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清明前，在翻看过往的文档及图像资料，无意间看到网名度公子的一篇关于林风眠的《世人拿他当狗，他却体面一生》纪事文，字行中回荡着对一代宗师，中国现代美术先驱的深深的缅怀。</p><p class="ql-block"> 脑海顿时浮现出斑驳阳光下南昌路53号那座砖木结构、尖顶红瓦法式小洋楼，林风眠先生1951年起在此居住了26年。</p><p class="ql-block"> 80年代，家父应林老先生弟子潘其鎏先生邀请，在林风眠旧居二楼出席圣诞夜party（此时林老先生已定居香港）我一同前往，欣赏到老先生劫后余存的部分作品及个人藏品。至今还记得，院里台阶上摆放着一只紫铜浇花水壶，老先生住家时常用浇花浇菜。</p> <p class="ql-block"> 上海南昌路53号红砖法式洋房</p> <p class="ql-block"> 疫情平定后的一天，我驱车来到南昌路53号，想再看一眼40年前曾来过的名人旧居。南昌路卧虎藏龙，一条街曾经住过近40位名人：1号，巴金曾居住过；39号，傅雷的旧居；48号，白杨女士旧居；53号，林风眠旧居；100号，陈独秀曾住在这里；136弄11号，徐志摩、陆小曼旧居…</p><p class="ql-block"> 53号门前醒目地钉着“林风眠旧居”铭牌，人、物皆非，天井里搭建了一间店面，开墙破窗一爿店时装店赫然眼前。拾阶而上，昏暗的楼道安静肃穆，已不见当年的生气。</p> <p class="ql-block"> 林风眠先生住二层</p> <p class="ql-block"> 40年前的平安夜，二层楼的两大间厢房打开后足有5-60平方，10来个中年上海艺术界男女，在平和优雅的音乐里翩翩起舞、没有大声的喧哗和嘈杂，似乎期待着和平温谧的时光。在略小一间的工作室里，我翻看着先生劫后余留不多的画作；当时并不了解这些作品的价值，但是能感受到林风眠先生那无邪充满童贞的情趣，那时不知他的命运是那样多舛他又是那么地顽强和赤城，南昌路法式洋楼是先生的法国妻子爱丽丝的情有独钟，也是先生精神故国。</p> <p class="ql-block"> 林风眠部分画作</p> <p class="ql-block"> 弹指瞬间，几多的风风雨雨掠过中华大地，斯人已去，留下的画作与精神千古留存！林风眠先生历经的苦难，也是中国知识分子、艺术家的浩劫；再顽强的生命再坚强的毅力，在那场排山倒海的“群众”运动里，都被碾压成齑粉！（关于林风眠先生的往事在这我不做赘述，各位有兴趣可以自行查阅。） </p><p class="ql-block">先生亲手将2000多幅画作，撕碎、水中泡软，丢入抽水马桶冲进下水道，这段往事时时震撼着我。那是先生半生的心血呀！先生很决绝：「只要人在，画还会有！」他给木心的信中写道：我像斯芬克士，坐在沙漠里，伟大的时代一个个过去了，我依然不动。</p><p class="ql-block"> 命运给了他苦难，他在绘画中找到了灵魂庇护及母爱般的温暖。</p> <p class="ql-block"> 南昌路西眺</p> <p class="ql-block"> 南昌路科学会堂</p> <p class="ql-block"> 午后的南昌路，光影斑驳，安静祥和；无法相信当年人祸横行以及小洋楼里住着那一生都在制造美、讴歌美的瘦小先生，这一切曾经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在南昌路上存在过发生过。</p><p class="ql-block"> 艰难困苦一生的老人，他把美丽和童趣留给了世界。</p><p class="ql-block"> 抬头仰望，透过氲氤光线里我仿佛看见了那张慈祥的笑脸，在轻轻的诉说：美，是能救命的。</p>