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小人物（八）

老军人

军旅小人物 电影故事 18. 抢运焦砟 1975年元月营建办公室 冬天到了，营建施工已经全部停止，部队进入思想教育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学习阶段。 “建明，刘处长找你呢！”李玉生说。 “小丁啊，正找你呢！现在有件工作要马上去做，冬季施工虽说停止了，但不等于无事可做，我们要利用冬季取暖期，储存大量煤焦砟，准备开春做混凝土保温层用，这是一个苦活、累活，我和黄处长商量了一下，准备把任务交给你，怎么样？”刘处长说。 丁建明听了，心里早已有数，因为他对周边的社会环境太熟悉了，他面无难色地问刘处长：“大概需要多少吨？多长时间完成任务？” “至少200吨吧，争取半个月内完成！”刘处长说。 “请二位处长放心，我保证按时按量完成任务！不过我要先做一个调查，再拟个方案，苦累算什么！咱当兵的不是家常便饭吗？” 丁建明回到办公室，很快拉出周边十几个供砟单位的预调名单，并对车辆和人员做了初步安排。 第二天，他顶着北京数九的寒风，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八大院校和两家大型企业开始了实地调查。 在地质学院，丁建明找到行政处严科长，自我介绍说：“我是解放军938部队的，现在部队施工急需一部分煤焦砟，严科长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点儿。” “焦砟我们都卖给社队企业了，这已经是多年关系了，他们三天一拉，而且都签了合同。”严科长说。 “严科长，能不能给我们挤点儿，我们要的也不多，只需要十天的出砟量，您三个锅炉房，一天就可以出6吨砟，十天就是60吨。”丁建明说。 “哎！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三个锅炉房，十天能出60吨焦砟的？”严科长疑惑地问。 “学校的每个锅炉房我都去过，是师傅们告诉我的，但是他们无权决定给谁，所以我马上过来同您联系，您看行吗？”丁建明说。 “小伙子！你的侦查工作做的不错呀！像个军人！这样吧，你要的也不多，我们可以无偿地支援你们一部分，毛主席说过，全国向解放军学习嘛！” “解放军也向全国人民学习！”丁建明立即回应道。 “你这小伙子还真有意思！那好，我马上通知企业和锅炉房，明天开始你们就来拉吧!” 严科长说。 “严科长！谢谢您了，给您敬礼了！” “小伙子，甭客气！支援部队建设那都是应该的！” 这一天，丁建明顶着大风，又跑了林业、语言、钢铁、石油四所院校，算下来五所院校14个锅炉房，按每个平均每天两吨计算，十天可以出砟280吨，已经足够施工的需要了。 回到营建，丁建明把调查情况和人员车辆安排，向刘处长做了汇报，刘处长满意地说：“小丁呀，干得漂亮！你是参谋的眼睛，助理的腿，加上干事的嘴，让我们少操多少心呀，就按你说得办！” 丁建明回到办公室，立刻向工兵营、汽车连下达了任务。 “是工兵营张营长吗？我是营建小丁呀！可能要影响一下部队的学习，营建冬季马上开始储运煤焦砟，在五大院校附近，计划十天时间拉运280吨，汽车连派五辆翻斗车，请你们派10人带工具配合，明天早上8点汽车连集合，由我带队。” “是李副营长吗？我是丁建明呀，有个任务通知一下，营建马上要储运280吨煤焦砟，从明天开始在五大院校附近拉运，计划十天拉完，你们派五辆翻斗，工兵营派10人配合，由我带队8点在汽车连集合出发。” 没用了十天，一座深灰色的焦砟山，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工地的一角。 刘处长、黄处长踩着脚下的焦砟说：“数量足、质量好、时间又短，还不花国家一分钱，这是一个革命军人党性和战斗力的体现。” 19. 命令 1975年3月营建办公室 后勤部老兵复员退伍工作即将开始。今年部里决定：70年以前的老兵全部复员，71年的部分复员，无论现在什么岗位上。 下午，黄处长找丁建明和李玉生谈话，传达了部里的决定，并说：“营建工作虽然很需要你们，但是部里的决定还要执行，你们都是老兵了，我不想多说，相信你们一定能够理解。” “另外小丁啊！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入党申请机关党委已经批准了，没有预备期。” 丁建明听到黄处长的这个消息，真是心花怒放他期待已久，兴奋地说：“请刘处长、黄处长放心！谈话就是命令，我有思想准备。” 