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我插队的小山村(上)

海泉

<p class="ql-block">文字:海泉</p><p class="ql-block">图片:选自网络</p><p class="ql-block">配曲:插队的小村庄</p> <p class="ql-block"> 引 子</p><p class="ql-block"> 2022年年末,固贤乡政府因编写乡史、建乡史馆,欲征集反映北京知识青年插队期间劳动、学习和生活等方面情况的资料以及个人名录、手机号码等。乡领导经多方辗转找到了我和冀田华大姐,要我们帮忙。老知青们得知后都积极支持,互相转告,翻箱倒柜查找,但是结果却不乐观,只收集到了区区几张老照片和几篇短文。这主要是当时经济条件所限,我们谁也没有照像机,也就没有留下什么影像资料,每每提起来,大家不免也有些遗憾。因此这几张老照片就显得弥足珍贵。当我看到照片中那几张年轻的面孔、熟悉的身影和轰轰烈烈的劳动场景,就不禁想起了那火红的年代、那红红火火的小村庄。</p><p class="ql-block"> 告别插队生涯,离开我第二个插队的村子——兴县进德,至今已五十余年了,一些往事已经淡忘,然而有些事依然记忆犹新,萦绕脑海。</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进德和张改秀的名字及英雄事迹,在兴县乃至全省各地,几乎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p><p class="ql-block"> 进德大队也是固贤公社的一员,其自然条件恶劣,土地贫瘠,十年九旱,是个靠天吃饭的地方,长期以来社员们的生活极为贫困。一九六八年兴县开展了大规模的“农业学大寨”运动,进德大队也搞的轰轰烈烈、热火朝天。</p><p class="ql-block"> 在大队党支部的带领下,社员们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兴修水利,将村西北面的一个山坡地改造成为了梯田。当年人们把修筑的梯田称为“大寨田”,而进德人则把那道山梁命名为“大寨梁”。</p><p class="ql-block"> 为了改河坝地造田,进德人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把村对面的一座土石山从中劈开一条河道,把流经村湾的河水引过去,使河道由弯变直,从而空出了百十亩的平滩。并修筑了一座长三百多米的拦河大坝,使河滩变成了良田。</p> <p class="ql-block">  由于成绩显著,进德大队被县委树立成全县学大寨的先进典型。民兵副排长、女青年张改秀是进德人的代表,她带领民兵们奋战在改河坝地的战场上,身体患病仍坚持劳动。一九六九年八月的一天,终因旧病复发瘫倒在河滩上,经抢救无效,不幸牺牲。</p><p class="ql-block"> 而后各种关于张改秀的报道在报刊上登载,在广播电台播送,一首《我们是张改秀的民兵班》的歌曲响彻三晋大地。省委召开专题会,追认张改秀为共产党员、革命烈士,并号召全省共产党员、民兵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共产主义战士张改秀学习。固贤公社成为全区学大寨标兵,进德村也风靡山西,参观团、现场会纷至沓来。</p><p class="ql-block"> 省委主要领导曾亲临进德视察,地区、县级领导也常来检查指导工作。</p><p class="ql-block"> 大队革委会主任高引全和张改秀的母亲,多次应邀到省内各地作报告,也曾前往北京宣讲张改秀和进德的事迹。张改秀的母亲还被推选为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p><p class="ql-block"> 插队青年李常青、高志怀、贾振国、高志奇、赵新华等同学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同社员一同战斗,不怕苦、不怕累,被评为“五好社员”、“劳动模范”,分别获得省、地、县、公社“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份子”称号。</p><p class="ql-block"> 学习张改秀“宁叫撅死牛,不能倒了车”,这不仅仅是当年兴县盛传的口号,更是兴县人的行动。固贤公社各个生产大队学习进德经验,走在前、学在前 。插队青年亦不例外,我们走进进德,走近张改秀,直接加入到进德改造山河的战斗中,进而成为其中一名社员,因此有着更深的体验。</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第一次到进德是一九六九年的秋天,参加公社举办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是一个文革名词,也简称“学习班”。学习班原义是指称为达到一定目的,确定特定学习内容,如传播某种知识或经验,而把有关人员集中起来的培训方式、学习组织。时间有长有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强力组织形式被称为文革的“新生事物”。毛泽东说:“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许多问题可以在学习班里得到解决。” 