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红皮大蒜

圪垯山人

<p class="ql-block">  大蒜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佐料和美食,自己对大蒜有着很深的情感和独特的认知。过去老家以出产大蒜和辣椒为主,属澄城县蔬菜主产区。</p> <p class="ql-block">  据澄城县志记载,七十年代老家又叫“水莲大队”,后来改名李家沟大队,李家沟的大蒜和辣子远近闻名,盛产的红皮大蒜个大味美,线椒皮厚辣香,很受大家喜爱。老家山沟底的河岸两旁家家户户都有一二亩自流灌溉的水浇地,世世代代以种植大蒜和辣椒为主。我家也不例外,河里有二亩多自流灌溉的水地,父母为了让那点汗涝保丰收的田地更多地发挥经济效益,每年都是辣椒和大蒜套种。大蒜是冬季栽种,上冬前家家户户都会把当年预留的蒜种从门房的椽上取下,晚上闲了的时候掰成一瓣一瓣的,等把地整理好了后就会去种蒜。记得那些年种蒜的时候都是村里人互相帮忙,今天给这家种,明天给那家种,人多力量大,热热闹闹的,短短的几天就都种完了。种蒜的时候,父亲负责用锄头挖渠,母亲和邻居几个婶娘负责点种,每个人拿个装有蒜种的小竹蓝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把蒜瓣整齐的栽在地里面,然后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土,这样就算种好了,静等来年春暖花开,蒜苗出土。</p> <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大蒜芽破土而出,绿绿的蒜苗一垄一垄整齐的排列着,特别好看。这个时候,父亲在院子里用薄膜覆盖着的辣子苗也发芽了。等到蒜苗长高的时候,辣子苗也长壮实了,父亲便会把辣子苗移栽到大蒜苗那行子中间进行套种。转眼之间又到夏天了,蒜苗长岀了长长的蒜苔,每年抽蒜苔的时候正值夏收,是父母亲最忙的时候,上午割麦子,中午抽蒜苔,下午碾场,第二天赶集去卖。印象最深的是和父亲一起去赶集卖蒜苔,那个时候赶集都是背着蒜苔去白水县的西固镇去卖,一处路程约十五公里左右,大人们背蒜苔,我也不示弱,我把那蒜苔上拨下来的绿蒜叶用小皮筋整齐地捆好背上二十斤左右和父亲一起就上路了。路上的艰辛就不用说了,记得那一小把蒜叶可以卖三到五分钱,自己背着的那一大捆可以卖一到两元左右,可以给自己买很多很多的铅笔和本子。</p> <p class="ql-block">  夏收忙完又开始要岀蒜了,出蒜要是赶上连阴雨是最麻烦地事情,大蒜在没有干透的时候碰到雨天就会发霉发黑,甚至腐烂,清楚地记得有一年下了十多天的连阴雨,家里刚拉回来的大蒜堆在一起不断的发黑发霉,父亲和母亲急的团团转。最后想到了河里的西延铁路隧道,那个时候西延铁路还没修成,村子下面的隧道刚打通,站在洞口那南北吹过的凉风呼呼直响,冒着小雨我和父亲用架子车一车一车的把大蒜拉进洞里,一个一个地摆放在地上,让大蒜在里面自然风干,这样就不会发霉发黑了。</p> <p class="ql-block">  辫蒜也是老家一种独特地存蒜方式。挖回来的大蒜放在太阳下凉晒上三五天,经过凉晒的大蒜叶子不在发绿,蒜杆也不在发脆,而是变成那种带着韧性的黄叶,那个时候奶奶主要负责按照大小进行分类,父母在闲暇之余进行辫蒜,辫蒜也是一门手艺活,二十五颗为一辫,也就是把蒜头统一朝上,把发黄带有韧性的蒜杆和蒜叶像打辫子一样打成一个长长的辫儿,看上去既整齐又好看,然后两个一搭两个一搭挂在门房的椽上。门房里阴凉且两头通风,挂在上面不霉不坏不变质耐储存,可以存到过年前后。</p> <p class="ql-block">  卖蒜、卖辣椒面是村里人冬季最主要的工作,也是每家每户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记得那个时候我家最多的时候一年要辩一仟辫蒜左右。每到附近乡镇过集,父亲都会推着自行车去卖,卖蒜可是有讲究的,要第一天晩上把蒜辫取下来,取得时候要轻拿轻放,因为挂在门房上的蒜辫经过长时间的通风和阴干,蒜辫的辫子早已干枯透了,一不小心大蒜就会掉下来,辫子就会折断,影响售卖。取下来的蒜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窑里的土地上,这个时候父亲便会用水瓢给上面撒些水,让蒜辫受潮变软,经过这样一个夜晚上得回潮使蒜辫和当初的一样变软有韧性,容易包装和运输。记得当时一辫蒜大的可以卖一元钱,小的八角六角不等,最小的三角一辫儿,每次赶集父亲拿上五十辫子左右可以卖上三四十元,回来买些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日用品。</p> <p class="ql-block">  转眼之间,父母和村里的伯婶们都已到了古稀之年,河岸两旁的水渠常年失修大部分都倒塌堵塞,无法自流灌溉,河里的水地也都不在种植,村里的老人们都在村子附近种植着几亩花椒树,简单地维持着家里的生计,老家的红皮大蒜也就此失种了。如今超市里红皮的、白皮的、独瓣的大蒜一应俱全,老家的那个既辣又香的红皮大蒜和艰辛的栽种、收获过程只能永远的停留在儿时美好的记忆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