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山西(一)

陈守彰

　　前 言

1944年阴历五月初一，我出生在山西省右玉县牛心山下的一个小村庄，叫杨家窑子村，全家人住着一个典型的四合院。爷爷和奶奶，大爹大妈有一儿一女，三爹三妈有一女，我爹排老二，我有一个疼我的姐姐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我最小，全家十四口人生活在一起。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48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全家人都到附近的村庄聘抱养出去的爱叶姐，家里只留下我爹一人照看。半夜，二十多人的黑没隊闯进了我家，把我爹绑在了拴牲口的柱子上，抢走了粮食、牛马和值钱的物品。万般无奈，全家老老少少汇入了走西口的人流中，几经辗转流落到四子王旗。爷爷、大爹大妈到了吉生太乡的鲁宏道村，三爹三妈和我家到了大黑河乡，三爹一家住在巨隆泰村，我们家到了河西村。

在我成长的档案中，我的籍贯都是山西省右玉县，我的根在山西，我的老家在山西，四子王旗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熬过了寒冬，迎来了早春，受三年疫情肆虐操练的中国人，谢天谢地看到了解封的希冀，在不经意间阳了后，竟奇迹般地逐渐地向口罩说再见了。是人心，是党力，还是大自然？

大自然的美景，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得到。最美人间四月天，风轻草绿鸟鸣花香，那清洗过的瓦蓝天空，那树成行旗飘扬的宽阔街道，那一望波光粼粼的河流溪水，使人心旷神怡，无不沉浸在心底的愜意享受中！

4月29日早8点刚过，儿子将加好了油、补足了气的小灰色客车，停在了阳光翠景小区的东门口。我老俩口头天晚上，已把必备的身份证、手机，洗漱用品、换替衣物，药品及随车水果等分类装入不同的提兜中。6点30分起床后，洗漱后，快速地吃完了早点，把想到的事(带多少现款、家门钥匙)快速处理好，急切地盼望儿子来。儿子一进家，一句话也没说，立马提着较重的提兜，我俩提着较轻的塑料袋，锁好门，心急腿慢地走向了自家的小客车。

　　小客车起动了，儿子开车，儿媳怀平导航，他小俩口坐在了前面，我老俩口坐在后面，中间放着水、橘柑、苹果。计划的五一自驾游开始了。

小车向呼和浩特方向驶去，那路上白色的、黑色的、红色约、各色小车像赛跑似地，你一会儿跑在了前，他一会儿又超过了你，好像四个轮胎不服气一个劲地往前冲。他们机灵地在不同的车道上行驶，偶尔还有年轻的司机向你露个猾讥的笑脸。那穿着橙装的环卫清洁工，不时闪现在你的眼前，那忙碌的身姿和那开满粉红色的桃花成了包头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路上，儿子才将这次行程景点向我们逐一作了介绍，先去什么地方住、走多少公里等相关事宜。

今日中午，儿子和儿媳将要在呼市参加婚筵，我俩不便参与露面，就在离酒店不远处，吃了点便饭等候。

　　二点30分，婚筵结束了。儿子的-大群儿老同学簇拥着走出了洒店，互相告别后匆匆离开了。

我们再次会合，上车后就向山西五台山穿高速上国道驶去。一开始过和林越右卫到左云，大家感觉不错。谁知:过了左云，导了一段崎岖不平的搓板路，这段路黄沙漫卷尘土飞扬，上下车道多是拉煤拉炭的大货车，一辆接一辆，像灰眉土脸的大耗子窜来窜去，生怕与之相撞。大家的心格外紧张，再三提醒:“小心”、“小心”，记忆中走过《四十里村》、《黄家店》两个村，大货车多年走过的路，坑坑洼洼、凸凹不平，小车好像醉汉一样跌跌撞撞，掛一个档费力地向前爬行。这条难走的路，我们怎么导上呢？走了约有一个钟头后，快到头了，恰有一条多走的弯路才算把我们解救出来。

四人下车，庆幸地长出了一口气，彻底凉话了一阵儿，才闻不到土味了。诉苦地说:“这倒霉的路国家早该修了，我们怎就导上了”。

小车又欢快地奔跑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县城一晃而过，接下过了好几个隧道，最长的有6公里，最短的也有2公里。7点40分好不容易靠近了原平县，还好一进县城口，看到了二、三个酒店。儿媳跳下车，走进最近的一个。一会儿笑迷迷地向我们招手，示意说好了，就住这家《庆义久商务酒店》，儿子把车停好后，我们三人慢吞吞地下车。儿媳说:“我们拣着便宜了，一个双人间才100元”。

吃了饭，四个人坐在了一起，老伴聊起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家族往事，是她小时候听大人说的真人真事。

大概在上世纪20年代，她爷爷老家在和林马群沟，那时俗称“川底”，兵荒马乱恶匪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她大姑年方15岁，长得眉清目秀，要个头有个头，要人样有人样，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谁曾想災难降临到她头上，突然一天，三个陌生人忽然闯进了家里，二话没说，恶恨恨地用布蒙住了正在烧水的大姑的头，将双手向后梱住，当时，奶奶正在炕上搓麻绳，吓得不知怎么好？只能向陌生人求情:“你们放过她，你们放过她！"。可这伙儿人不由分说，推倒了奶奶，把大姑拽出门，梱绑在马背上，骑上马一阵黄尘向南方跑去。

