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村落《下赤峪村》

【吾祥子】

<p class="ql-block">图/文 李凯文</p> <p class="ql-block">  下赤峪村位于山西省榆社县城西约35公里处,民国时期隶属七区;1958年隶属灯塔人民公社;1961年隶属燎原人民公社;1962年隶属东清秀人民公社;1964年隶属河峪人民公社;1984年隶属河峪乡。2016年入选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全村220多户人家,户籍在册人口780多人,可耕地面积950多亩。</p> <p class="ql-block">下赤峪</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家园</p> <p class="ql-block">建筑之窗</p> <p class="ql-block">砖雕</p> <p class="ql-block">  太行山上的一片黄土丘陵地带,下赤峪村分为两个自然村,中间原来是一条自然河流,自古就流传着“逢雨就过河”的说法,故得名下水府。后人感觉此名不妥,因村西村北都背靠黄土坡,故更名下赤峪。资料记载:下赤峪在唐朝时就已立村,曾建有:土地庙、龙王庙、山神庙、河神庙、老爷庙等诸多庙宇,如今只留下彪炳千秋的一座资福寺。资福寺布局紧凑,建在村西头的高处,解放后曾经作为村里的学校。《榆社县志》记载:资福寺始建于元代至正十年(1350),清朝、民国时期都有较大规模修缮。遗留有大雄宝殿3间、菩萨殿3间、白龙庙3间,都基本保持着元代的建筑结构,山门两侧的钟鼓楼为明代建筑。庙宇内遗存的佛像及文物,已全部移交榆社县博物馆保存。</p> <p class="ql-block">闲楼独语</p> <p class="ql-block">人家</p> <p class="ql-block">花鸟石雕</p> <p class="ql-block">  下赤峪村,自古为榆社县“人财两旺”的富裕之地,刘、安两姓为村里的大姓,在明清两个朝代曾拥有四大八小的富裕人家。现在留存相对完整的西楼院、当中院、东楼院都为砖木结构,二层木质隔扇建筑都颇具当年富裕人家的财力象征。大户人家的门楼,两侧耸立着高大的明柱,屋檐下有木质装饰,窗眉和窗台石上有石雕图案,以二进院的方式布局。多数人家的民居建筑,还是依据传统的建筑构造,在石头根基上立四梁八柱,左右两侧和后墙都为土坯墙。内墙抹泥刷白灰,富裕一些的人家,大多采用楼院形式,房屋前墙挂砖、四角立有木柱和砖墙。更为早期的民居建筑,还有石碹窑洞和土窑洞。</p> <p class="ql-block">木楼院</p> <p class="ql-block">木楼</p> <p class="ql-block">雕花窗眉</p> <p class="ql-block">  一处高台阶有明柱的门楼,变成了一架木质扇车的遮风挡雨之处,门额上木刻的“芝兰室”依然清晰地闪烁着岁月的光泽。</p> <p class="ql-block">门额</p> <p class="ql-block">大门大户</p> <p class="ql-block">大宅门</p> <p class="ql-block">  刘家老宅街门两侧的墙壁上,还清晰地遗留着不完整的毛主席语录:“我们的一切干部,不论职位的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的……”。</p> <p class="ql-block">门额</p> <p class="ql-block">岁月留痕</p> <p class="ql-block">岁月留痕</p> <p class="ql-block">  推开一扇岁月之门,一户人家的木质炕沿,被日久天长的岁月磨出了光滑;打开一扇风雨之窗,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伴着锅碗瓢盆儿相互磕碰的声响。烟熏火燎的温馨,承载着农家日子的平淡,积累出农耕岁月的厚重。</p> <p class="ql-block">门帘</p> <p class="ql-block">日子</p> <p class="ql-block">  在资福寺的背后,闲置着一排砖瓦结构、玻璃门窗的教室,教室内搁置着弃用的农耕用具。</p> <p class="ql-block">资福寺</p> <p class="ql-block">资福寺</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学校</p> <p class="ql-block">  岁月风雨的剥蚀使之面容损伤,破损、坍塌的土楼、房屋,裸露出木柱、楼梁的建筑骨架,断壁残垣的砖瓦土墙,已经寂寞到一种极致的状态,沉静到没有任何杂念,没有任何世俗打扰的自由,然而硬朗的木质骨架依然端庄挺立。画面中的景物如同记忆中千疮百孔的道具,成为时代的建筑模型。如今不可避免的茫然和惆怅,建筑物何以沦落到眼前这般地步,孤独到可以任意倒塌,可以随意被损坏。