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作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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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凉山市委二号会议厅

与市委一号会议厅内庄严肃穆且均沾政治雨露所不同：安南军第一军区第一副司令甲壮线中将正在市委二号会议厅内热情洋溢似火畅聊。人人恳谈轻松，处处联谊漫阔。此刻，C位的他周旋于贵宾及下属中如鱼得水、油光水滑。

甲中将因祖籍凉山且精于山地作战，所以既是受邀方的核心代表，同时也做举办方的重磅主持。犹如辛劳的燕子般四处起舞弄清影，似同欢快的鱼儿样八方摆尾抖精神。尽人皆知的口头禅大声响起：“何似在凉山！何似在凉山！吃好喝好玩好撒，晚上邀请大家看戏！”燕子、鱼儿、口头禅一起打包，飘荡在市委二招的各个角落。

驻扎宁广先安的325B师师长招喜欢大校紧忙哈腰应答：“感谢甲司令盛情邀请，属下定将欣然莅临赐教。”说得不伦不类。

甲中将灿若莲花，随口溜过：“遥的遥的，欢迎哈！”转过身后立马变脸：你算什么东西！来自最南端穷乡僻壤，还标榜什么金瓯仙乡。B字尾部队也就是搞搞新兵训练，老子用不上你！

摆渡到安南陆军码头的玩家都知道些公开内容：安南人民军有六大王牌师。首当其冲是组建最早的三零八师，还有称其机灵鸟的三一六A师，训练有素的三一二师及正在高棉执行占领任务的三零四师、三二零师和325A师。

看到没？招喜欢的325B就是325A的预备二级师，打酱油的部队。怪不得甲中将瞧不起它。甲中将参加过抗日，对日寇恨之入骨，所以特别讨厌日本那一套。例如：日本军队的甲乙丙丁四种师团分类，在他看来都那么凶恶。所以，去年开始的军改，采用字母ABCD划分各个部队等级，甲中将视如敝屣！“哼！纯粹是游戏！穿上军装就是A级！勇敢顽强干劲十足。B级二等预备就是民军。至于C与D的垃圾部队就是给军队丢脸！”可后来一支农垦师突然大放异彩，彻底改变了甲中将的思维模式。

其实，甲中将的想法符合安南现实情况。安南自二战打到安南战争，抗日、抗法、抗美连续三十多年的战火，锤炼了一支庞大的实战经验足够丰富的军队，并使民间大量储备历经战争考验的精兵悍将，可以说地方上的民军根本不次于满满老兵的A级王牌师团，就是上过战场的普通民众拉起一支队伍也与B级二线打酱油师团相差无几。在这点上，甲中将信心爆棚！绝对认为华夏军已经落后一大截、而不是瞧不起曾经的老师。华夏军近三十年没经过像模像样的阵仗了，当年那些能打仗的差不多也快没了，一群比照安南老油条的新兵蛋子能有啥作为？

甲中将这些天总是听到招喜欢的糗事，心生厌烦不待见他。特别是中央宣教部那位黎姓局长的秘书、随员和巴结者陆续对他“秘宣”招喜欢的事情更是招他厌恶招喜欢。“马勒戈壁招谁喜欢？”

说招喜欢一天四处送礼妄想逃离前线再回南边？说招喜欢在抗美战争时期花大价钱驱使无数才貌双全的“西贡小姐”勾结美军军官和南方伪政府要员。说招喜欢八方雇佣美军遗弃的小孩子和流氓地痞组成地下别动队……

还“欣然莅临赐教”？“莅临”是你使用的词汇吗？你要给谁“赐教”？就这水平居然还是教授“国字、喃字、汉字”的大先生！？

其实，招喜欢大校已经发现苗头不对了。几天前，那位中央宣教部的黎局长带领一机部组织部的范副部长来宁广先安部队驻地视察时，他就瞅着那位黎姓局长似曾相识，那位黎姓局长也瞅着他目瞪口呆。招喜欢低眉顺眼、点头哈腰前后伺候的背后，一直感觉有一片刀光剑影在笼罩着他。

驻扎高评的346师师长黄扁山大校和驻扎北疆省的338师师长温板砖大校规规矩矩向甲中将敬礼！齐声高呼：“甲司令领导我们向前进！”