这一方法以后被推广到各个方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这个学习班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进德和张改秀的革命精神,而学员就是在固贤公社插队的北京青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德大队在甄家庄村以北的另一条山沟中,相距约十里地,从村中翻过一座山便是进德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学们背着铺盖卷,分别从各个知青点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一路步行,汇聚到了进德大队。加上村中原有的五名同学共五十多名男女知青吃住在进德大队,开始了为期四十天的劳动和学习。大队把同学们分别按排到社员们腾空出来的土窑洞中居住,我和杨卫东、邓学明住到了村口刘各提大叔家的一孔小土窑洞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德村自然条件比甄家庄要差一些,多是山地,平地极少。这个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深处的小山村,居住着朴实憨厚、吃苦耐劳的农民兄弟。当年,村中有近40户人家、300余口人,大都居住在一条山沟的两侧山坡上,自下而上不规则的分佈着一孔孔土窑洞,那是人们祖祖辈辈居住之所。坡下一条窄窄的小路,从村前通到村后,也是村子中唯一的“大”道,村后有一条山路通往兴县城。两山之间一条2、3米深、10来米宽、几近干涸的水沟把村子一分为二,人们相对而居,一座小石栱桥把两边连接起来,供人们通行。村里人大多数姓刘,因此,早年进德称为“刘家沟”,村里的很多老年人多年来仍一直习惯地叫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村外以南是一条狭长的山沟,对面山坡下有一条小河,自东向西缓缓流动,汇入南川河。平时水深可能没不了脚踝,但在夏季则是另一番景象,大雨过后山洪会翻卷着一人多高的巨石、树木和杂物,咆哮着自黑茶山倾泻而至,令人生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社员们自力更生,在山边修建了一条沙石土路,向西可达康宁镇,路不宽,一辆载重四吨的老解放牌卡车可勉强通过。</p> <p class="ql-block">(上图:海泉攝于2014年11月)</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当年所谓的“学习班”,并不是在舒适的窑洞中学毛著、读报纸、学文件,而主要是参加生产劳动,进行思想改造,白天下地干活,晚上才是学习、开会的时间。我想,当时全国各地的学习班大体如此吧,只不过有的是在田间、有的是在改造山河的工地上,有的是在生产车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习班由公社干部贾克书全面负责,大队支部委员孙三儿同志负责知青们的劳动生产,每天给知青们分派劳动任务,带领大家奋战在秋收大忙第一线。我们是过集体生活,吃在一起,队里在场院旁垒起了锅灶,搭建了临时的伙房,指派了二名社员做饭,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事。开饭时间,大伙儿端着饭碗,圪蹴在院子中,虽缺油少肉,却也狼吞虎咽,吃个净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来到进德,看见红旗飘飘,口号声声,前来村里参观的人川流不息,小车停满了河滩、山道。队里也设立了张改秀事迹展厅,供人们参观学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来的人多了,车多了,通往外界的那条沙石土路有点儿不堪重负,尤其是雨后的路,就会变得坑坑洼洼,不便车辆通行,所以就得经常对路面进行整修维护,保持路面平整。每当有上级领导或参观的人来之前,老孙就带领知青们对这一段的道路认真检查、平整维修一番,用土填平凹陷之处和碾压出的车辙;除去路面上的碎石块和障碍物,保障车辆和人员平稳通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进德的庄稼长势良好,喜获丰收,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参加秋收劳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天三出勤,即在清晨早饭前、上下午、晚饭后的三个时间段出工劳动,称为“三出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德知青队长李常青会吹军号,顺理成章当了司号员,每天早上天还漆黑着,常青便第一个起床,高高地站在村口窑洞的脑畔上,吹起了嘹亮的起床号,催促人们出早勤。号音响彻在小山村,唤醒了沉睡中的知青和社员。听见号响,我们赶快起来,迷瞪瞪的来到大队部前集合,听老孙安排劳动任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这里地势起伏高低。山高坡陡,地阔人稀,交通不便,人们以“背”为主要运输方式。山间羊肠小路,窄而陡,不用说小平车派不上用场,就是人走也只可单人通行,扁担也用不了。