</p> <p class="ql-block">遗弃院落</p> <p class="ql-block">危乎其危</p> <p class="ql-block">无人居住</p> <p class="ql-block">  一百多年的建筑,如同一棵棵老树木,像一位听到过太多家长里短的老人,乡村命运在起承转合中由盛而衰。一座座老宅没有了叩门的声音,各自以孤单的力量对抗着时代的遗忘。阅尽繁华后归于了寂静,成为乡村流年的坐标。昔日里震耳发馈的口号聒噪民众,农耕时代的人间烟火,铺陈出当年顺应自然的生活细节,沉浸其间农耕意趣盎然。抹不去的记忆久久的萦绕在脑海,虚拟的故事与现存的实物,就在眼前形成了确切的对应。无论是在孤独中寂寞,还是在寂寞中孤独,都属于各自感觉中的心理状态。</p> <p class="ql-block">正房</p> <p class="ql-block">记忆的角落</p> <p class="ql-block">砖雕</p> <p class="ql-block">  置身于水库北岸的下赤峪村,较早时期的民居建筑物,已无法承受新时代的生活压力,墙皮上的往事已经脱落多年,不再属于自己。民间生活习俗最浓的莫过于柴米油盐……每一种习俗都是百姓的人生过往。下赤峪村拥有自己的故事,土楼院知天命、尽人事,什么都没有忘,诸多的建筑物或许是身不由己,或许是力不从心,在乡村世事中静观过往却不好意思开口。其实每一处建筑皆古往今来之过客,只有消亡才会让人们意识到存在。风烛残年的建筑环境气息,常驻人口还在坚守持久以恒的生活习惯。生活中诸多的自我安慰,实际上都是在自我欺骗。慢慢在岁月中耗尽了生命,融入时光的永恒。</p> <p class="ql-block">院落</p> <p class="ql-block">农耕过往</p> <p class="ql-block">木锁加铁锁</p> <p class="ql-block">  在寻访拍摄的过程中,遇到正在翻盖新房的刘氏兄弟。老大刘春明,69岁,下赤峪村人,1974年入伍当铁道兵,1979年复员回乡,1987年榆社县车站机务段工作。在刘春明的记忆中,水库是在1958年时修建的,当年叫做“红旗水库”。七十年代以前蓄水量不大,村前的河滩地都种着庄稼,八十年代还大面积种过水稻。水库面积扩大后,让下赤峪村失去了数千亩的良田,并没有得到修建水库的实际利益。水库蓄水量扩大后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只能搬迁到水库的西岸,4公里宽的水面,村民的往来、种地、收割等日常劳作都完全依靠几条渡船。村民的家庭现在有了拖拉机、汽车,曾经载人载物的渡船已经锈迹斑斑,搁置在村头的小广场。</p> <p class="ql-block">小户人家</p> <p class="ql-block">四架扇车</p> <p class="ql-block">门窗搭配</p> <p class="ql-block">  曾经不甘心贫苦命运的摆布,世世代代的勤劳和忙碌,田亩、耕牛、锄头的四季劳作;石碾、老磨、柴米油盐的精打细算……不知建筑物的红颜究竟陈设了多少年,看似奢华,实则一场虚空。更换了主人的门庭面貌依然,诸多的缘分注定了历史特定的偶然,几分焦虑道也不明。时光岁月交叉地纠缠着曾经的往事不肯放手,早年笃定的命运坚守,内心皆存的一段早已过时的念想,化作说不出的失落。农耕社会依附于二十四节气,而节气是需要应时应景不违农时的仪式感。</p> <p class="ql-block">弃用</p> <p class="ql-block">神龛</p> <p class="ql-block">牲口棚</p> <p class="ql-block">  中国农村社会与农业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农耕生活中,一半是自然,一半是家园,是相互依附的生存之道。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是最根本的生存关系,包括人与自己内心的关系,似乎都没有解决好。</p> <p class="ql-block">公示栏</p> <p class="ql-block">闲置</p> <p class="ql-block">  村里新建了村民委员会和大戏台广场,也有一些人家盖起了贴着瓷砖和铝合金门窗的新房。为迎合旅游需要,水库已经更名为云竹湖,21000亩的水域面积给乡村附加了虚胖,化妆后的乡村缺少了本来的农耕真实,乡村让高谈阔论惊扰了内心,以满足游客需要的由头为幌子,故作姿态的无端臆想,沉湎于信口雌黄的虚幻而背离了常识。</p> <p class="ql-block">崭新的戏台</p> <p class="ql-block">旅游开发</p> <p class="ql-block">春水翠柳</p> <p class="ql-block">闲置的铁船</p> <p class="ql-block">  下赤峪村若没有些自我疗伤的本事和气度,恐怕是不能维持到现在的。如果把水库比喻为时代社会中的一座码头,下赤峪村就好似一条即将远行的游船,但愿它不要载走了乡村的梦,又割断了故乡的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