甲中将哈哈哈一顿开怀大笑：“听说黄大校的建设经济师正在刻苦训练，很好！蜕变是渐进的，努力是恒久的，只要上道，猛打猛冲战斗师的荣誉一定归属于346师！我看好你！”甲中将热情洋溢，越说越不顾及政治而下了道：“当年华夏军队抗美援高丽时，有支扛锄头种地的四十二军即将面临解散时，赶上美帝仁川登陆，转而锄头换枪入高丽作战，黄草岭阻击一战成名，荣登王牌军之列。希望346师也能如此改变身份，不负光荣的246团保卫党中央的盛名及一名曾经的246团抗法老兵的殷切希望！”甲中将紧紧握住黄大校的手顿了两顿，仿佛回到了他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246团是346师的顶梁柱，抗法老团，甲中将的老部队……

甲中将转瞬看向338师师长温板砖大校，不在顾及黄扁山的激动泪水正在涌出眼眶。温板砖的338师是安南人民军的老牌部队，参加过抗法抗美，时下驻扎北疆省。它与高评省的346师，隔着太元和凉山，分据一北一南，可每次开会，两位师长又欢喜坐在一起亲密无间；而北疆省两边的凉山与河内春梅地区看似相互勾连紧凑，可聚在一起时，三位师长又行同路人。

“人如其名，名如其队，相辅相成，实至名归。”甲中将如同相面先生那样仔细端详了温板砖大约十秒之后，发出透彻感慨。紧接着鼓励倍加道：“希望你及你的部队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个性十足！当好劳动党的一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党叫你砸向哪里，你就坚决砸向哪里！”

说完快速脱离温板砖，不在顾及温大校的眼神中射出一股狠辣且刻薄的目光，及时拾起黄扁山的激动泪水：“一个是即将创造奇迹的建设经济师蜕变成猛打猛冲战斗师的主将，”又不忘就要掉到地上的温板砖的狠辣且刻薄的目光：“一个是对美军作战取得赫赫战功的老牌师团，”来回摇动脑袋公允面对两位后起之秀并打气道：“国家记得你们！军队需要你们！本甲欣赏你们！煌煌将星在召唤你们！”

高评是安南东北部边境省会城市，驻扎部队守土有责，不能四处游击；而北疆则是安南东北部内衬省会，要求驻扎部队像救火队一样变换外挂、四处援助。黄扁山和温板砖都是视野开阔之人，虽是一南一北，心内早已紧系。

安南军单兵作战能力超强。连排级战斗中，个个以一当十，班班以少胜多。但在营团级战斗中，游击队习气暴露无疑，部队间缺乏配合，兵种间缺乏掩护。上至军师级，各部队缺乏整体防御概念，纯属华夏教员所说是“正规化的游击队”。以上安南军的优缺点都深深印在甲中将的心里，他多么希望他所热爱的军队能够积极进取、保持优秀、改进不足。“需要大阵仗啊！要好好向华夏老师们学习啊……”

驻扎凉山的第3师师长阮飞虎少将小跑式磕脚立正向甲司令兴奋敬礼！“甲司令领导我们向前进！向前进！”甲中将深深凝视阮飞虎，郑重上前握住他的手：“本甲将凉山交给你了！我的全族安危及凉山数十万人民的生命财产都维系在你手上！望你成为我军最亮的一颗大放光芒的耀眼金星！守卫好北通国境、南达首都的钢铁般阮必成大道！”甲中将与阮飞虎少将攥紧双手，刚毅坚强。

第3师是第一军区的扛把子，部署在凉山、彤登一线。第3师下辖3个步兵团和1个炮兵团，分别是第2团、第12团、第141团和炮兵68团。3个步兵团都是老部队，第12团号称“英雄飞虎团”，第141团号称“西山阮会将军团”。第三师成立于南方抗美战场，是安南人民军在南方抗美战争中最早成立的南方师，称之为“南方最耀眼的金星”。第3师的番号也是和“3”打头的抗法师与众不同。北方抗法师的番号始于正整数300之上，南方抗美师的番号始于正整数开头。

第3师的12团，因其机动灵活、作战勇敢、如同印支虎那样善于伪装且出击迅猛，则被部署在凉山北大门之彤登最前沿，主力依然，无忝而荣。与346师的246团一样，也是老牌劲旅，战功赫赫，英雄辈出。只因第141团在9号公路战役中，表现非凡而荣获“西山阮会将军团”称号，并有词曲作者饱含热泪谱写了安南人民军西山将军团之歌。大有与“英雄飞虎团”之称的12团比肩而立的双雄大观。