当晚，爷爷回家后听到女儿被抢走的消息，叫来了亲朋好友，商议怎么办？大伙儿也是摇摇头，你看我我看你没有对策。那世道真是呼天天不灵，呼地地不应啊！爷爷奶奶只能流着泪向南乞求，跪着磕头。女儿是爹娘心头肉|，哪泪不知流湿了多少次枕头，五更时心惊肉跳地惊醒了老俩口不知多少回，无奈只能认命吧！好端端水葱葱的一个大姑娘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

直到1956年，大姑才带着二个女儿好不容易九滚十八跌地回到了爹娘身边。原来被抢走的大姑，被匪徒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几经辗转卖给了原平县一个叫匙村的付玉富手里。付玉富家穷，岁数大点，大高个儿，但人是好人，对大姑很体贴。试想:在那个苦难的年代，一个未成年的女子面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该如何抉择呢？逃哪里是路呢？谁又能给作主呢？只能含着泪花默默地任命吧！ 只能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啊！盼着原平出太阳。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终于站起来了，大姑多次写信寄和林马群沟联系，经好心的本家人传递信息，才得知爹娘受尽了熬煎，三弟再次被抢，不得己全家搬迁到四子王旗大黑河乡四十顷地村。

一家人终于团圆了，驱散了乌云，见到了青天，欢声笑语再次充满了那两间温暖的土窑洞。……

第二天，早点后，带着大姑在原平县的这段辛酸情结，在原平县畄下了我们的照片，以示慰藉。

　　小车又朝着五台山的方向启动了，车内播放着五台山景点的相关信息，播放着郭兰英唱的《人说山西好风光》这首妇孺皆知的民歌，四人有说有笑脸上荡漾着温馨地笑容。距离还有300多公里，我们都是第一次去，信息传递吓人，各大景点游客暴涨水泄不通，今日五台山又如何？心里没数。

11点20分小车左拐右绕驶进了五台山景区最高处的西门，儿子儿媳拿着身份证去购票，我俩坐在车里，把身份证拿在手里等待入口验证。我想一会儿入口验证后，会停车爬山，却等儿子儿媳上车后，一直延山路向下环行着，向下的、向上的车辆穿梭不断，分不清那是去看去回的。到了中午12点30分，只好停在了玉峰饭庄门前，一边吃饭一边听候新的信息。

饭庄前一辆又一辆的观光车停在那里，吃饭人太多，须排队。上厕所的人，男的快速能解决，女的上厕所排的队很长，须耐心等待。饭庄的饭菜质量高，但价位偏低，这是一般饭庄做不到的。在吃饭的间隙，媳妇礼貌地询问了饭庄服务员。原来，最拥挤最好的佛教圣地“五爷庙"，在五台山的东门处。此时，我忆起了某位知名人士说的话:“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来趟五台山。一方净土，三柱清香，愿所愿盼所求。三分求，七分修，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心里有底了，上车后便向五台山的东门赶去。果不其然，在距东门500米的路段，人山人海眼眶里满是人，去的通道上，车辆一辆接一辆，我们坐在车里眼晴眨也不眨地向外望，生怕露了好看的地方。一会儿，看到了一幢灰色的塔？我自语道:“塔是白色的，怎么变成灰色的呢”？我们惊讶不解。再走一会儿，塔由灰色变成白色了，原来是观察角度不同颜色也在变啊！车辆不能停留，只能车云亦云，拐了弯到了景点最近处也不能停下。我们真想下去，亲眼看看，可人多车多不得已而为之。又走了约30米的一个路口，儿媳探出身，向管理人员求情:“行行好！能让我老爸老妈停车看看好吗？”好心的管理人员拉开了围栏一角，示意我们迸去，我们快速地把车开进去，向他摆了摆手，以示感谢。

下车后，我情不自禁地对儿媳怀平说:“你真有两下，好办法” 。大家笑了笑，不约而同地向景点慢慢踱去。顺手彼此在不同的地方照了几张照片，以作留念。

　　我们四人选好了照像的地点，恰旁边有一旅游男者在看手机，媳妇礼貌地请人家帮忙，他欣然答应了，留下了这张照片。

　　五台山位居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首，1982年国务院审定公布的第一批国家重点风景区；2007年被授予“国家AAAAA级旅游区”称号；2009年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有诗人云:

朝圣五台山，求缘解性空。

手托灯两盏，默念愿三声。

暮鼓惊来客，晨钟醒寺僧，

众人菩萨渡，何以报恩情。

驰名中外的旅游景点，因时值五一渡假人多受阻，我们只用了四、五个小时游览，似管中窥豹只知一点皮毛，连走马观花也谈不上。我们还有三、四个景点要去，在这里只能和大家拜拜了。

第一部分完，待看系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