李玉生说：“在营建工作的这两年，我们得到首长的信任和关心，心情十分舒畅，我是党员，坚决服从命令，毛主席的战士，说打就打，说干就干，说走就走，我们老兵有这个觉悟。” “不愧是老兵呀！那就这样，明天你们就先回机关做退伍前的准备吧，嗨！你俩在机关工作多年，普通一兵不普通，大家都有目共睹，从个人感情上说我是真舍不得你们，什么时候走告诉一声，我和刘处长、吕处长，还有营建的同志一起送送你们。”黄处长说。 “不用了！谢谢首长和大家的关心！开春了，施工已经开始了，这里离机关又远，我俩心领了！”丁建明说。 施工部队的干部，听说丁建明复员的消息，都跑到营建办公室同他话别，丁建明不舍的一一同大家握手告别。 在营建的最后一个晚上，丁建明给181医院打去了电话。 “张霞，下午黄处长找我和玉生谈话宣布了复员命令，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另外黄处长还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你猜？” “派汽车送你们回老家？” 张霞说。 “你就知道老回家！告诉你，机关党委已经批准我为正式党员了，今天，是我入伍七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丁建明兴奋地说。 “行了行了，别人听到复员二字，都是心情沉重，两眼泪汪汪，你还高兴的不行!” 张霞说。 “对了！咱两年前就有思想准备，另外，不复员咱俩能到一块儿吗？” “我也正想告诉你呢，我们医院的战士复员名单也宣布了，我也在其中，我写了退伍报告，院里肯定批我，我不想当什么护士，能和你在一起，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高兴。但是话说回来，我还是挺留恋部队的，更舍不得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和这身军装。” “在这所大学校里我学到了很多，是部队培养教育了我，部队就是咱们的家，但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的！” 张霞说。 “你别光顾着高兴，等着吧，你的眼泪还会流的！”“哎，张霞！你不是早就想跟我回塞北家里看看吗？刚宣布不会马上走的，你跟何院长请上两天假，就说和我一起回塞北看我父母，放心吧，他一定会批准的! 另外，跟西安家里打个招呼，提前做一下准备。” 丁建明说。 “是！丁首长！”张霞说。 “什么丁首长（钉手掌），钉脚掌吧！我这首长就领导你这一个兵，也太亏了！”丁建明忍不住笑出了声。 20. 探家 复员前夕，丁建明带着张霞回到了家乡塞北市，这是一个光荣的、有着革命历史的中等城市。 回家前，他已经把复员和将来的打算，写信告诉了父母，并说还要带给父母一个惊喜。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母亲打开小院门，见是儿子丁建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军装的女兵，她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转身笑着冲着屋里喊道：“老王！你儿子回来了！” “爸 ! 妈 ! 我们回来了。”丁建明说。 “叔叔、阿姨好！”张霞说。 “爸、妈，这是张霞！我们部队的战友、朋友，也是您将来的儿媳妇。”丁建明介绍说。 父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青春漂亮的女兵，露出满脸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给我带回什么惊喜呢，原来带回来一个女兵，是够惊喜的，太好了！去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吗？”父亲问。 “基本差不多了，我们只请了两天假，明天晚上还要赶回去，张霞早就想来咱家看看，我更得要回来见爸妈一面，不然，什么时候再回来就很难说了。”丁建明说。 “都是大孩子了，这些年在部队锻炼的懂事了，成熟了，我们不担心。” “七.七事变后，爸爸和你二炮的李叔叔，历尽艰辛从包头一路奔到西安，投奔八路军办事处参加了革命，咱家是一个军人家庭，父母曾是军人，你们三兄弟都是军人，今天家里又添了一名军人，还是一个女军人，一个漂亮的女军人，我和你妈非常满意，大鹏展翅志在四方嘛！”父亲说。 “叔叔！这是我们181医院何福生院长，托我给您带的人参，他祝您老健康长寿！”张霞说。 “老苏啊！听见没有，何司药都当院长了，当年我就看出来，这小牛犊子将来一定是个好样的！” “他还让我给您捎来一封信。”