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塞上风月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时间过得真快,草木一荣一枯就是一年,人生一喜一悲就是一辈子。恍惚如昨,然而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总想写点什么,但提起笔来,又不知从何写起,因为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是中国成千上万普通大众中的一员,太平凡了。他的一生只是那个时代农村人生活中的小小浓缩点,没有什么特别的,述诸笔端太平淡了;而有时又觉得父亲坎坎坷坷的一生太苦了,因为家庭过于困苦,他经历了比别人更苦的苦,没有享过现代人的一点清福,从这一点,又怕自己文笔把父亲一生写得太淡了,人看一眼,过目就忘记了。矛盾中,自己静下心,拿出纸笔,就在父亲三周年到来前夕,写一段纪念父亲的文字。</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父亲第一张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父亲生于一九四零年十二月,那时候正是中国社会黎明前最黑暗的漫漫长夜期,做为农村的穷苦人,父亲的童年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困苦悲凉,父亲兄弟姊妹五人,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和妹妹,除了叔父念到当时的“完小”,上过一段学外,其余均末进过校门。父亲是“白识字”,意思好象就是在当时的私塾旁听过,能知道自己名字,会算一些账务。因为当时家境的穷苦,全家只靠爷爷给人家做长工、打短工,农闲时送小商品下乡,即过去人说的“货郎”勉强为生,田地里,总是广种薄收,一年到头只能糊口,所以,父亲的童年肯定过得非常窘迫,缺吃少穿,放牛放羊,拾捡柴禾,运肥驮水,那时吃水全要从深沟里人担驴驮,佑苏庄也是出了名的缺水庄。父亲自懂事以来就担起帮衬爷爷料理家庭事务的重任,很少有童年的欢乐,这也是父亲生前很少在我们面前说起他童年的原因。然而据我猜测,父亲也有他童年的乐趣,父亲会编织毛衣、会下象棋、会打算盘、会编席编筐,这些或许是为生活所迫学到的手艺,但父亲还总说起他们当年上下村“社火”比赛的乐事,总是很高兴,他的社火鼓敲得不错,逢年过节还给我们哼一段秦腔“二进宫”什么的,这些肯定是父亲童年最爱和最欣喜的事情。时代不同,各个时期的年轻人都有他们自己那个时期的乐趣和苦恼,只可惜,父亲年轻时代的经历我们已无法揣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父亲、岳父、叔父合影(从右往左)</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到了六零年,在家乡,甚至大半个中国,都发生了自然灾害,现在回想,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三年困难时期,粮食严重短缺,爷爷因为疾病和饥饿去世了,那时父亲刚满二十岁,养家的重担一下就落在了父亲的肩膀上。奶奶那一代人是“小脚”,缠过脚的,干不了重活,因此,家里家外多由父亲料理。家庭的变故,叔父也辍学回家当劳力,和父亲共同支撑起那个贫困的家。</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我与父亲、母亲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一九六二年,陇东的灾情稍微好转,河西走廊一带灾情继续漫延,许多人为了活命,特别是到结婚年龄的姑娘,只要能找到吃饭活命的地方,就都远嫁他乡。母亲就是那年跟着父亲从张掖来到了我们家,直到农村改革开放,她才回过第一次娘家。那时农村生产队是最基本的基层组织单位,分粮靠工分,家里因为劳力少,一家口粮每年都是青黄不接。当时,正是国家建设时期,每到年未,数九寒天,地里农活完了,就是兴修水利的时节,为了多挣工分,父亲连续五年过春节都在庵里大坝建设工地,寒冷潮湿给父亲落下的病折磨他一生。每天都吃个半饱,白天劳累一天,早上早起还得从一个山峁跑到另一个山峁出操。几尺厚的冻土冰甲,钢钎和洋镐打下去只能看到青白色的冰茬,铁锤凿洞的声音震得人头发闷,手发麻,父亲和他同时代的青年人一起完成了庵里大坝水利工程的修建工作,后来父亲每当和他的工友说起那段经历总是心有余悸,那种苦是我们这代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地,但那个火热的苦年代父亲是用青春真正熬过来的。