背上东西走山路方便快捷,累了往土圪塄上一放,或往土崖上一靠就能歇一歇,要是担的话就没那么方便了,山路上有时连个放担子的平地方也没有。而且道窄,如果用担子担,不方便也危险,所以一切东西就靠人背了。</p><p class="ql-block"> 背笼是每个社员必备的农具。柠条编的背笼,扁状的,能装个七八十斤,套上麻绳,往两个肩膀上一挂,很方便。</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开荒种地是农民生存的手段,土地就是他们命根子。从春起扶犁下种、浇水、除草、施肥,到秋来收割、打场,老牛、犁铧、镰刀,锄头、背笼,麻绳,一直伴随着人们弯弓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村里种植的主要是高粱、谷子、玉米、豆类、油料(胡麻、黄芥)等作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村里的平地稀缺,庄稼几乎都是种在山坡梁峁上,山凹沟底里,或是修整的层层梯田中,地头离村子远的可达5、6里路。早上近处背两、三回,远处背一趟,归来时天才大亮。吃完早饭也不歇息继续上山干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村子近处劳动,中午可以回到村中吃饭,饭后再接着干,而在距离较远的山上劳动,中午就不能回来,有时候要自带上干粮,中午饿了凑合吃点儿;有时会有专人把饭送到地头,让人们吃到热饭菜,饭后继续劳动,直到太阳落山,才收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白天社员们上山割高梁、谷子、捥黑豆、收玉米。就地捆扎打捆儿,分散堆放在地里,收工回来每人背上一捆,带回到场院中。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已精疲力尽,但还是大大地背上一背,尽管又饿又累,心里却是甜的。在这个十年九旱的地方,能遇上个风调雨顺的好年份,获得个好收成是多么的不容易啊!</p><p class="ql-block"> 党支部委员孙三儿同志,年纪约四、五十岁,一条腿患有脉管炎,走路一瘸一拐,但仍然带领我们一起劳动,率先垂范,腿实在疼的难受了,便用自己的双手来捶打腿部,以缓解病痛。老孙每天都是很快吃完饭,稍微歇歇,便大声吼喊着”动担咯喽”、“背咯喽”,招呼人们出工、下地,他好像个铁人,不知疲倦。老孙的精神着实让我感动,也成为大家的榜样,有了这样的带头人,谁也不好意思再偷懒、耍奸了。</p><p class="ql-block"> 来到田间,要先把背绳从中折成∧字型放到地面上,把先前已捆扎好的谷子或高梁或豆类等作物横放在背绳上面,再将绳子的两端由庄稼底部向上,从顶部的环形套中穿过,再折返过来,把庄稼捆好,绳子捆的不能太紧也不可太松,得留有适当空隙,以便把双肩套进绳子里。接下来,人要背对捆扎好的庄稼,或蹲或坐在地上,用背绳套住双肩,试试松紧程度,用力站起,再试试是否平稳,然后迈开双腿,缓步前行,背回场院。吃完晚饭还得上山再背一、二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种靠人力背,把收割的庄稼从地里背回来的农活,社员们称之为“背秋”,也称“背背子”(bēibèizi)。</p><p class="ql-block"> 背秋很辛苦。背着百拾来斤的一背庄稼,远的得走几里路。社员们的背绳大都使用多年了,变得不那么硬了,比较柔软,有的是用牛皮做成的,更软一些,背起庄稼来少些痛苦。我们知青的背绳都用的时间不长,粗硬的麻绳勒的双肩生疼,再加上穿的衣服少,几天下来,便勒出了血印,磨破了皮肤,使人疼痛难忍。但有张改秀、有老孙作榜样,大家强忍着、坚持着……。</p><p class="ql-block"> 背着有一米多近两米宽、高度超过头顶的庄稼,走在坡陡路窄的山边小路,只能面对山坡,侧身一步一步挪移,一脚踩空就会滚到沟底。我曾有过一次危险的经历,那天从山上下来,眼看只剩下最后一个坡道就到山下了,不想脚下打滑,一下摔倒在地上,幸好路边有几棵小树,挂住了背的庄稼,人才没有继续下滑,后边的人赶快把我扶起,帮我把背子整理后,继续往山下走。</p><p class="ql-block"> 各家各户分的山药蛋(土豆)、胡萝卜、玉米等则是一筐一筐的用背笼背回村,放入地窖存储。</p><p class="ql-block"> 我想,社员们背的不仅仅是成熟的果实,更是收获的喜悦,是生活的希望,背的是整个秋天。</p><p class="ql-block"> 巾帼不让须眉,女同学也毫不示弱,一个个纤细的身影闪现在山坡梁峁上、羊肠小道中。周海林、周小英、冀田华等女同学,不仅在劳动中吃苦耐劳,而且还时而利用饭后短暂的休息时间主动帮助食堂挑水。食堂在沟上面,水井在沟下村外边,距离不算远,但得爬一个高坡,但她们不畏劳苦,担着满满的一担水,坡上坡下,走得稳稳当当,令男生们赞叹不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背完秋,一部分社员在场院中用连枷脱粒。连枷,兴县人称作“落刚”。我们初次见到这种农具,颇感新奇。这是一种击打谷物脱粒用的农具,由长柄和敲杆连成,社员们挥动长柄,敲杆绕轴转动,敲打脱粒。打梿枷又称“打场”,是黄土高原非常普及的一种生产习俗,是对粮食作物进行脱粒的一种生产方式。只见七、八人或十几人结集一起,围成一个圆圈,农作物平铺在中间,大家各执梿枷,面对面地拍打,纵横移动。