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胖梨</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对山,向来有着特殊的情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太阳努力拨开晨雾的时候,去看一看山。山上的事物如徐徐展开的画卷一般,上有浓绿交织的铺垫,层峦叠嶂,古松翠柏,静立庄严;下有草木葱茏,飘逸花朵,肆意生长;裹着岁月味道的凉亭、灰褐色的老屋、哐嘡作响的石钟,都在和人们侃侃而谈;清新的春风,顽皮地在我的发间哒哒,鸟儿啁啾,在林间“扑哧、扑哧”地穿梭……我坐在石凳上,看花开叶绿,听树木歌唱,顿觉豁然开朗。</span></h1> <h1> 在黄昏挂上彩色天幕的时候,去看一看山。晕染着嫩黄、浅紫、赤红、淡蓝的光啊,在高耸的山顶漫开,直至覆盖了远处起伏的群山。大地沐浴在余晖中,炊烟袅袅的村庄、劳作过后归家的人群,都变得细腻温柔起来,甜润的空气里,清澈河流载着金黄色的梦,水滴端坐在嫩莹莹的麦苗上,眺目望去,山河田园尽是一派朗朗的盎然之态。</h1> <h1> 若是和雨天不期而遇,山也不会变得幽深可惧。映入眼帘的,是亮堂澄澈的片片山林。叶子被不断冲洗,显现晶莹的纹路,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山峰处充盈着柔软的雨雾,像一条洁白的哈达飘溢、弥漫。雨珠也不着急滑落,而是固执地赖在枝叶上,待爬山的人不经意走过,便会湿了头发和衣裳。山的周围有几汪碧水镶嵌其中,是大自然即兴挥笔而就的一幅灵动之作。一些拥有古老面孔的树,枝条早已干枯,表皮脱落,树干上裹满了苔藓;风风雨雨,与世无争,它们在无人问津的山头,活了几百、上千年,用淡定的目光,打量着一众生灵,将人世间的寂寥惆怅,破碎幻想,虚无梦境,不断地融合、释放。</h1> <h1> “雨歇翠微深,山光媚新霁”“终日看山不厌山,买山终待老山间”“山花落尽山常在,山水空流山自闲”是诗人浪漫的望山之叹;“愚公移山、开山筑路、推山造房”是老百姓对山的真切期盼……回想这几年,我不得不奔忙于城乡之间,交付青春和自由于喧嚣琐事中,很久没能和“山”这个老朋友唠唠。但我仍记得,与山相遇,那份融入辽阔自然的惊喜,那伸手可及的生命光亮,最终酝酿成一首首婉丽隽永的诗行。山是人们眼里的山、心中的山,不是照片里的山,那些虔诚写下的诗行,是因为懂得,遂将灵韵定格成岁月长河中的永恒。清逸的风景中,有“采菊东篱去”的悠然,有“听鸟入林迷”的忘我,更有“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即便是无法进入的山川,也会隔着千顷湖光,遥遥填补着人类平静生活的空白。</h1> <h1> 每一次登山,当台阶一级级延伸,我就像跋涉崎岖的坚硬,去搜寻人生的暖意,去欣赏独特的清新,去消除颓丧的思想,去感受无虑的心境;每一次登山,当我想与山对谈,却总变成相视无言,但我知道,山和我已达成了一种契合。它就是我的一位知心长者。那底蕴,那坦荡,那从容,那坚定不屈的精神品格,常令我感知自我的渺小,而不断地攀登、探索,我的视野也就不断地开阔。原来,登山就是一种脚踏实地的征服,原来人生也是如此,越过困难和险阻,才能享受眼前的美景,才能真实地感受奋斗的快乐。</h1> <h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岁渐长,失过恋,吃过亏,受过生活的重创,但我的灵魂,我的理想没有消沉。我的心变得很大,不再停留于生活的絮絮叨叨,不再执拗于所谓的忧愁,更不会在纸上画春风秋叶,画一只蝶在夏荷边起舞。迷茫了就出去转转,看稻子,看白雾,看任性奔腾的河流。镜子把我一丝不苟地描绘出来,我的发尖儿是什么时候被时间漂白的?我已不在乎了。静静地坐着吧,看夕阳从一棵树上坠落,我活着的样子啊,就像飘荡的蒲公英那般。</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我是和山学会了坚强。</span></h1> <h1> 烦了、躁了,就去山上,看暗绿色的树丛,看枯枝落叶上倾洒的阳光,斑斑点点,周围静得正好。游人散去,鸟儿乏了,在枝上闭目沉思,我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是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这是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书,我喜欢经过岁月沉淀的真诚文字,蓬勃的生命力,还有永不妥协的勇敢。</h1> <h1> 白昼悠长,动物们在树下停停歇歇,蓝天、白云紧跟着风的节奏,悄悄说些什么。远处传来大地的吟诵,周围一点一点明亮起来;山中一日,世间恍若百年,我的心头,多了释放后的坦然。脑海里也始终萦绕着那句话“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的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边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下的流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听……”</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图源网络</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