</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55, 138, 0);">和父母亲合影(左一是帅气的儿子)</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父亲的努力,家里状况稍有改观。后来岁姑姑出嫁了,不久也给叔父成了家。那时生产队南洼里有梨园,就是梨树多,父亲和叔父,有时也和别人合伙看管,按现在说法就是承包,除了给生产队上缴外,还能将剩余的梨卖了,贴补家里开销。六八年,我出生了,父亲说,那时日子虽然苦,但过得越来越有信心。白天劳动,夜里还要干活,叫“夜战”。在我最深地记忆里,父亲和母亲白天晚上都在给队里干活,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小时候很少同时看到爸爸妈妈,父亲那一代农村人就是太苦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苦日子总得继续,后来有了两个弟弟,家里的负担更重了。叔父家有了堂弟以后,就分家了,奶奶随叔父过日子,父亲原在老庄子过活。三只窑洞,年久失修,每当天阴下雨,不是漏水就是坍塌,一家人的心总没放在肚子里。因为住得地势较低,上不着塬,下不挨沟,担粪担水,拉运柴草就成了很大的难事。记得小时候,生产队里给每家留有一点菜地,然而就是把仅有的农家肥运送到田间,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父亲用肩担,我和弟弟抬,要上两道坡,甚是艰难。尤其是门前那道陡坡,足有四十五度,父亲拉回的柴草到下坡时总是很危险,有时飞车了,一个人顶不住,架子车从坡头冲到坡底,甚至还翻车,小时候吓得我直哭,等长大了一点,自己就用稚嫩的肩膀为父亲顶起一边车辕,那时看到父亲欣慰的眼神,自己总觉得有点小自豪。</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七十年代的农村,农民总是很忙,父母起早贪黑,一年四季没有一天闲时间,然而日子仍还没有多少起色,还是那么苦。孩子们到是悠闲,爬山下沟,捡柴禾,拾羊粪,整天在外面野。父亲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因为活重,落下病根,给自己晚年生活造成很大影响。为了补贴家庭生活,父亲有好多年就一直参与生产队的“包山”活,也就是远耕队,因为队里耕地较少,政府就调在子午岭山边荒地让队里耕作,生产队每年都要派四五个青壮劳力去值守,负责耕种收获。去“包山”不仅能糊口,而且能多挣点工分,冬闲还能收拾一些柴草,那时煮饭烧炕的柴草特别短缺。父亲收拾的柴草除了供家里用,多余的还给姑姑家调剂几车。那收拾柴草非常苦,收拾好,还得翻山越岭,用架子车走四五十里路拉运回来,实属不易。记得有一年冬天,下着大雪,父亲回来了,鞋、袜子和脚已冻在了一块,脱不下来。父亲说,拉了一车柴,卸给了大姑家,中途下起了大雪,没办法。看着父亲的脚,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疼!记得那时父亲把鞋袜脱下后,脚上蜕了整整一层皮。</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父亲不仅是干农活的把式,还会做饭、做豆腐、喂养牲口。七十年代初,农村有集体大灶,父亲做过好长时间的饭,父亲馍馍蒸得非常好,自己那时年龄小,当时去看父亲做饭,记得锅很深,锅盖很大,由几块木板做成,笼摞得特别高。还记得大灶烧柴禾,把自家几棵大杏树都砍了,春天看不到了杏花,真是可惜!父亲做的豆腐在老家一带很是闻名,七十年代后期,生产队为创收,办了豆腐房,父亲从做到买,给队里经营多年。父亲做豆腐是用农村“碱土”泡地水点化,豆腐嫩且劲道,外皮微黄,品质非常好,后来,每到逢年过节,家里做得一锅豆腐,除了家用一点,其余都让邻居们抢兑一空。那时生产队耕种打碾多靠牲口,队里饲养牛马驴骡非常多,父亲还当过几年饲养员,养得牛、驴每年都为队里产下幼崽,父亲也被队里多次评为优秀饲养员。记得父亲把那奖状贴在窑洞的墙上好多年,也很庆幸。父亲做地这些事虽然都很小,但在我们心里从小就埋下做事一定要做好,争强好胜的种子,这一点,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潜移默化作用,使我们受益终生,但不知道父亲是否明白!</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在那困苦年代过日子,父亲省吃俭用,接济邻里,直到晚年有病时,他当年接济过的乡亲们都来看望他,很是欣慰感动,虽有疫情影响,但我们也阻拦不了。记得每到一年三四月,家里口粮就十分短缺,洋槐花、苜蓿、晒干的豆渣都是充饥的言主食。