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這是1977年當兵的第二年,在守五師十三團通信連時的傑作,那時連隊裡有線排外出架線施工了,無線排也常年在外駐訓,在連隊裡只剩下我們徒步通信排的兩個班。我們兩個班需要承擔團部機關的作戰值班室和收發室的值班任務,再加上機關裡司政後三大部門隨時隨地的抽公差的任務。我們兩個班一共只有十個人,就几乎剩不下人了,我是團裡唯一的摩托車手,要始終留守待命。這樣在連裡每天晃蕩只有我和連部加炊事班的几個散兵。</p><p class="ql-block"> 七七年初,我們團進行了整編,團直特務連和通信連進行了合併,成立了警通連,上面派來了新的連長和指導員,連長六四年農村老兵,叫劉文彩,與四川的大地主劉文彩,同名同姓,加上他作風霸道,愛罵人,連裡面底下就直接叫他為“地主”,指導員叫吳英超,69年入伍,四川資陽人,入伍前是當地紅衛兵造反派的總司令,參與組織過當地的兩派武鬥事件,文革武鬥平息後,當地的有關部門派人到部隊要追查他,被師團給擋住了,算是保護了他。就他而言,他還是很有思想,有組織力,為人很是正派的。新連首長到連隊後,由於不懂通信連的通信業務,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團機關的警衛方面了,當然新官上任三把火,通信連位置在通往團部的道上,也免不了做一些樣子工程,如在公路到連隊的山坡上,修了一個十幾米寬的台階,在通往團部機關的路上往上看去,頗為壯觀。</p><p class="ql-block"> 這期間吳指導員的家屬來部隊探親,免不了要洗洗涮涮的。</p><p class="ql-block"> 一天,指導員不知哪裡扛回一截樺木墩,有五六十公分長,直徑有二三十公分,放在我的摩托庫門前,說:“呼林想辦法給你嫂子做個洗衣板吧!”,然後他就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端詳著這截樺木咕碌,在駐地興安嶺上,漫山都是樺樹林,全團各連隊燒飯取暖,主要就是依靠樺木杆,可這一節白樺木,這麼粗,很順溜,又沒有疤結,還是不多的。我在車庫裡找出能幹活的家把什,在一端開好了口,一斧下去,便一劈兩半,然後是錛刨一通,一個下午就修裡出,兩塊光滑平整的樺木板,有三四公分厚,二十五公分寬,五十多公分長。</p><p class="ql-block"> 晚上,在班裡我描來畫去,大概就畫出了上面這塊板的樣子。第二天在車庫裡用小板銼,磨出了刻刀,完成第一塊洗衣板的製作,拿給指導員,他家屬樂的合不上嘴,居然掛到墻上做了裝飾品,不舍得用。有線排的孟排長,身體不太好,沒有隨排裡外出架線,留在連裡養病,看見也喜歡得不得了,悄悄地和我說,“我家屬也要來連隊,給我也整一個吧!”,正好還有一塊板,我也就給孟排長,做了一個。</p><p class="ql-block"> 後來,這兩塊洗衣板,我再也沒有見到,據說吳指導員的家屬回家時,帶回了四川。孟排長的在他探親回家時帶回了黑龍江明水老家。</p> <p class="ql-block"> 四十年後,在一次尋找老戰友的活動中,才得知老指導員吳英超,也是1986年轉業後,在第二年一次出差東北途中,突發心臟病,病故異鄉。孟排長也是86年轉業到地方,在廣播局任局長。由於身體一直不太好,與所有的戰友們都失去聯繫,這是在我尋找戰友的活動中,他才主動聯繫到我,併把這塊洗衣板的照片發過來,才有了這麼多的聯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