张霞说。 父亲打开信，又交给张霞：“我眼睛不好，还是你来念吧。” “敬爱的老首长、苏大姐：你们好！ 已经多年没见到老首长了，非常想念，您身体还好吧！您还记得当年的那个‘牛犊子’吗？是您把我一个普通干部，从基层调到机关。想起您在基地带领我们艰苦创业的岁月，想起您对革命工作的兢兢业业，对干部的关心爱护，我常常为之感动，从内心特别敬重您，您不愧是中南海出来的干部，是我一生学习的榜样。丁建明在部机关我们经常见面，他是一名优秀战士。我让小张替我捎去一点儿礼物，不成敬意，请首长务必收下。衷心祝愿老首长和苏大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致军礼海军司药何福生 1975年3月28日” 父亲听完信，对张霞说：“回去也代我问你们院长好，祝他工作顺利！谢谢他的关心惦记。” 晚上，两个人住在西房的一间屋子里。由于孩子们不经常在家，这间屋子就成了你来我往的家庭兵站。屋子里有两张单人床，还是丁建明和弟弟上中学时的老样子，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母亲早早把炉子生起来，但屋里仍显得干冷，丁建明把打好的洗脚水放到张霞脚下。 “霞！洗洗脚，我们这儿就这个条件，三月天也冷得很，泡一泡，全身暖和。” “哎呦！太烫了！”张霞惊叫着。 丁建明用手试了试水：“没那么热，热点才舒服，我的千金小姐，快点啊，完了我还要洗呢！” “这被子是新做的吗？” “可不？我妈听说有贵客来，特地新做的，我还是老被子。” “把脸转过去，我要脱衣服上床了。”张霞说。 “脱就脱呗，哪儿那么多讲究，马上就一个被窝的人了！” “去你的！”张霞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衣服脱得只剩下衬衣裤，嘴里喊着：“真冷真冷！” 憋着气钻进被窝里。 “这屋子经常没有人住，生个炉子一时半会儿的也热不起来，但也总比王宝钏的寒窑强多了，人家一呆就是十八年啊！” “王宝钏是谁？这名字怎么听得那么耳熟？” “唐朝宰相的女儿，在寒窑里等了从军的丈夫十八年，你要是能等我十八个月就不错了。 ”丁建明说。 “小瞧人，我等你二十八年！” “不行！我不能要你了。” “为什么？” “你太老了，我也咽气了。” 一句话，呛得张霞真想给丁建明一拳，可这冷屋子只能让她缩在被窝里，干瞪眼老实呆着。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西太平山和大境门呢，晚上还要赶回北京去。” “老兵！讲个故事好吗？换了地方我睡不着！”张霞说。 “以后不要叫老兵了，在伍叫兵，不在伍就不要叫了，听了怪让人难受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听你叫，心里还是觉得热乎乎的，特别亲切！” 　　 “那叫什么呢？” “这还用教？老公呗！不行，咱是军人，这太俗气，你就看着办吧，反正别叫错了人就行！” “我看挺好，就是还有点那个？”张霞趴在被窝里嘿嘿笑着说。 丁建明怕张霞冷，把军大衣搭在她的被子上，自己也如法快速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这时，对面床上的张霞又嚷嚷起来，非要丁建明讲个故事才睡。 “好吧！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就讲一个大境门的故事，反正明天还要去，等于提前备备课。”丁建明说。 “不会让我哭吧？” “哭？这回得让你乐出病来！”丁建明说。 “清朝康熙年间，康熙三次征讨蒙古喀尔丹的叛乱，有两次都经过大境门。有一次，康熙大胜班师回京，来到大境门时已是夜晚，城门关闭。康熙派人先是以商人的口气叫门，说是路上耽误，望行个方便，但守城士卒说：朝廷有令，天黑关门，天亮开门。这时，随从又改称是朝廷官员，说耽误国是要治你的罪。士卒回答：就是皇上老子来了，也要遵守他订的规矩。康熙无法，只好在城外安营扎寨。天亮开门后，康熙命人把昨夜守城的士卒抓起来，五花大绑带到跟前问道：“小卒大胆！阻挡圣驾，可知罪？” “小的是遵守国家法令，何罪之有？”士卒一边回答，一边不停地颤抖。这时，康熙命人给其松绑，让他到外边找块石头回来。士卒心想，皇上是不是要用石头砸死我，就把捡到的大石头换成小石头带了回来。康熙命人称了石头，三两三钱，于是传旨：守门军士有功，赏黄金三两三钱，士卒一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故事太有意思了，我更睡不着了。”张霞兴奋地说。 