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过天空的蔚蓝——西域漫行之帕米尔高原（上篇）

敖洛

　　截止五一前夕，今年单位需要我完成的重要任务基本圆满完成，该去把2017年南北疆自驾行程中尚缺的帕米尔地区走了。万州飞喀什的航班需要转机且时间太长，所以放假前一周选择了高铁到成都乘坐直飞喀什的航班。

　　历经三小时高铁、四个半小时飞机到达喀什机场，神州租车对老用户比较人性化，免手续直接到机场停车场取车后先直接往西，首站先去探访200多公里外的中国西极点——乌恰县斯姆哈纳村。儿子四岁以来的35万公里自驾行程中，我们到过中国最北地理点北红村、目前能涉足的最东端东极岛、最南点西沙群岛，不去西极点走一遭，实在是个遗憾。

　 乌恰隶属于南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州，是中国版图上最西部的一个县，斯姆哈纳村也是中国最西部的村庄，位于天山昆仑山交汇地貌的所在地，也称为中国最迟迎日出送夕阳的地方，与吉尔吉斯斯坦、阿富汗等国相邻。

　　顺着西极的石碑往岔路有一个巨大的观景台，这里是观赏中国每天最后落日的最佳地点。当阳光在这里消失的时候，整个中国都陷入了黑夜。站在观景台上，中国最西端的景象一览无遗。观景台下方就是斯木哈纳村和伊尔克斯坦口岸，再远一点的位置就是吉尔吉斯坦。这里有无数的雪山，很多都成为了中国和吉尔吉斯坦的界山。

　　离开西极石碑已是下午四点左右，由于这边属东五区，到晚上十点才开始日落，接下来几小时时间准备呆在斯姆哈纳村闲逛......

　　每次瞩目共和国地图的时候，我都会在这儿停留一瞬，版图最西边的那一处叫斯姆哈纳的神秘国土。在天山南麓与昆仑山交汇的地方，这一片有着浓郁传奇色彩的土地，以及那些以红色为主的五彩山系孕育出来的叫克孜勒的红色的河流。

　　淳朴的柯尔克孜族村民脸上总是挂着孩子般灿烂的笑容，小村庄地处4000多米的帕米尔高原北段，天山与昆仑山在此交汇，天山在地貌交汇处凸显驼色，昆仑山在此处呈黛色。首日开车直接从2800米上升至4300米虽有些辛苦，好在已有了多次高原自驾的经历，身体对6000米以下海拔可能产生的高反已基本免疫。

　　这次出门新购黄色滤镜的镜头拍人像的确很美，但少数民族地区拍人像一定要事先征得同意，也可以带上一些零食或者香烟，和村民们多聊聊，在他们愿意的时候再拍照，既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出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当晚在村民家吃完晚饭，返程向南入住喀什老城附近的酒店已是晚上11点。逛完夜市休整一个晚上，准备第二天上午十点在老城东入口观看入城仪式。

　　后面来的朋友要注意了，喀什老城的入城表演每天两场，分别是每天上午10点和下午6点，地点均在老城东入口。老城分东、西两区，东区更商业化，适合普通游客打卡；我个人更喜欢老城西区，也是当地人居住区，更原生态一些。

　　常常在想，一座城，要经历多少岁月，才能称得上古老；一个人，要走过多少漫漫长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历经千年岁月洗礼的喀什老城或许可以给出答案。

　　与乌鲁木齐相比，喀什才是我理想中对西域的印象，四处都是西域少数民族同胞，浓浓的异域风情，特色鲜明的当地风俗，虔诚的宗教信仰，无不在触碰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灵魂。

　 老城街巷纵横交错，布局灵活多变，曲径通幽，街道两旁各种商铺琳琅满目，应接不暇，还保留了许多手工艺家庭作坊，有打馕铺，有秀花帽的，烧土陶的，做乐器的，感觉时光倒流回中世纪，怀旧的彩色，在老城里纯粹到只剩下土黄。

　　古城里穿行一定要知道这里的地砖语言：“四角砖，死胡同；六角砖，路路通”。六角形地砖：寓意四通八达，可以通向喀什古城任何一条主干道；向右斜的长方形砖：寓意是通向居民家；向上箭头一样的砖：寓意前面路是通的，可以继续往前走；平铺横向的砖：寓意前面是死胡同。老城里胡同四通八达，只有记住这些才不会迷路。

　　在我们大多数人心中，南疆的代表性地方就在喀什。货物如山、车水马龙这样的景象在喀什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论宗教、王权如何更迭，始终都有各种肤色的人会聚于此，我着迷于这里错综复杂的街道和面纱下深邃的眼睛，在这里寻找心中的“一千零一夜”。

　　今日一整天都游走在喀什老城，这里有爬满墙头的藤蔓和露台上姹紫嫣红的盆栽；有虚掩着的木质雕花大门和在家门口嬉戏玩乐的孩童；有三俩结伴坐在长椅上娓娓细语的老人和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的传统手艺人。

　　逛累了，就在百年老茶馆二楼的露台上坐下来，喝口地道的藏红花水果茶，用新鲜出炉的烤馕磨牙，听着茶客的热瓦普弹唱，感受着楼下喀什居民的市井生活。

　　走在喀什老城的街道上，满眼都是中亚风格的平顶房屋，感觉时间就这样慢了下来，两千年的时空仿佛重叠交错，眼前的一切好像被加上了旧时光的滤镜，喀什老城已经不是一片城区，而是活着的历史......

　　如果是伊宁是天空的湖蓝色，那么喀什就是人间烟火的黄土色。当地民居的房屋多以土黄色为主，加杂之以绿色、红色、黄色、紫色等诸多色彩，整个古城就是一副五彩缤纷的画，充满了异域风情。

　　古城太大容易迷路，整理了一下今日我的闲逛线路，供朋友们参考：

　　东门入城仪式—花盆巴扎—古丽的家—空中花园—铁匠巴扎—木器巴扎—老城角落—萨合亚社区红墙卡—斑马公社—维药巴扎—吾斯塘博依路—百年老茶馆—巴格其巷—八国风景街—库木代尔瓦扎路—磨坊巷—阿图什巷

　　这座古老的城市，不论是城市建设还是民居民俗上，都充满了无尽的智慧，这种智慧，至今仍能帮助这座城市在遥远的西北内陆闪闪发光，构建起独特的人文风情。

　　喀什古称疏勒，千年之前，汉朝来使张骞风尘仆仆来到喀什，惊讶的发现这座西北的小城竟繁华如此。 置身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城，犹如欣赏一幅新疆维吾尔族民俗风情的生动画卷，遥远的中世纪风情仿佛就在眼前，感受到的满是老城凝固的时光。

　　喀什的全称是“喀什噶尔”，意为“玉石集中之地”，但喀什并不产玉，是因其所处的便利交通位置，而成为玉石贸易的集散地。这座马可·波罗曾到访过的“丝路明珠”，行走在喀什古城中，浓郁的异域风情建筑搭配原汁原味的老城生活，两千年后依然鲜活。

　　此行与喀什噶尔的旧时光景不期而遇，她是松散的、絮叨的，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因为拥有太多记忆，而泛出了饱满的光泽，又像此刻我手中这碗热热的茶汤，氤氲着迷人的香气，将这座老城两千年的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