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蔷薇

紫悦聆心

　　

强打起精神去看蔷薇，放下一上午在家忙碌的疲累。四月里最为夺目，最为娇俏的花，令我牵肠挂肚的花，每年总在这时候，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等我，我知道，就如同一封寄出，等待翻看的信件。这是四月来信，我该走入它的内心去读取某些情愫了。

　穿过城市，阳光拍打着我灰色的背脊，它用光线连接起沿街烟火的视线。并没太过投入去看行人，我的心思已放在那些写意的花上。

或者，宽敞马路一侧盛开的花也能轻易引起我侧目，它们是前年或去年，被城市绿化工作者移栽于此，粉色花团，一簇簇如一张张粉色画面，向你拂面奔涌而来，花朵们形成了城市的绝美风景，忽然很想停下来拍视频，又担心行车安全，只能用目光贪取它们粉妆碧玉之美。

　直奔磁湖山庄的网红花墙，不用谁指路，招呼，仿佛有天然的向导，指使我从容而来。嫣然是美女为客花为媒，不到一公里路的花墙，似天然屏幕，为女客们陈设出春意盎然的花室。

夜里跑步，时常会经过这里，并不曾发现它有何不同，从杭州路右转入磁湖山庄，多数注意到一则石桥，石桥边侧水塘不见得有多美的杂草野花，以及用铁网围起的运动场地，双方对擂挥球跳跃场面。

只在六月间，荷花幽香，粉荷恰似少女当年，亭亭玉立，静谧纤纤于荷塘之上。只可惜瞬间我一阵风过，带着拎不清的汗水掠过夏夜。

而四月，这些蔷薇何时萌发，何时盛况空前？它们悄无声息地爬，悄然含苞待放，又在光影里开出俏妍之姿。

与朋友相约，她尚未到来，而我总该做点什么？与花倾谈，还是与花为伍，皆可。一条花廊无需拘束，或许初初深感拘谨，一旦看到那一个个沉浸于镜头的美人，她们头戴小圆帽，穿着优美裙裳，化着精致妆容，旁若无人地拍照，便也释然了。

花的消息一经走失，美便无需深藏，笑容居上，就如这攀缘花束，带着骄傲的刺，美美向上。

　 有人说，莫与花合影，莫与它相媲美，可若不置身于花丛，又何谈花般心境，何谈美人如花？

算不上是比，只在四月暮春，以某种方式送别，古人折柳，今有花事拥别，亦为美事一桩。镜头里，花中有我，我中有花，不论美丑，皆是春行赠与世人的浪漫一场。

　在花织的一袭春意，沉湎于此的多为中年女性，其间，朋友穿着一身剪裁适宜的斜纹裙子姗姗来迟，她既擅长拍照又能自然摆拍，每每与她出行，仅用手机皆能拍出大片的唯美感觉。

以拍照记录生活，用以光影留下人生的美好记忆，是当下中年女性所盛行的生活方式。

在花墙间游走，有二十岁妙龄女子，有四五十岁中老年美女，也有遇过的行人，一群群、一张张面孔，相映于蔷薇花恰到好处地绽放，这花墙特意制作出镂空的有趣间隔，亦是为拍照设想出的花座。

　此间，遇见叫“春天”的户外朋友，跟她一起爬过山，在年会上一起参加节目。春天长着圆圆的脸，上回意外遇见她在团城山公园靠教堂附近的拱桥下面，她跟一群队友在那里练习跳舞，舞曲热闹欢快，看得出来她们玩得很开心，清一色新艳队服，清一色的年纪，毫无顾忌地跳舞、拍视频、抖音。

她们的脸上散发喜悦的光泽，虽仍有年纪相当的皱纹，但相比路旁灯火，反愈显出溢溢神采。

年会上春天表演快板，三句半，腰上系着响鼓，两根小棒槌在她手上有节奏地敲打。三个人表演，轮流出来喊当地土话。若非那天通话的麦声音小了些，气氛或许更浓，台下掌声更胜。

我与春天接触不多，但知道她的性格爽朗且大方。趁着花墙，春天特意找了一处位置，让同来的朋友为我们几人拍照留念。

　

不止春天，还遇到从前一起参加汉服表演的女子，这次她一身白纱裙，加之身材纤瘦长发飘飘，尽显素淡而唯美。她年岁与我或许不相上下，但因身材娇小倒更显青春。有花便有美人，亦有摄影师助阵，她身边有专属影像，用各种角度拍出各种神态。想来，这四月蔷薇花，衬托出当是格外的美。

原是磁湖山庄的后墙，原是不经发觉之地，这会因这堵蔷薇花，令人们蜂拥而至。下午，四时依然有不肯散去的众人，阳光随着时辰而柔和，它的热烈似乎伴着某种即将逝去的情怀，慢慢地从高往下踱步，这漫不经心，这悠然自得，还是看遍了山河的热烈执着。

与朋友几年的相处，依如这花这般自然，我知她想在这花中寻得一份自在，想在这休闲时分，与纷扰隔离开，只是想寻一份开怀。

女人的青春啊，或许唯有花知，还能有几年逍遥时光？还能有几年秀色容颜？花期会有时，堪摘只需摘

　

花是能懂人的喜悦罢，因而它向阳而开。特别是为寻芳的人，不去顾忌花比人美，比人娇，醉于花荫，只此一心，四月，站于花墙，辞于花墙，惜别又未惜别，今夕何夕，人生如戏乎？窗外的人，推窗之时，只为悦已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