张霞转过身子，向丁建明招手并轻声地说：“哎，你过来一下行吗？我还是有点冷。” “你就不怕我骚扰你？” “别做梦了，尽胡思乱想！” “那可说好了啊，这是你让我过去的，你得对后果负责任！” 说完，丁建明爬出被窝，一个箭步窜过去，像泥鳅似地钻进张霞的被窝，一把抱住张霞说：“抱团取暖就是好！故事讲完了，你也不说谢谢我。” “让你进我的被窝，已经算是谢谢了！” “这大眼瞪小眼的，多没劲啊！能不能活动活动。” “挨一挨还可以，但不许过分！” “好嘞！今天我可算是发现大油田了！” 两个人在被窝里叫着、闹着，“干嘛呀！轻点！” “真是引狼入……” 第二天，吃过早饭，丁建明带着张霞上西太平山。这山虽然不是很高，但异常陡峭，山路崎岖碎石满路，两个人你拉我拽喘着粗气，总算登上了山顶。 站在悬崖边上的朝阳亭，放眼望去，塞北市三面环山，一条清水河穿城而过，片片低矮的民房炊烟袅袅，静寂无声，远处的古刹赐儿山和水母宫遥遥相望。 丁建明介绍说：“对面的高山是东太平山，两山夹一门中间就是大境门，那可是万里长城的四大关之一。塞北历史上，最早只是蛮荒之地的一个小村子，但后来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从北魏起历朝历代修长城筑城堡，到明朝中期已有相当规模。” “霞！看到没有，这儿的长城跟八达岭的长城截然不同，它不是砖砌的，而是用毛石垒筑的，上窄下宽成梯形，但相当结实，据说这石头还是羊一块块驮上去的，别看这毛石长城不高，但一般人还上不去呢，山上蜿蜒凸起的是长城，黄土堆就是烽火台。” 走近长城，张霞用手抚摸着浑身水锈色的毛石，感受着历史的沧桑和长城的魅力，她想试着爬上去，但是太高了上不去。 “抗战胜利后，塞北是我军解放的第一座省会城市。近代史上，孙中山、李大钊、蒋介石、宋庆龄、董必武等许多名人，都曾来过大镜门和朝阳亭，我们现在是脚踏前人的足迹。”丁建明说。 顺着长城脚下的松林小路，他们下山来到没有城楼的大境门上，透过箭孔向北方眺望，思古之情油然升起，丁建明借景生情，吟诵起王昌龄的那首著名的《从军诗》：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张霞接着朗诵了后半句。 丁建明对张霞说：“古人戍守边关，可以把铠甲磨穿，但壮志不灭，我们从当兵的那一天起，身上就刻上了兵的烙印，虽说今天卸甲了，但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我是一个兵！” 两个人把手叠放在青灰色的长城砖上，张霞对丁建明说：“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请长城作证，山河作伴，向世人宣告，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了！” 走下城门，回首仰望高悬门洞上方的“大好河山”四个颜体大字，真乃苍劲雄厚，意寓深长。 “建明，这次回家太仓促了，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定再回来好好看看塞北，看看爸妈！” 丁建明兴奋地拉着张霞的手说：“到那时候，我不仅带着你，还要带上甜甜美美，一起回来看爷爷奶奶，看美丽的内蒙古大草原！” 21. 告别军营 1975年4月后勤部机关大院 设备处张处长，听见楼下传来的嘈杂声，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窗户前，看到楼下丁建明胸戴大红花，一脸的喜兴，正和部里的战友们告别，他知道，小丁今天要复员了。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戴着大红花的漂亮女兵，在跟卫生处陈处长和几个女兵说着什么。张处长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更猜不出那个女兵是谁？自语道：“可惜了，一块好钢！” 丁建明握住老战友李玉生的手说：“李哥！明天你要回塞北了，我不能去送你了，但咱们七年的战友情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回去替我问嫂子好，争取早点抱上儿子。”两个老战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挥手正要离开，突然江部长的小车驶进了机关大院。江部长下车后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两个他十分熟悉的年轻人，忽然，他如梦初醒般地笑了，走上去握住丁建明的手说：“好小子！