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五月·难忘五月]盐纺大馒头

兰舟

　　每年进入了五月，天气恰好适宜。适宜走出去看一看城市的角角落落，适宜出去近距离地闻一闻花香，适宜按照脑海里的记忆搜一搜曾经的人和物。

上周末，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去看离我二十公里的父母。坐在车上，看窗外繁花似锦，枝繁叶茂，暖洋洋的太阳铺洒在身上，好舒适。忽然就想起我爸前些日子说过的，他们机关食堂里的馒头，八十年代派师傅去盐纺食堂学习回来做的，后来，县政府搬离了，机关食堂拆离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大馒头。这个盐纺大馒头倒是一直有的卖，不过，我也好多年没去了。不晓得还在不在那里？

凭记忆，卖馒头的在盐纺那条路上一直有个窗口，盐纺没了窗口不知还有没有。坐在公交车上的我，拼命睁大眼睛四处看，除了高楼林立，一个新的楼盘取代了那一片空白。没看到窗口。

　　公交车到站了，下车的我没有急于去父母家，而是找了个单车回头，一路骑行一路看，猛然我看到了一个红底白字的牌子立在原来窗口的南边一个空地，一辆小汽车停在那里，后备箱和车门都打开着，一个身着红衣年近花甲的老师傅正在躬身拾馒头，买馒头的也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拾了十五个馒头，老人和我说他每次都买这么多吃完了就过来买。接过了馒头他开开心心的骑着自行车走了。

盐纺当时是个容纳几万人的纺织厂，有工厂有学校，有浴室有食堂。现在学校还在虽然改名了，浴室也在，还有人会去洗澡。

　　我和师傅说我也要二十个，在他拾馒头的同时我问他，怎么不找个门面卖呢？他说，过来买馒头的都是老主顾，太远了顾客找不到，附近的门面又太贵了，他也近七十岁了，再卖也卖不动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让人听了有几分感伤。城市大了，却容不下一个卖馒头的小窗口，城市很小，到处是车水马龙，豪华小区。

　　看着老师傅熟悉的面容，娴熟的动作，已经不坚挺的身板，想着他每天开着车来回颠簸，还要担心城管。一块钱一个馒头也发不了多少财，我想他更多的是这份牵挂，牵挂这个城市和他一样心心念念着这口味道的人。

　　老师傅戴着一次性手套，细心的数着个数，还贴心地和我说，一个袋子十个，另外个袋子里多放了一个十一个。多送你一个。本来就不贵，一块钱一个这么大的馒头。在扫码支付时我依然付了二十一块钱。我想他的生意能再好点，这样他就有继续做下去的动力了。

　　馒头用的还是那个不很白的面，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酵酸味。拎着袋子，馒头贴在手里暖和和的，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提着两袋馒头，我来到父母家。馒头很大，爸爸和妈妈分了一个，说是老馒头的味道。我边吃边和他们聊起了家常。

我们城市的南边有一个老乡镇，去年全部拆迁了，今年又重新打造了一个新古镇。五一期间人山人海，霎是热闹。前几天我们去看了一下，小桥流水，却没有人家。高档奶茶店，书店，快餐店，却没有本镇特色的零食小作坊。

城市越来越繁华，就像晚上的五彩斑斓的灯光一样，那么亮，那么炫，却不真实。

五月，花儿正开放，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希望，新城市的快速建立请也不要忘了留老城市的一处卑微存在，毕竟，念旧是每一个爱生活人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