梿枷举落整齐一致,你上我下,彼起此落,错落有致,节奏分明,不断拍打,使子粒脱落。这种场面使用梿枷技艺不熟练者,是不敢上阵的。有的同学们便趁社员们歇着时,上前学着拍打,社员们也主动相教,传授技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当打场的时候,场院中一片“ 噼噼啪啪”之声,社员们兴高彩烈,谈笑风声,脸上掩饰不住丰收的喜悦。正如南宋诗人范成大的一首诗所言:“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天明。”是啊,还有什么能比辛勤耕耘而得到的收获更让人快乐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庄稼收割完了,接着就是刨茬子(茬子:割完玉米、高粱杆子留在地里的根,高出地面几公分,老百姓叫茬子,是作物的根须部分)。刨玉米茬、高粱茬都是重活,一般由男劳力承担。我们跟着社员们学刨玉米、高粱茬子。只见他们扬起手中的铁镢,对准茬子刨下去,噗的一声,镢头进入土中,后手一撬,茬子便被刨出来,顺势一带,搁在一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没有干过这个活,刚开始刨,不是刨深了,再不就是刨浅了。一天刨下来,累得腰酸胳膊疼,手掌也磨出了血泡。社员们看到,便手把手的教我们,从手握的镢头位置、用力的均称,到站姿和步伐等方面手把手相教。看到社员们一镢刨下去,深浅合适,正好把茬子刨下来,省劲儿不说,速度还快。我们不禁感叹,农村真是个大课堂,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每项农活都不是那么简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个年代生活在农村的人,每个人都干过刨茬子活。连上学的小学生都去捡茬子,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捡一个,用两个茬子互相反复地敲打,直到把须根里夹的土打净,再拾成堆背回家中,凉晒至干,当作柴禾,可用于烧火做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艰辛的劳作让我们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有了更深刻的体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开会、学习一般在晚上,但不是每天都安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队部办公室是开会、学习的地方。时间一到,同学们便来到这里,来的早点的上了炕,后面来的则席地而坐,尽量选个舒服点的姿势歪着或靠着,宽敞的石窑洞里挤满了人,公社干部贾克书主持学习,大队干部也都参加。学习纪律很严,开始要点名,有事必须请假。办公桌上点燃着一只煤油灯,老贾选好学习内容,一名知青凑在灯前,带领大家学习毛主席的"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和《反对自由主义》;读报纸、宣讲张改秀英雄事迹。然后大家总结汇报,查思想、谈体会,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会上表扬先进、批评落后,批懒、散,每个人都要找差距、表决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上起的早,干了一天活,大家真是又困又累,昏暗的窑洞让人昏昏欲睡,读书的声音更像催眠曲,时而有打呼噜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时被干部们斥责、打断。我挤在窑洞的一角,也常常听着听着读报的声音,眼睛就打起了架,断断续续的打起瞌睡来,随后又被旁边的同学推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办班期间,我们见证了进德人民百倍的壮志、干劲和豪情。进德四面八方的梁梁峁峁,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全部修建成了高标准梯田;粮食亩产达到一千六百六十六点六斤,三百多口人的一个队一下子粮食年产二十八万斤,人均口粮八百多斤。大队粮满囤、谷满仓。</p><p class="ql-block"> 我们也见证了进德村的干群关系。进德大队领头人、党支部书记刘各耻,是绝对的老黄牛共产党员,带领社员艰苦创业,做出了极大贡献,从而当选为县委委员。大队主任高引全、支委孙三儿、会计张广提等大队干部在生产劳动中干在前、走在前,成为社员们的表率,赢得大家好评。</p><p class="ql-block"> 四十天的学习班结束了,我们向社员们、队干部、房东大叔、大婶一一道谢,就此别过,我们各自又回到了插队的村子。然而,一个新的行动又在公社领导头脑中酝酿,而我们却始料未及……。</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未完,待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谢谢您的到访、阅览!</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