你还真有福气！这就走吗？” “江部长，我们马上要离开部队了，去赶北京发西安的火车。”丁建明说。 张霞在卫生处借调时江部长就认识她，对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印象深刻。 老部长握完张霞的手，拍着丁建明的肩膀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前年我和你谈话时说过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首长说：军人流血不流泪，军人面前无敌手。” “有机会，一定再回部里看看，这是你们的家嘛！别忘了我这个老战友、老球友！”江部长说。 江部长回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张霞，说道：“小张霞长大了，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了！今天戴着这大红花可不光是复员的光荣花吧？我看有双重意义！” “丁建明，你是到西安当上门女婿的吧？”江部长说。 “来！都过来！我这小车今天要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就当是你们的白马花轿！” 江部长的一席话，引来战友们的一阵哄笑，说得两人只顾低头傻笑，张霞的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首长！我们走了，您的胃不好，血压也高，一定多保重！” “向首长，敬礼！”丁建明下着口令，两个人给江部长敬了最后的军礼。 车上，丁建明兴奋的把张霞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就像他当年握着李红英的手那样。想起181医院的战友，想起在北京服役的这四年，张霞百感交集，心绪难平，从上车的那一刻起，眼眶里始终噙着难舍的泪花。 丁建明靠近她的身体安慰道：“霞！别太难过了，回家了高兴才是，我知道一个军人对“三片红”的感情，但是谁也不可能戴一辈子，领章帽徽是别在心里的，谁也拿不掉！” 车站广场上，丁建明望着高耸的钟楼，在这里，他不知多少次为战友迎来送往，为工作进进岀出，他觉得这七年的军旅生涯，就像是一场梦。 丁建明感慨地对张霞说：“战士复员，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千千万万的复员战士，只要努力，一样会出人才、出人物，部队是一笔无价的财富，也是我们人生的基石。” 丁建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郑重地握着张霞的手说：“老兵同志！今天，你大学毕业了，我祝贺你！” “今天怎么不叫我新兵蛋子了？”张霞笑着问。 “军旅的一页虽说翻过去了，但每年的八一，也许还会轻轻地叫一声，习惯了，那里边有我们当兵的历史和个人情感。” “看来，这顶光荣的帽子我是要戴一辈子了！”张霞苦笑着说。 马上进站了，两个人回首仰望广场上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张霞激动地说：“北京，再见了! 181，再见了！从今天起，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在红星的照耀下，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尾声 丁建明和张霞回到西安后，丁建明分配到西飞公司，任材料计划员，张霞二次入伍，保送上了军医大学。三年后，他们喜结良缘，五年后，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丁建明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西北大学，毕业后回到西飞集团任供应公司副总经理，张霞在四医大西京医院任主治医师，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幸福美满。 闲暇时，丁建明也会一个人，到323医院的小花园里走走，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听听喜鹊喳喳的叫声，抚摸那棵粗壮熟悉的老槐树，坐在长椅上，回想那些年，难以忘却的小人物的故事。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