苜蓿是生产队给牲口种的,不让采摘,父亲和乡亲们多在晚上去揪一些,因露水冷,父亲的手冻得发麻,手指骨节落下的病,后来还经常疼痛,苜蓿用水一煮,当主食吃。咳!那是真的很可怜,记得邻居小孩让苜蓿吃得肚皮都发绿,日子真很艰难。</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终于熬到改革开放,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家乡偏避,春天总是来得迟了一些,直到八零年初,家乡土地分配才基本完成,那一年是个丰收年,农民脸上都露出喜悦,父亲也一样。家里的粮食基本够吃了,时不时也能吃上白面馍了,第二年,家里也盖了三间土坯,终于搬出了窑洞。直到八六年,是农村改革休养生息结段,农村一片欣欣向荣,农民干劲大,农村经济蓬勃发展。父亲养牛、养羊,整天忙忙碌碌。我自己也上初中了,每到周末和节假日,总是帮父母打理地里活儿。日子虽然小有改观,但父亲的负担还是很重,因家里孩子多,人多地少,加之当时国家对农民实行“三提五统”,各种上缴项目多,因为家里底子薄,几个弟弟都小,也在上学,所有负担都落在父亲一人身上,常年在地里劳作,除上缴公购粮、扣除化肥种子费用、学杂费等开销外,一年到头也所剩无几。家里缺少经济来源,日子过得总是紧巴,遇到歉收年份,小麦总是接不到来年收麦,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父亲的脸上从来很少有舒展的笑容。八八年十一月,奶奶去世了,奶奶一生也没有拍过一张照片,真是憾事!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我自己参加了工作,两个弟弟长大后,家里生活及经济来源才有了大的好转,父亲肩上的重担也逐渐变轻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到了二零零零年,兄弟姊妹也都长大,上学、结婚接踵而来,虽说我们弟兄们多是自奔前程,但父亲也为这些事操碎了心。父亲一辈子性格非常倔犟,自己认定的事总要去干成,他常对我们说,爷爷和他都吃了不识字的亏,他要每个孩子都要读书,只要能学,他砸锅卖铁都要供经。用他最朴素的话说,就是最不行也要念到自己认识自己!为供我们上学,每年的学费都让父亲作难,家里无别的经济来源,父亲靠帮别人耕地和养牛羊赚点辛苦费贴补家庭支出。越到后来,弟弟多成家立业,国家对农业收的各种税费也减免了,家里的状况也进一步变好,然而父亲却已经老了。</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父母和我们弟兄们的合影(前面两孩子为侄子侄女)</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父亲一辈子与人为善,他一辈子吃了无数的亏,总是为别人着想,按他的话说“亏吃过了都是便宜”。无论在种地、庄基的地界上,还是合伙做事时,父亲总是宁愿自己让一步或少得一点,总不争抢。遇到与邻里纠纷的事情,父亲总劝我们少出头惹事生非,协商把事情办妥就行,和为贵,不欺人,做善良之人。记得最清的一件事就是和叔父一起承包果菜园的事,因为诸多原因,意见总是相悖,最后父亲选择退出。退出时,父亲一切都没有要,全让给了叔父,我们当时很不理解,父亲给我讲了利害关系,他一生和叔父的关系比较融洽,每到关乎利益的事,父亲总是忍让一步。他这样做,从后面发生的许多事看,都应验了父亲的观点是完全正确地,好人终有好报!</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二零零八年,父亲病了。当时父亲去沟里放牛,回家后出现精神恍惚,手脚麻木,三弟紧急送到西峰医治,经查父亲患了脑梗,情况非常不好,我及时寻医问药,积极为父亲治疗,由于治疗及时,父亲恢复非常好,也没落下多少后遗症。至此,父亲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我们及时做思想工作,把家里承包地转让给三弟耕种,饲养地牛也卖了,尽最大努力减少了家里的体力活,好让父亲安享晚年生活。然而,就是到父亲去世之前,他仍在家里辛苦劳作,忙里忙外,总没有停止过。父亲的坚强性格传承给了他的每一位孩子,父爱如山,自己也亲身领会,记得在我们企业最困难的时候,大量人员下岗,生活突然无有了着落,自己当时也非常苦恼,父亲得知情况以后,用最纯朴的话鼓励我:“娃呀!别愁坏身体,万一不行,回家种咱二亩地也能生活!”