最后来到甲司令面前的是安南军中排名第一的机甲步兵308师师长勇马少将和几名同来的团级大校。没整“甲司令领导我们向前进”。此师除一个装甲步兵团在凉山外，其余部队都在河内的春梅地区。这是一支安南劳动党军委手中的战略预备队。四个军级单位拱卫首都之外的最顶级的“先锋师”。名符其实的“御林军”部队！它若出动则代表国家一级危机发生。甲中将与勇马少将互敬军礼，无声胜有声！

诚如第3师番号表述有独树一帜之渲染，意在彰显南方抗美之代表人的金星闪耀；而第308师的番号说明有承继华夏光荣的倾向，旨在表现北方抗法代表人所谓成军第一的开天形象。

安南军史一直记载：由抗日游击队起家，后又被法军驱杀而逃到深山密林，再后撤到华夏后方整训，依循小团为营、中团为团、大团为师的渐次顺序成军立号。以“3”当头是因华夏部队的师级番号已遍及200之上300之下。为承继老师的光辉大业，特许从3开张大吉。

从此，华夏老师悉心培育、倾囊相授。由游击小队进阶为正规小团，由308团扩大到308师。最大的改头换面是从进入华夏时的近乎裸身，到走出华夏时的完美蜕变。华夏能拿出手的顶格枪炮、车辆、通信设备及全套被服……还有从排到师的能够带头冲锋陷阵的最优秀的政治、军事顾问，诚信赠送。学生变成华南虎，老师没保留猫上树，之后在抗法抗美战场上大放异彩：从边界战役到奠边府大捷，从9号公路战役到光复西贡……

是华夏重塑了308师！一支人员编制松散的、武器装备杂乱无章的丛林游击队，蜕变成人员编制规范管理的、武器装备统一有序的、双长制的新型安南军队。

75年始，红鹅军再次重塑308师。双长制变为一长制。下辖：三个以步兵战车为主的苏式摩步团，每团增设一个坦克营；还有一个自行火炮团、一个车载高射炮团、一个优中选优的特工团、一个反坦克导弹营及师直属单位。

甲中将在勇马少将面前不敢妄自托大，但勇马身后的几名团级大校向他敬礼时，他坦然受礼并上前一一握手，礼仪自然高于346师黄扁山与338师温板砖的接见待遇。“不能小看这几位后起之秀啊，谁知道他们今后会走到哪步台阶？”

市委一号会议厅小会结束，这里正式大会开始。先让雨露均沾的军政要员发表重要讲话，后由参谋人员介绍东北部总体防御部署、物资调配及粗线条的部队作战意图。

快结束时，外面进来红鹅中校军官基里尔与安南军委特种作战局领导。刚才自由恳谈时，基里尔的助手们已经渗透进来参与了活动，但效果不佳。各军政要员的重要随从和各部队的主官副手好像、似乎…并不感兴趣。

基里尔刚刚从安南北部边境飞回来就立即赶到这里。自从十年前投入“达曼斯基岛（珍宝岛）”战斗以来，他就深入研究华夏军队历来战法，又结合自身实际逐渐喜欢上特种作战，曾参与过红鹅“A部队”训练营的两次集训。这次来安南，他就打算组织并指挥数支精悍优质的安南特工队与华夏侦察兵作战。

基里尔在飞机上翻阅了第一军区各师级主官的档案，比较看重招喜欢创立的别动队及类似于猪头一号和鸡肉二号之类的行动，认为他适合特工作战。

本打算借着这次防御会议与各位军事主官商讨建立精干优质特工队事宜，可刚从助手们的反馈来看，大部主官尤其是甲中将似乎对此事无感，只谈友谊万古长青之类，可想而知安南从前与华夏的万古长青也都是轻描谈写。毕竟是抽调安南的精华去壮大红鹅的业绩，所用方式也是甲中将及各部主官所不熟悉的非正规化的非军人战法，结果甲中将与他的师长们王顾左右而言他。只有招喜欢大校恳切主动与红鹅军顾问团人员亲密交谈。招喜欢委婉告知红鹅军人，安南军政所有人都是利我时浓墨重彩之相谈甚欢，利他时蜻蜓点水之装疯卖傻…如是以往，本性所在。

招喜欢之所以绑定红鹅军而不跟随甲中将，是因为他的历史比较“丰富”，他目前的处境比较尴尬及他今后的前程比较晦暗等等。他想通过跳槽的方式重塑形象，也想借助红鹅军的平台提升士气。归根到底都与时下的一号人物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