来有个年轻姑娘在帮我推车。
　　我一步一步吃力地拉，她一把一把用力地推，就这样一直到岭头。我停下车，急忙向她道谢，她对我笑笑，说不要紧的，拍拍身上的雪，就这样调头走了……

　　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是那么漂亮，这样漂亮的姑娘主动帮我推车，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如果今天你问我她到底美在哪里，我真也说不清。

一个真正美丽的人你很难说她是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还是鼻子高高的，因为美是一个整体，你不能只说她皮肤白、眉毛细、鹅蛋脸，或是身材好。
　　总之，在我的印象中，她是最最好看的女人，毫不夸张地说，就像我们民间故事中传说的田螺姑娘。
　　也许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真还凑巧，到了正月，我去一个朋友家拜年，在路过一家门口时，看见一个边晒太阳边看书的姑娘，原来是她——田螺姑娘，我赶忙和她打招呼。

　她见到我也很高兴，并请我到她家里坐，还拿出鸡蛋和糖果来招待我。遇到她我当然是高兴之极、求之不得。
　　以后，我到朋友家去，都要去她那儿玩；再以后，我是专程去她哪儿玩；最后，我试探着邀请她到我这儿来玩，结果她竟来了，让我高兴得不知所措！这样，我们互相有了来往，也开始了我们的初恋……

　　这不由得使我想起了《圣经》中的亚当和夏娃，他们是吃了智慧树上的禁果以后，才发现男女有别，才想起用树叶来遮挡身体的。

我想人的确能比作动物，不是一种，而是两种，确实有别，男人是狼，女人是羊。既然是狼和羊，那狼注定是要吃羊的，所以总是狼主动来追羊。

　　《狼来了》的故事里压根儿就不该怪那说谎的孩子，要怪就怪他放的是一群羊，而不是一群狼……

　　“狼”又可以分为“才狼”和“色狼”，而“才狼”和“色狼”也自然是有区别的。而我还是应该被划在“才狼”之列的，因为我的初恋就是这样。

说来别人可能不信，我们暗恋几年，相敬如宾，连手都没碰过。因为我们那个时代思想相当保守，不像现在这样开放，那时男女之间的界限是分得很清的。
　　记得上学时，我们男生和女生坐同桌，桌子中间都要画条线，就像是“三八”线，谁也不得越出。男女恋爱，规规矩矩，直到真正结婚才住在一起。
　　她父亲是个下放干部，一家人是从四川下放回原籍的。想不到她也是读书高手，也写读书笔记，这样我们正好趣味相投，只恨相见太晚。

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向往，我们有空就在一起谈古论今，交换书籍，交流读书心得和读书笔记，体味“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乐趣。

　　由于文化大革命，我们失去上大学的机会，只能在工作闲余之际，通过自学和相互交流来增长知识了。而书也成了我们每次见面的媒介。

　　每逢在一起时，我们心情愉悦，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是那样自然，毫无做作。这样，我们一直交往了四、五年，她真可谓是我的红颜知己了。

　如果可以把新疆人缩写成“新人”的话，那么，我的初恋情人就可说成“羊妞”了。我敢说不只是我这一只“狼”发现了这只“羊妞”，几乎有好几只“狼”看到她都射出了道道绿光。

　　而我这只 “狼”竟成了她的“牧羊犬”。有我这只“牧羊犬”的“狼”挡着，其他“狼”们，只好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一步。有时，她也有意用我这只“狼”来抵挡其他“狼”的侵犯。
　　从那时起，我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什么“狼”了，而是一只地地道道的“牧羊犬”。坏就坏在我这只“狼”，竟把自己当成了“牧羊犬”。

而“牧羊犬”是不会去吃 “羊”的，即使有“狼心”也没有“狼胆” 了。可我也毕竟是只“狼”啊！到最后，还眼睁睁地让这只“羊”走了。
　　那是“文化大革命”后期，中央解放使用干部，落实干部政策，一大批干部被解放出来，重新走上了工作岗位。
　　她父亲也被落实政策去成都复职了，他们一家都走了。她走后，我心情糟透了，四川那么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万分懊悔，懊悔自己没有明确向她表达我对她的爱！我即使是只“才狼”或“牧羊犬”，向她说声“爱”那又何妨呢！我真恨自己的嘴巴，恨不得抽上几巴掌！需要你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呢！

　　她在走前曾来找过我，然而却扑了空。因我已不在食堂工作，被调去外地搞采购工作了，在外一呆就是个把两个月，当时我还没回来。我们最后见面的机会又失去了……

　　她们一家去四川后，从此我们就断了联系。再后来她嫁了人，当然“新狼”不会是我，听说她婚后过得并不快乐。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而初恋往往是不结果子的。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初恋看来原本就是这样没有结局的，没有结局的故事多少有些伤感，但伤感的故事却更容易让人刻骨铭心，因为这个世界上，眼泪始终要比笑容少，而越少的东西，往往越珍贵。
　　陆游和唐婉这对人间的牛郎织女，他们是最相爱的人，最后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世界最大的痛往往不过如此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现在我相信这句话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来则欣然接受，好好珍惜；去则怡然放手，释怀面对。

　　人，总是在缘分中流浪，缘起缘灭，那七情六欲、纷纷扰扰的茫茫人海，相遇就是缘，而失去的，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初恋情人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过得比我好些，在回想起当初时，还真能记得我，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编注：本文为原创作品，作者的亲身经历，如转载请注明出处。图片来自网络。

图片均引自天牛老师原创作品。向天牛老师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