听了父亲的话,感动万分,也信心倍增,一定要挺直脊梁,奋力拼搏,活出自己的精彩,为父亲争气,为家庭争光,拼出一条路,不让年迈的父亲担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父亲一辈子抚养了我们姊妹六人,他每时每刻都牵挂着自己每一位儿女,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父亲病了以后,常年需要吃药,前几年,父母身体尚可,相互照应,药还能按时按量吃,直到二零一八年,父母身体彻底垮了,父亲的脑梗后遗症越来越明显,有时晚上起床就会晕倒,母亲年龄也大了,照顾父亲力不从心,我们兄弟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无暇陪伴在年迈的父母身边,这也是我们一生的憾事。自己每年节假日及周末,抽空都回家给父母送药及吃的,每次看着父母尽情吃着自己拿回的食品,心里稍有宽慰。然而对于晚年的父母,我们的陪伴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这是我们今生心中永远的痛!觉得唯一庆幸的是二零一八年,我们给父亲过了八十岁生日,虽没对外伸张,但自家的兄弟姐妹都到全了,这可能是这一生我们全家人最团圆的一次聚会,我们拍了全家福,父母都很高兴,这是我们兄弟姊妹终生难忘的。父亲在最后的日子也经常和我谈起,知道自己孙女工作,孙子上了大学,脸上总是有舒心的笑容。</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15px;">我敬爱的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二零一九年,父亲健康状况陡变,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语言及思维也变得迟钝。大概是十月份,记得三弟在西峰看病做了手术,母亲从老家打来电话说父亲晚上晕倒了,我们急匆匆回家,看到父亲外伤虽不碍大事,但就是这一次,父亲倒下再没能起来。父亲卧床了,一切都要母亲照顾,甚是艰难,虽然三弟抽空就去照料,但对母亲来说,精神等方面的压力,实在难以承受,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也就在二零一九年年末,全面新冠疫情发生,就医看病,人员来往,由于疫情管制变得非常困难。父亲的病情也变得越来越不好,卧床时间长了,各种器官衰竭,吃、喝、拉、撒都变得困难,中间两次病危,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早晨一听到手机铃声,头发根就立刻竖了起来。二零二零年,我们兄弟几人陪父亲过了他人生最后一个春节,那个春节,疫情肆虐,父亲病痛折磨,那种精神压力,无人诉说。父亲最后阶段身体非常消瘦虚弱,看着这一切,看着父亲强烈的求生欲望,自己眼中流泪,心中流血,只恨自己无力祛除父亲的病痛!直到那年三月十六日,父亲平静走完了他的一生。父亲,安息吧!希望那边没有病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二零二零年三四月间,疫情形势好转,父亲的丧事办得节俭而不简单,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祭拜,送父亲最后一程。父亲一生朴素节俭、耕读持家、和善邻里、为人正直,他的六个儿女,两个大学,一个高中,两个初中,只有四弟读书较少,但按父亲的话说,都能“认得自己”。除三弟一家在老家照顾老人种地,别的都在外地打拼,日子还都过得去,妹妹远嫁河南,小弟落户四川,愿各自安好。父亲操劳一生,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们。现在母亲身体不好,我们要全力照顾好母亲,望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所有亲人康宁平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父亲唯一遗憾就是后期由于身体原因,没有能够去外面转转,一生在家乡那块土地上躬耕养家,很少走出半步。父亲一生清贫,普普通通而来,平平淡淡离去。这就是我心中永远铭记的我的父亲。呜呼!人生之悲,莫大于生离死别;人生之善,莫过于行孝为先。一生父子,三世情缘,养育之恩,大于天,深似海,尽孝须趁早,欲报恩而亲不在,终生悔矣!悠悠三载,弹指一挥,今日化纸钱,奠美食,眼前荒豖一堆,呼汝不应,奠汝不食。今天下之儿女,待至父母大去之日而悔敬孝不济,实属悔之晚矣,切惜!切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就此搁笔,写了多天,中间回忆多次被思念的泪水打断。文笔也不太流畅,只是把父亲平凡一生流诸笔端,为了忘却的纪念,仅此而矣。父亲,三年了,你在那边可好!</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