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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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杯咖啡，思绪飘的更远了。

父亲比母亲小三岁，也可能是小的这三岁，使得父亲一把年纪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我家三个女孩儿，我排行老二。

在他们那个年代，就是生多了好，生男孩好，所以我家生了三个女孩儿。原本还想再生，由于各种原因吧，上了年纪就生不了了。为此母亲还做过很多努力，多次去小诊所通输卵管。或许错不在她身上，而是爱熬夜喝酒抽烟赌博的父亲。

由于生多了，当时也碰巧是计划生育的时候，三妹刚出生吧，躲计划生育呢就带着她去了云南定居。在离开的时候，将2岁的我和4岁的大姐到处塞，父亲的哥哥，父亲的妈妈，父亲的姐姐。。。到处塞。最后，大姐留在了父亲的姐姐家，我留在了母亲的妈妈家。

我很笨，脑袋记不住事儿。所以在外婆家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亲戚提起我的好多事情都没有印象，“你还记得吗……”遇到我总是开头这样寒暄，我总是摇头，久而久之，也没人说起我小时候的事，虽然我很想知道更多。（我四岁之后被接去了云南和父亲母亲生活，十四岁之后又因为学业周转到贵州苟活）

我开始记事是在去云南之后。记得我小小的一团，爱提一个小小的装满水的水桶，从一楼提到二楼（当时租的房子是在二楼），上一个台阶，趁一下墙壁，勉强提到家里，听到母亲的夸奖，在“小小年纪真懂事，都会帮大人做家务了”的夸奖声中，每次都兴高采烈的抢着做家务；还记得阳光和煦的中午，暖洋洋的躺在母亲的膝盖上任由母亲摆布掏耳洞，那时候母亲的眼镜还没有老花，掏耳朵最舒服了。三妹可能觉得我是个外来人，抢走了她的母爱，见不得我和母亲独处，走过来走过去想要和母亲“搭讪”，但是母亲没有理她，她便罔顾母亲“掏耳朵的时候不要乱动”的告诫，碰了母亲的手，后果可想而知，我的耳朵出血了。母亲很生气，回房间拿衣架教训她。三妹气不过，丢了一件母亲给我买的新衣裳进火里（当时03、04年，租的房子里烧的是蜂窝煤），母亲更加生气了，抽出父亲搭在床头的裤子的腰带，打的三妹在床上打滚。而我现在才知道，三妹当时糟糕的情绪是因为她觉得是我抢走了原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母爱。

父亲和母亲都是小学学历，属于底层农民工了。

父亲找到了一个在商场里帮人搬家具的活儿，母亲就在家当家庭主妇。安分守己。

父亲那会儿寡言少语，在我印象里。在很少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里，他说着他的工作的辛劳。

我现在还记得他上班的那个地方叫做正阳商场。

05、06年的时候，大多数的居民房都还没有装电梯。如果有人来商场里买家具，比如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等家具，且在下单后要求将电器要送到他的住处时，需要出力的便是像我父亲这样有一身好力气的人。不管客户是住在1楼，2楼，还是10楼，20楼，都需要像我父亲这样的糙汉背上去，背到客户家里去。

父亲有时会有些高兴，“今天搬电器的那家人还有点好勒，我把电器搬到他家去，还客气的请我坐沙发，给我递茶又递烟的”。

但是，我想到的场景却是，满身汗水的父亲局促地坐在人家干净的沙发上，想站起来却被劝阻，搬了太久的电器，爬了太多楼梯的手脚，发软的端起茶杯大口喝水的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